第十章 庙会时

鞠夭忍感受到角落里投出的视线发出不屑的嗤笑。

真以为别人发现不了?

为了给高泰明添堵鞠夭忍往旁边挪了挪工巧将陈思思给挡的一干二净,高泰明对她的作法投去了愤怒的目光,手掐在一旁无辜的盆栽上,只听一声脆响,盆栽的叶子被他首接掐断了。

这个小意外没引起高大少爷的注意,他简单的将断叶插进了土壤中后便不管它了,拜托,现在最重要的是他的大小姐好吧。

高泰明的眼神投到鞠夭忍的身上火热到想将她扔出去,但很可惜他做不到,只能在角落里阴暗扭曲。

鞠夭忍心情愉悦了,嘴角的弧度难得有了温度,她连说话都不是那么冷了:“班长大人,理理我嘛。”她压低了眉眼,瘪着嘴看起来楚楚可怜。

鞠夭忍长那么大就没怎么示过弱,刚才看高泰明对着陈思思示弱让她备感新奇,于是她也试着做了一下。

她就像是初生的小兽般模仿着周围人类的举动。

陈思思一向是拒绝不了女生的示弱,尤其鞠夭忍还是一个患病多年的病患,这无疑是让陈思思戴上了一层柔弱滤镜,她温柔的回应道:“好啊,我陪你聊天,你想聊些什么?”

鞠夭忍思考了一下发现自己没什么想问的于是道:“我没有想问的问题,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吗?我都能回答!”说着她还点了下头增加信服力。

陈思思将自己想问的问题问了出来,“你应该不止患了白化病对吗?”

她很早就想知道了,鞠家将鞠夭忍的信息捂的太严实了,她对于鞠夭忍根本无从下手。

而且如果鞠夭忍只患白化病,那她根本不需要一出生就被送往国外治病生活,白化病并不会对生活造成很大的影响,她完全可以像封银沙一样在国内生活。

当然这只是陈思思的猜测,如果鞠家就因为鞠夭忍把她送出国那也没什么好说的,左右不过是自己的选择。

“哎,班长大人看出来了啊,可我没受伤啊。”鞠夭忍嘟了下嘴恩考着自己哪里暴露了,“我觉得我藏的还挺好的,班长大人先猜一猜。”

受伤暴露?

她的病一旦受伤就会被发现,这是什么病?

陈思思垂眸思考着,坐在对面的鞠夭忍轻挑起陈思思脸颊处的碎发极为顺手的将它捋到了陈思思的耳后,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

陈思思没注意到她的动作依旧沉浸在思绪中,就在她苦思冥想列出了一个又一个病名时,一个名字突然浮出脑海——白血病。

这个名字出了陈思思便忽视不了它了,本着诚一试的心态她斟酌着回答:“是白血病吗?”她语气轻柔态度小心生怕一个不小心惹她伤心。

不过鞠夭忍倒没陈思思想的脆弱,她在国外15年,如果真的脆弱的话那她早就上天堂了,哪还能出现在这里。

国外可不是什么桃花源,在国外的那么多年她风言风语都听过了,哪里还会对一句小心翼翼的询问破防。

她无所谓的用手指卷起自己胸前的一抹白发,“真聪明呢,是白血病哦。”

她将那抹白发挑到陈思思面前满怀期待的问道:“漂亮吗班长大人?”

漂亮,当然漂亮,鞠夭忍的冷然淡漠的气质大多是由这一头白发撑起的,白发搭配着精致的五官形成了特殊气质,让她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看见。

可这样的美却是由病痛造成的,这真的值得吗?

陈思思心疼鞠夭忍的不在意,她到底是真的不在意还是被打击到麻木了,出于心疼与不忍她握上了那只捻着白发的手将它捂上了自己的脸颊,微扬起脸展现着自己的真心。

“漂亮,当然漂亮了。”她真诚的赞美道,然后话音一转道:“你应该生气的,因为我揭了你的伤疤。”

陈思思的举动给了鞠夭忍一个大惊喜,她的眸子中涌现出欣喜,闪着细碎的宛如星辰的光,落在那浅蓝眸中像星星投身沉沦于海洋怀抱。

一种名为感动的情绪,在她心底悄然蔓延开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将她空洞的心房点燃,熊熊燃烧起那名为陈思思的火焰。

这份感动似烈火似流水在鞠夭忍心间长存,她只想过陈思思会说她的头发漂亮,但她从未想过陈思思能做到这个份上,以一种示弱的态度告诉她——你很漂亮但我却关心你漂亮背后的痛苦。

她开始重新审视眼前这个女孩,之前对于陈思思不明确的印象,此刻都始终变得清晰起来。

她清楚的意识到,陈思思和她不一样,陈思思只是有着冷漠外表,但只要击溃冷漠就会发现她有着一颗美丽又柔弱的心灵。

她会看到她的痛苦与伤疤,她会理解和尊重她,鞠夭忍此时终于明白高泰明为什么会不顾脸面对陈思思死缠烂打了。

这样善良柔软的女孩谁不想要。

鞠夭忍扬起势在必得的笑容,抱歉了高大少爷,你的心上人早晚会是我的。

现在的她也放不了手了。

既然放不下,那就死命的拽着,谁来也不放,谁想抢那就踢谁出局。

反正她现在也没了应酬寒暄的心情,正好最近有个村子在举办祭会,与其在这看着倒不如出去过两人世界。

陈思思也受够了舞会上拘束的时光,和鞠夭忍一拍即合,随即拽着裙摆偷偷摸摸的准备从后门出去和家人报备一声。

在两人一拍即合的时候陈思思还特意询问了一声:“你真的没事吗?万一受伤了呢?”

鞠夭忍大大咧咧的一挥手毫不在乎地说:“经过那么多年的治疗,我受个小伤不会出事的。”

经过陈思思的再三确认之后,两人才一拍即合了。

两人前脚刚出后门后脚高泰明便跟了上来,他一脸不高兴的盯着鞠夭忍看,“这是带着我家大小姐准备去哪啊?”他拖长音话语里嘲讽气息拉满。

早在高泰明出现在她们面前挡住去路时,鞠夭忍便己经额头青筋暴起,想宰他祭天的念头都有了。

和高泰明认识多年鞠夭忍深知他的臭脾气——越理他越来劲,她也懒得和他多废口舌翻了个白眼后拉着陈思思的手便要绕开拦路虎。

高泰明哪能让陈思思当着他的面被带走,于是大手一伸握住了陈思思另一只手,与鞠夭忍呈两分天下的对峙之势。

两人一人一只胳膊眼神相视间隐有闪电迸射,周身甚至升起了火药味。

“你要带她去哪?”高泰明率先发问。

鞠夭忍分毫不差地刺回去:“要你管,你管的够宽啊。”

“你要是不说,那你就别想去。”

“抓紧放手,女孩子的事你也要纠缠不放,你还要脸吗?”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谁也不肯放手,就这么拽着陈思思的手对峙着。

最终还是陈思思出言打破了对峙,她左拍一下鞠夭忍右打一下高泰明成功将两人的手打掉无奈道:“好了好了,不要闹了,我们是去家长那里。”

高泰明满脸不信,他向前一步摆明了自己要跟走的决心。

鞠夭忍冷笑一声也不管他了,推着陈思思就往前走。

等到三人坐上车时,高泰明才知道他们要去的目的地。

此时夜幕初降,华灯初上,一场盛大的祭典在小村子里拉开帷幕,三人相伴而行,向着热闹的祭典场地走去。

街道两旁挂满了五彩斑斓的灯笼,黄晕柔和的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灯光下人山人海,欢声笑语此起彼伏的响起,三人都是没怎么逛过祭典的,他们看的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空气中弥漫着各种各样美食的气味,烤肉的滋滋声、糖炒栗子的香甜味,看的他们忍不住想买下来。

走着走着,他们来到了一个摆满面具的摊子,摊子不大整齐划一的摆满了面具,每个面具上都绑着独特的挂饰,垂在空中碰撞时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些面具形态各异看起来奇幻又瑰丽,有憨态可掬的狐狸面具上面你皮毛雕刻的根根分明,有古朴的木制面具,简约的线条下轻松勾勒出厚重与苍桑。

陈思思对这些面具很感兴趣,她俯身仔细的挑选起来,最终她选中了一个狰狞恐怖的恶鬼面具,血红色的线纹透着令人胆寒的气息,仿佛要将世间吞噬。

一旁的两人对面具什么的不感兴趣,只是见陈思思兴致勃勃才陪她在这挑选面具,不过他俩对陈思思挑了个鬼面感到诧异,毕竟恶鬼面具与她怎么看怎么不相配。

不过谁让她喜欢呢,鞠夭忍伸手帮她戴好面具,高泰明则非常自觉的付了钱并打断了陈思思拒绝的话。

狰狞的鬼面和俏丽的少女两者虽不相配,但也增加了另一种风味。

祭典上的人更多了,三人都挤不动路了,陈思思一边摆弄着面具一边低头往前挤着,她压根就没注意到身边人己经消失不见了,等她挤出来后才猛然发现他们三人被人流冲散了。

想起那两人还是个病患陈思思就感到心里一紧担忧两人的安危,不过好在三人出来前带上了手机,还能联系一下。

一开机两人的电话就打了过来,陈思思一边温声细语的和他们解释一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在确定短时间内会和不了后,陈思思干脆自己逛了起来。

她找了个没人没监控的地方轻声呼唤:“童意,在吗?”

“在的哦,我的大小姐。”童意在她的身边现形,“有什么事找我?”

陈思思将恶鬼面具移到了侧脸,语笑阑珊:“一起去吗?只有我们。”她向童意伸出手。

童意换了个形象看起来与正常人无异,她搭上陈思思的手应道:“当然。”

拉着她的手陈思思带她走向祭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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