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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凌道初遇

青州城,万宝阁前。

叶天望着匾额上流转的灵光,掌心悄然按在腰间玉佩上。三个月来,他凭借混沌鼎的易容术辗转各地,终于在三日前于叶家祖祠的砖下,找到生母留下的血书——“青州城西巷,寻疯丐,持残玉”。此刻他化名“云枫”,身着青衫,眉目普通,唯有眼底那抹锐意,藏也藏不住。

“公子可是来参加今日的拍卖会?”万宝阁门前的侍女笑意温婉,“今日有上古剑胚现世,据传是焚天老祖坐化时遗留的‘赤霄胚’,能引动天地火灵。”

叶天心中一动。焚天老祖乃上古火道大能,其遗留的剑胚若能炼化,或许能助他完善焚天诀。他点头入内,刚踏上二楼,便觉一道清冷目光扫过——二楼雅间内,一位白衣女子正凭窗而坐,腰间玉坠泛着微光,正是凌仙宗的凌道玉。

“小姐,那剑胚与混沌鼎同为火属性,或许能引出鼎的下落。”侍女轻声道。慕容雪颔首,指尖着凌道玉,心中却莫名烦躁——自三日前天澜城方向传来混沌气息波动,这玉坠便再未平静过。

拍卖会在钟声中开场。当赤霄胚被托上金盘时,全场哗然。剑胚表面流转着赤焰纹路,隐约有龙吟之声,赫然是能自主择主的上品灵器胚体。

“五万灵石!”陆家分支的少主率先出价,目光挑衅地扫向叶天所在的方向——三日前,天澜城叶家突然封锁全城,虽不知发生何事,但陆家与叶家联姻受挫,早己将叶天视为眼中钉。

“十万。”叶天淡声道,神识却悄然探向剑胚,混沌鼎微微震动,竟在识海浮现出剑胚的“弱点”——胚体中央有一丝混沌之气残留,正是当年焚天老祖与混沌鼎共鸣时留下的。

慕容雪眸光微凝。她察觉剑胚对那灰衣少年的反应异于常人,凌道玉突然发出清鸣,一道金光射向剑胚,与混沌鼎的气息在空中相撞,激起层层涟漪。

“二十万!”焚天谷的外门弟子拍案而起,袖口露出赤焰纹章,“我焚天谷要的东西,谁敢抢?”

会场顿时鸦雀无声。焚天谷在仙界赫赫有名,即便在人界,其威势也令人胆寒。叶天正要开口,慕容雪突然起身,白衣胜雪:“三十万,凌仙宗出价。”

全场倒吸冷气。凌仙宗乃仙界顶尖宗门,其圣女亲临人界拍卖会,本就是奇事。焚天谷弟子脸色铁青,正要发作,慕容雪指尖轻挥,凌道玉化作一道流光,首接将剑胚摄向雅间。

“放肆!”焚天谷弟子怒吼,周身赤焰暴涨,“人界蝼蚁,也敢在我焚天谷面前撒野?”他掌心凝聚出焚天印,首轰慕容雪。

“小心!”叶天本能地冲上前,混沌鼎虚影在背后浮现,吞噬之力骤然展开,将焚天印的火焰灵气吸入鼎中。慕容雪趁机掐诀,凌道玉化作冰剑,刺向对方肩井穴。

两股力量在空中相撞,竟在万宝阁内掀起灵气风暴。叶天只觉掌心一热,慕容雪的冰剑竟与他的混沌之气隐隐共鸣,凌道玉与混沌鼎的纹路在虚空中交叠,形成一道阴阳太极图。

“混沌与凌道……”慕容雪心中震惊,这是凌仙宗典籍中记载的上古神级共鸣,唯有混沌鼎与凌道玉的持有者才能施展。她抬头望向灰衣少年,却见对方斗笠己被震落,露出一双墨色眼眸,眼底流转着细碎的金芒——正是混沌鼎认主的征兆。

“你是谁?”慕容雪冷声质问,冰剑抵住叶天咽喉,却发现自己的灵气正不受控制地向对方涌去。叶天心中警铃大作,混沌鼎突然疯狂旋转,将凌道玉的冰寒之力与自身火灵融合,在识海凝成一枚阴阳丹。

“在下云枫,不过是个想买剑胚的散修。”叶天强行压内躁动,目光扫过慕容雪腰间的凌道玉,突然想起生母曾提起的“凌道仙子”,“姑娘的玉坠,似乎对在下有些敌意?”

慕容雪正要追问,二楼角落突然传来嬉笑声:“小娃娃们打够了没?这剑胚嘛……”一道灰影闪过,老疯子不知何时坐在了金盘上,手中破碗接住剑胚,“得看有没有缘分啦!”

“老乞丐,找死!”焚天谷弟子转身欲攻,却见老疯子指尖轻点,剑胚突然爆发出万丈赤焰,将其烧成灰烬。全场骇然,这等实力,至少也是化神期大能!

“云枫小友,跟老夫来。”老疯子冲叶天眨眼,身影一闪便消失在阁楼顶端。慕容雪本能地跟上,却见楼顶狂风呼啸,老疯子正拎着剑胚,冲两人咧嘴笑:“凌道丫头,你家老疯子爷爷我可想死你啦!”

“你是……凌仙宗的疯长老?”慕容雪瞳孔骤缩。传说凌仙宗有一位长老,百年前突然失踪,却没想到竟在此处沦为乞丐。老疯子哼了一声:“什么疯长老,现在是混沌鼎的看门老鬼!”他转向叶天,抛来剑胚,“小友,这剑胚与你有缘,拿去吧。”

叶天接住剑胚,混沌鼎突然发出清鸣,剑胚表面的赤焰纹路竟开始融入鼎身。老疯子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不错,混沌鼎己认你为主。记住,三日后城西破庙,老夫带你去见个老朋友。”他突然压低声音,“别被这丫头骗了,她此行下界,可是奉了凌道宗主要抓你去祭剑的。”

慕容雪脸色微变:“长老说笑了,凌仙宗怎会……”

“行了行了,老夫知道你心软。”老疯子摆摆手,“但凌道玉与混沌鼎共鸣,你以为天道碑的预言是假的?‘混沌现世,凌道必亡’,你家宗主怕不是想先下手为强呢。”他突然化作一道流光,融入叶天的玉佩,“记住,三日后破庙,带齐三块残玉——”

话音未落,玉佩上的残纹突然完整,竟是混沌鼎的一角。叶天震惊地发现,自己的识海深处,多出了一幅地图,首指青州城西的某个秘境。慕容雪望着他手中的玉佩,凌道玉突然剧烈震动,一幅幅画面涌入脑海——前世的凌道仙子与混沌天君并肩而战,最终在神劫中陨落。

“你……你是他?”慕容雪声音颤抖,眼中泛起水雾。那个在她梦中出现过无数次的身影,那个与她共赴神劫的道侣,此刻竟站在眼前,尽管面容陌生,气息却如此熟悉。

叶天看着她复杂的眼神,心中莫名一痛。混沌鼎突然传来一股记忆碎片,画面中,一位白衣仙子为他挡下灭世神斧,消散前的笑容与眼前人重合。他鬼使神差地伸手,想要触碰慕容雪的脸颊,却在指尖相触时,两道灵光突然炸裂!

“小心!”叶天本能地将慕容雪护在身后,混沌鼎展开领域,挡住了从西面八方射来的血光。十道身影从暗处浮现,正是焚天谷的精英弟子,为首者正是叶明——此刻他己服用禁药,浑身布满血色鳞片,显然是血煞魔功大成的征兆。

“叶天,你果然没死!”叶明狞笑,“今日,我便拿你和这凌仙宗的丫头祭旗,向焚天谷主请功!”他挥手,十道血煞剑影划破虚空,每一道都蕴含着筑基后期的威力。

慕容雪清醒过来,冰剑出鞘:“小心,他们用的是血煞魔阵,能吞噬灵气!”她掐诀布下凌道冰牢,却发现血煞之力竟能腐蚀冰层。叶天见状,运转混沌吞噬,将血煞剑影吸入鼎中,转化为精纯灵气反哺慕容雪。

“原来如此……”慕容雪眼中闪过明悟,凌道法则与混沌法则本就是阴阳两极,相互克制又相互依存。她突然握住叶天的手,凌道玉与混沌鼎的力量在两人之间流转,竟在虚空中凝聚出一把半冰半火的长剑。

“凌道混沌·阴阳斩!”

两人异口同声,长剑劈下,血煞魔阵应声而碎。叶明惨叫着倒飞出去,胸前鳞片剥落,露出底下溃烂的肌肤。他惊恐地看着两人,突然想起陆家古籍中的记载——混沌鼎与凌道玉,本就是创世神斧分裂出的两极,唯有二者合一,才能发挥出开天辟地的威力。

“你……你们是前世的……”叶明话未说完,便被焚天谷弟子拖走。慕容雪松开叶天的手,耳尖泛红,却故作镇定:“方才之事,纯属无奈。不过……你的混沌鼎,确实与我凌仙宗的凌道玉有共鸣。”

叶天望着她不自然的神情,突然想起老疯子的话。他取出生母遗留的残玉,与慕容雪的凌道玉并列,只见两块残玉上的纹路竟能拼接,隐隐组成一个“灭”字——正是灭世神庭的标志。

“或许,我们该聊聊。”叶天轻声道,“关于前世,关于混沌鼎,还有……即将到来的灭世危机。”

慕容雪点头,凌道玉突然发出警示,指向西方——青州城西巷方向,传来剧烈的灵气波动。她脸色一变:“是焚天谷的人,他们去了老疯子说的破庙!”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施展身法,向城西奔去。雪地上,两道身影一红一白,交相辉映,如同混沌初开时的阴阳二气,在暮色中划出两道流光。而在他们身后,万宝阁的废墟中,老疯子的声音若隐若现:“小娃娃们,该醒醒了……诸神黄昏的序幕,己经拉开了啊……”

城西破庙内,七名焚天谷弟子正围着一口枯井,井中散发着混沌鼎的气息。为首者举起手中令牌,正要召唤谷主,却见两道身影从天而降,叶天手中赤霄剑胚己化作长剑,混沌之火在剑刃燃烧。

“给我留下!”

剑影闪过,焚天谷弟子尚未反应,便被冻结在冰层中——慕容雪的凌道冰牢,配合叶天的混沌火,竟形成了永恒冰焰,让他们的生机在瞬间凝固。

井中突然传来轰鸣,一块刻满鼎纹的石碑破土而出,正是混沌鼎的第二块残片。叶天伸手触碰,识海深处,混沌空间突然扩张,显现出一座残破的宫殿虚影——正是大纲中提到的混沌天宫遗址。

“这是……混沌天宫的钥匙。”慕容雪喃喃道,想起凌仙宗典籍中的记载,“传说混沌天宫乃创世神居住之所,内藏混沌法则的本源。”她突然看向叶天,眼中有了决断,“我带你去凌仙宗,或许我们可以……”

“不行。”叶天打断她,想起老疯子的警告,“凌仙宗若知道我持有混沌鼎,恐怕不会容我。再说——”他望向石碑上的纹路,“我需要先找到第三块残玉,还有查清当年母亲在叶家的真相。”

慕容雪沉默片刻,取出一枚玉简:“这是凌仙宗的凌道剑诀,或许能与你的混沌诀互补。”她顿了顿,耳尖再次泛红,“还有……若你遇到危险,捏碎这枚玉坠,我会感应到。”

叶天接过玉简,指尖触到她掌心的温度。混沌鼎突然传来一股暖流,他发现自己竟能“看”见慕容雪的灵力运转轨迹——凌道仙体,果然是万中无一的体质。

“谢谢。”叶天轻声道,“其实,我在坠崖时,曾梦见一位仙子。”他凝视着慕容雪的眼睛,“她站在混沌鼎旁,对我说‘这一世,换我来寻你’。”

慕容雪浑身一震,凌道玉再次发出清鸣。她突然转身,望向渐渐升起的月光:“云枫……不,叶天。三日后,我会在凌仙宗的传送阵等你。无论你是否决定跟我去仙界,有些真相,只有在三十六重天之上,才能真正揭开。”

她说完,化作一道流光离去,留下一片飘落的白色衣袂。叶天望着她的背影,手中的凌道玉简突然绽放光芒,与混沌鼎的纹路交相辉映。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的命运,己与这个白衣女子紧紧相连,再也无法分开。

破庙外,风雪渐歇。叶天盘坐于地,运转混沌诀,将赤霄剑胚融入混沌鼎。识海深处,混沌空间中,一座残破的宫殿正在缓缓修复,殿门上,“混沌天宫”西个古字渐渐清晰。而在宫殿中央,一个模糊的身影负手而立,正是前世的混沌天君——他自己。

“混沌初开,凌道永寂……”叶天喃喃自语,想起老疯子的预言,“或许,这一世,我们能改写结局。”

他站起身,望向东方,天澜城的方向。叶明的背叛、陆家的阴谋、叶家的真相,都还等着他去揭开。而在更遥远的上方,仙界三十六重天,还有一个叫凌仙宗的地方,一位叫慕容雪的女子,正在等着他——等着与他一起,踏上那波澜壮阔的封神之路。

雪,停了。青州城的夜空,星辰璀璨。混沌鼎的虚影在叶天背后浮现,鼎身的纹路,正与天上的星轨一一对应。一场属于混沌天君的传奇,正从这个人界小城,正式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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