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池下的灯光有多耀眼。
西泽尔看着博尔吉亚三世的目光就有多沉默。
他紧紧抱住琳琅。
心下的悲痛无处言说。
“西泽尔，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都说初岁元祚，吉日惟良，所以愿尔祯祥，岁岁如常。”林觉左手轻轻放在西泽尔的肩膀上，“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嗯，林觉。”西泽尔忽然感觉自己心中的痛被止住了一点。
他垂眸看着琳琅的挣扎，琳琅想要去追逐在舞池里的博尔吉亚三世。
目光有诸多的不忍和无奈。
“妈妈，我们一起回家吧！
回有阿黛尔的家。”西泽尔带着琳琅向远离舞池的方向走。
每向前一步，余光注意到的妈妈对博尔吉亚三世的眷恋，都让他的心重重往下坠。
一阵梦醒的香自舞池的方向飘来。
西泽尔停下脚步，沉默的笑笑，又继续向前。
人群很快淹没了他和琳琅的身影。
“......”林觉看看西泽尔的背影，又看看在舞池里的千风辞，拿起路过的一位侍者托盘上的果汁，小口啜饮着。
酸酸甜甜的复杂味道，就像她现在的心情两味成杂。
众人都在享受宴会。
欢悦交谈闲事。
舞池里的西人，一个人始终对于自己的舞伴的提议，沉默着不回应。
“那个私生子，你为什么会接他回翡冷翠呢？”苏珊娜·美第齐带笑的眉眼并不柔和。
“......”博尔吉亚三世一言不发。
他的舞跳得相当标准。
平静的一双眼眸里好像只有把舞跳完跳好这件事。
“路易吉，你脚真的不痛吗？”千风辞问路易吉。
她的舞蹈太糟糕，舞步不准，己经踩了他很多次脚。
“你不算重，还好。”路易吉说。
他带着千风辞继续跳舞，全然不在意她又踩他的脚，完美展示自己的绅士风度。
舞池里的舞曲《春之祭》奏完最后一个音符。
千风辞、路易吉、博尔吉亚三世、苏珊娜·美第齐退场前往教皇宫中单独的晚宴厅。
这里的灯光比大厅要低沉一些，没有那么亮。
餐点的规格却比大厅的级别要高。
西周一片静谧，围坐在餐桌旁的几人也在保持静谧。
唯有一点餐刀划过食物表面的声音
千风辞切割着七成熟牛排，看着坐在她对面的博尔吉亚三世，意有所指，“权利和爱是只能选一个的。
两全其美的事情，对某些人是不适用的。
用守护包装的出轨，是改变不了出轨这件事情的本质的。
大家默认贵族会有私生子。
那么贵族就一定要有私生子吗？
不一定吧！
坚守本心，忠于婚姻，忠于妻子，爱护孩子，可以更好的向着权利巅峰攀登吧！
因为只有一心一意，妻子背后的势力才会毫不保留的支持！”
“千风辞。”路易吉看着千风辞，温和一笑。
“吃个饼干吧！路易吉。”千风辞拿起一片餐前饼干，快速塞进路易吉嘴里。
她站起来，目光依次扫过身旁的路易吉、对面的博尔吉亚三世、苏珊娜·美第齐。
“......”路易吉默默咀嚼饼干。
饼干还算甜，有些事情，他阻止也没用吧！
“能不能好好拼事业？
中途去搞那么多情情爱爱有什么意义？
十几年前你就做出选择了啊！”千风辞把餐刀拍在餐桌上。
响声顿时传遍在场的几人耳中。
“十几年前，是苏珊娜·美第齐逼你娶她的吗？”千风辞目光盯住博尔吉亚三世，“是你自己选择了美第齐家！
是你认清了，你想要的是权利，是教皇这个位子！
而不是和你的小青梅去过什么平淡的生活。”
“......”苏珊娜·美第齐看着千风辞，忽然笑了。
姐姐还在世时，也是这样不顾一切的维护她。
千风辞真的好像姐姐。
“......”博尔吉亚三世只是沉默。
他有点想抽烟。
于是拿了根烟出来，却没点燃。
“舍不下过去，想要守护过去的人。
那么就要从制定规则的人转换成遵守规则的人了。”千风辞肆意的笑起来。
“你想要做什么？”博尔吉亚三世转动手上的烟。
“琳琅、阿黛尔、西泽尔可以过平静的生活。
她们三人想要的也是平静的生活啊！”千风辞向前走，走到墙面挂着的地图旁。
那是教皇国的地图。
她左手拍在上面，“她们是翡冷翠的一份子，翡冷翠自然会接纳她们。
但是教皇是需要时刻保持冷静的。
一旦他不理智冷静了。
这就意味着需要一个新的教皇出现。”
“新的教皇么？”博尔吉亚三世冷硬的一张脸，没什么变化。
“这位新的教皇可以是博尔吉亚西世。”千风辞拍拍自己的胸膛。
“也可以是美第齐一世。”千风辞再拍拍自己的胸膛。
“更可以是格里高利一世。”千风辞第三次拍拍自己的胸膛。“世界在变化，时间在变化。
一切新的事物，就在这期间焕发生命力。”
“隆·博尔吉亚，星历一九零零年。
我看不到你是个合格的教皇。
我会于那一年的新年第一天，促成新的事物发生。
小姨，有些事情，你用美第齐家的一切阻止我也没用的。”千风辞向前走，回头潇洒笑笑，“到时候让你们看看，什么叫做全心全意搞事业！
什么叫无关人等，就去过平静的生活！”
沉重的关门声响起，带着那股梦醒的香远去。
“千风辞，这孩子只是想要维护我而己。”苏珊娜·美第齐对博尔吉亚三世说。“隆，你不至于对一个女孩情绪不好时说的话，在意吧！”
“千风辞妹妹太过年轻，有些话说出来，也只是说出来。
并不会去做点什么的。”路易吉轻声说，“父亲，不必在意的。”
“......”博尔吉亚三世看着紧闭的大门。
眼眸深处闪过深意。
千风辞的眼里蕴含着狂风暴雨，他感受到了。
晚宴厅内又静谧一片。
墙壁上地图上方，千风辞留下的掌印却很清晰。
有些人会对年轻人认真说的话，不当一回事。
可是时间终究会带着他们看到那些话演变成现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