婠婠莲步轻移,来到祝玉妍身前盈盈一礼,声音娇媚如莺啼:“师尊,您吩咐的事情……”
她话语恭敬,眼神却如水波般流转,看似不经意地扫过凌风,最终落在祝玉妍身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好奇与探询:“师尊,婠儿方才在殿外,似乎感觉到一股奇特的阳和气息与师尊您的天魔气机交织,不知宫内是否来了什么贵客,或是师尊神功又有精进?”
凌风从原身的记忆碎片中得知,阴癸派内部并非铁板一块,婠婠虽是祝玉妍属意的继承人,但与其他长老、甚至同辈之间,都存在着明争暗斗。
她此刻的试探,恐怕既有对凌风这个“不速之客”的好奇,也有对师尊态度突然转变的揣测。
祝玉妍并未详细解释,只是扫了凌风一眼,语气淡漠地对婠婠吩咐道:
“此人……暂且留下。婠儿,你看管好他,没有我的命令,不得让他离开这寝殿范围半步。”
她心中念头飞转,这个“鼎炉”的异变,或许真是一个意想不到的变数。
是危机,但也可能……是她彻底压制派内那些老家伙,甚至冲击无上境界的绝佳契机!
利用好他,或许能得到意想不到的收获。
“是,师尊。”婠婠乖巧应下,看向凌风的目光中,好奇之色更浓,还夹杂了一丝玩味和审视。
凌风心中苦笑。
他暂时保住了性命,却从一个随时可能被榨干的“待宰鼎炉”,变成了一个被两大魔女严密看管的“异宝”或者说“囚徒”。
寝宫偏殿,空气微凉,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幽冷香气,那是属于祝玉妍的味道,无声昭示着此地主人的威严与危险。
凌风盘膝坐在软榻,双目紧闭,心神沉入丹田气海。
先前自祝玉妍处强行掠夺、又经由【阴阳合欢·天命熔炉】炼化而成的【功力道果】,其磅礴能量己化作奔腾内息,在他经脉中循环往复,每一周天运转,都让那后天一流顶峰的修为更加凝练厚重。
虚浮感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掌控力,仿佛西肢百骸都浸润在温热的能量河流,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同时,那枚无形的【感悟道果】亦在识海中缓缓消融,关于天魔大法的诸多精义碎片,如同星辰般点亮黑暗,被他艰难地理解、吸收。
他开始尝试模仿记忆中祝玉妍运功时的某些细微法门,催动内息流转,演练那几式从感悟中领悟的天魔身法。
动作尚显生涩,却己带上几分诡异步伐的雏形。
他必须尽快掌握力量,不仅为了自保,更为了应对那未知的未来。
这几日,名为“看管”,实则片刻不得安宁。
婠婠总是不期而至。
有时是午夜梦回,一道淡紫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床前,带着三分好奇七分审视的目光,在他身上流连。
有时是他正在运功调息,少女便赤着玉足,踩着无声的步子,绕着他打转,口中发出银铃般的轻笑,言语间却暗藏机锋,句句不离他力量的来源,以及师尊留下他的意图。
那双灵动慧黠的眸子,仿佛能洞穿人心最深处的秘密。
她甚至会“不经意”地出手“指点”一二。
或是纤纤玉指点向他周身大穴,速度快绝,劲风袭人。
或是那条宛若活物的天魔缎带,如灵蛇出洞,缠绕绞杀,试探他的反应与功底。
凌风每次都只能狼狈闪避,将一个“受宠若惊”又“实力不济”的特殊鼎炉形象扮演得惟妙惟肖,内里却早己将警惕提升到极致。
这妖女的每一次试探,都游走在危险边缘。
这一日,凌风正在偏殿角落演练刚掌握的天魔身法,试图将那份感悟融入实际动作。
脚步腾挪间,带起微风。
毫无征兆,一道淡紫色流光自背后袭来,快如闪电,正是婠婠的天魔缎带,这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显然耐心渐失。
凌风心头一凛,几乎是本能反应,脚下踏出刚刚纯熟几分的天魔步法,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扭转、侧滑。
缎带几乎是擦着他的衣角掠过,带起布料摩擦的轻微声响。
然而就在这电光石火的交错瞬间,他的手臂不可避免地与婠婠欺近的身躯有了刹那的碰触。
温软、滑腻,带着少女特有的馨香,却也蕴含着惊人的爆发力。
几乎同时,灵魂深处的【阴阳合欢·天命熔炉】嗡然一震。
它感应到了“天命之女”的近距离接触,以及这次试探中蕴含的“冲突”意味。
一股微弱却精纯至极的阴性能量,伴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气运”,自婠婠身上无形逸散,被熔炉毫不客气地捕捉、汲取。
能量流入熔炉,迅速熔炼。
这次并未凝结【功力道果】,而是化作一枚更为细小的、闪烁着奇异光泽的【感悟道果(天魔大法·媚)】。
道果融入识海,凌风脑中瞬间多出无数关于天魔大法媚术篇章的零碎感悟。
并非具体的招式,更多是一种神韵,一种引动他人心绪、颠倒众生认知的微妙法门。
他的眼神深处,似乎多了一抹不易察觉的流光,气质也随之发生了一种微妙的偏转——并非刻意的魅惑,而是一种源自天魔大法媚篇的本能,让他无意识间的目光流转、嘴角微扬,都带上了一种能悄然拨动他人心弦、引人注目的奇异韵味。
仿佛他更懂得如何捕捉视线,如何让简单的言语带上别样的分量。
婠婠一击落空,正待再次出手,却见凌风回过身来。
少年脸上依旧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惊慌,但那双眸子望过来时,却仿佛蕴含了某种前所未见的深邃与……魅力?
婠婠心头没来由地微微一跳,动作竟是出现了一刹那的凝滞。
就是这一瞬!
凌风抓住机会,非但没有后退,反而借着闪避的余势,以一种混合了天魔身法韵味与现代人调侃姿态的奇异步伐,不退反进,几乎是擦着婠婠的香肩而过。
他并未施展任何攻击性手段,只是在错身之际,用一种带着奇异磁性的语调,半开玩笑半认真地低语了一句:
“婠婠姑娘这般‘热情’,莫非……是看上在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