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寒霜颤抖着手展开圣旨,快速扫视着上面的字迹。
当看到“崔氏锦书”四个字时,她的瞳孔骤然紧缩,整个人如遭雷击。
“不……不可能……”她喃喃自语,随即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
“萧明烨!你明明娶的是我!”
她扑上来就要撕扯圣旨,却被侍卫死死拦住。
我冷冷瞥她一眼,转身牵起崔锦书的手,往府里走去。
柳寒霜突然冷静下来,露出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
“萧明烨,你必须娶我。”
我的心猛地一沉,停住了脚步。
她趁机贴近我的耳畔,柳热的呼吸带着甜腻的香气。
“因为……”
我冷冷打断她的话。
“不管因为什么,我都不会娶你。”
柳寒霜的笑容一顿,修长的指甲被她生生掐断,却在转瞬间又挂上那副楚楚可怜的表情。
我看着她颤抖的指尖抚上平坦的小腹,楚楚可怜地高声哭喊道:"妾身……已经怀了王爷的骨肉。难道殿下要始乱终弃吗?"
围观的人群顿时炸开了锅。
萧明尧的目光在柳寒霜的腹部停留片刻,突然痛心疾首地摇头:“那夜在醉仙楼,二哥确实……唉,如今柳姑娘有了身子,二哥若是不认,岂不是始乱终弃?”
我盯着他虚伪的表情,突然想起前世他就是用这副嘴脸,在我被押赴刑场时假惺惺地递“断头酒”。
有了他作证,旁人更是认定柳寒霜没有说谎。
“没想到昭王竟是这种人……”
“如此没有担当,怎么配做一国储君。
围观人群的议论声越来越大。
我余光瞥见礼部尚书已经掏出了记事玉板,几个言官更是交头接耳。
萧明尧趁机上前,故作亲昵地搭住我肩膀低语:“二哥不如两个都娶了?反正崔小姐大度……”
他手指暗暗用力,指甲几乎掐进我肉里。
我突然想起一个月前那次醉酒,我与柳寒霜在同一张床上醒来。
正是萧明尧一早推门来撞破,可我却一点记忆都没有。
前世也是在洞房花烛夜,柳寒霜含羞带怯地告诉我怀孕的“喜讯”。
我从未怀疑过她,还因此欣喜若狂。
可直到前世死后,我才知道,这双龙凤胎根本不是我的孩子,而是萧明尧的。
此刻他袖口若隐若现的金丝缠枝纹,分明和柳寒霜的裙裾是同一匹料子。
原来我生生被他们俩戴了三年的绿帽。
我恨得捏紧拳头。
直到崔锦书的指尖在我掌心轻轻一颤,我才终于回神。
我用力握紧她冰凉的小手,低声解释道:“锦书,相信我,我没有……”
盖头下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
就在我以为她要甩手离去时,那只手却反过来扣住了我的手腕。
我顿时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相信我。
但她信我没有用,在座的宾客却不信我。
柳寒霜这招确实狠毒。
孩子未出世,连滴血认亲都做不了。
只凭她的一句话,就能给我扣上始乱终弃的帽子。
也许是看出我的窘迫。
柳寒霜突然凑近,用只有我们能听见的声音说:“王爷想清楚,若您今日将我拒之门外,明日满京城都会传昭王强占民女又始乱终弃……”
“您猜猜,陛下会怎么想?”
她染着凤仙花汁的指甲故意划过我的喜服,眼中却带着浓浓的威胁意味。
我不着痕迹地躲开她的手,嫌恶地瞥了她一眼。
她弄这么一出不就是想进昭王府吗?
那我就成全她。
我突然笑出声来:“既然柳姑娘坚持……”
“那传本王令,柳氏女即日入府为贱妾!一应份例按末等侍妾供给。”
柳寒霜得意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她大概没想到,那个曾经为她跪烂膝盖的萧明烨,会当着全京城的面把她踩进泥里。
我故意提高声音:“对了,记得每日辰时来正院给王妃跪着奉茶。”
“毕竟你肚子里怀着'本王的种',规矩更不能废。”
听到这话,崔锦书突然朝着我掀开盖头一角。
我顺着那道缝隙望去,看见她唇角抿出一个小小的笑涡,眼底闪着狡黠的光。
而一旁的柳寒霜则是脸色惨白地愣在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