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赫克托尔(过去)同往常一样的来到遐蝶这里。
女孩也和往常一样开心的迎接他。
她激动的跑到少年的跟前,伸出小拇指说道:“ 快,做完这些我们就出发吧!”
赫克托尔(过去)看出了遐蝶的意思,他愣住了。
原本伸出的手指也放了下来。
遐蝶见状,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 怎么了?你不舒服吗?”
“ 不……遐蝶……”
“ 那怎么不动了,我们说好了,每天都要拉勾的。”
赫克托尔(过去)咬了咬牙,说:
“ 我是想告诉你,我们……不能飞到【天外】,你也好……我也是,我们,谁都不能……”
他强忍着说出了这番话,他知道遐蝶的梦想。
在昨天之前就经常听她提起过想要飞出【天外】这件事。
每一次他都搪塞了过去,唯独这一次没有……
但赫克托尔(过去)并非什么都没做就拒绝了遐蝶,他去问过了【天神】(艾格勒),却遭到祂的严词拒绝。
这并不意外,因为……
禁止飞出【天外】,是他从小就明白的道理。
也知道……所有想飞出【天际】人——
——都会死。
遐蝶听到这里也愣住了,但她以为少年在同自己开玩笑,她又笑着问道:“ 你怎么也学会开玩笑了……”
“ 我没在开玩笑,遐蝶,我是认真的,如果飞出天外,你我都会死……”
听此遐蝶也愣住了,她呆呆的看着少年,眼神也开始变的黯淡。
“ 骗人的吧……你昨天明明答应过我的……我们今天一起走的不是吗?”
赫克托尔咬着牙说:“ 不,我以为……你只是说说……”
此刻遐蝶有些不知所措的往后退了退,但她依旧不肯放弃:“ 是不是……【天神】就不让你回来了?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可以的话,咱们不回来也可以的,【火种】的话……”
少年摇了摇头:“ 我不在乎【火种】是否交给我,遐蝶,我在乎的是你。如果飞向天际的话,你会死的……”
赫克托尔紧握着拳头,将脑袋撇过一边。
遐蝶有些忍不住了:“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为什么以前你不说,你经常答应我要带我飞出去的,我好不容易做好了准备,你现在却跟我说飞出去会死……我才不相信……”
赫克托尔犹豫的说道:“ 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告诉你这个的,可是……”
可遐蝶并不相信这突然的说辞,厉声的反驳着:“ 那为什么阿格莱雅大人没有这么说,她作为【半神】怎么不知道飞出天际会死?”
赫克托尔抿着嘴:“因为【天神】的神罚是可以抹除存在的,你之所以没有听说飞出【天空】会遭到神罚,是因为【岁月】清空了那些人的存在,你完全没印象,所以你才觉得没事!”
本以为交待这些遐蝶会相信,可她却是咬紧了牙关,说道:“ 我不信……这么大的事情你现在才说!你就是不想跟我一起出去!”
“ 你不要再胡闹了!”
赫克托尔大吼了一声,但他马上就后悔了。
这是他第一次对遐蝶这么大声说话。
而女孩也被这一声吼叫,吓的愣在了原地。
他扶了扶脑袋:“ 对不起,遐蝶……我……”
少年想前去抱住女孩,却被她狠狠推开。
遐蝶没有说话,只是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朝着后面跑去。
而后狠狠的把少年关在了门外………
…………
“ 对不起遐蝶………对不起………”
他看了看遐蝶的屋子,隐约间能听到遐蝶的哭泣声。
这是认识以来她的第一次哭,同时也是他见过的,哭的最厉害的一次。
随后,赫克托尔(过去)的脚边传来一阵小小的暖意。
低头一看,是那两只兔子。
其中一只还咬着一朵花,像是要少年送给里面的遐蝶。
赫克托尔(过去)接过那朵花,放在手上看着。
那两只兔子也赶紧跑到遐蝶的门口跳了起来,示意少年过去敲门。
他看了看那两只兔子,又看了看手中的花。
“ 不……现在不能见她…… 遐蝶,我会再去向【天神】祈求,祈求一个能让我们……不,能让你飞出【天穹】的机会。”
“ 并公开………【艾格勒】的神令(禁止所有人飞出天外)。”
………
………
【翁法罗斯】的【天穹】之上。
云海翻涌如沸腾的白银,一座巍峨神迹悬浮在九霄之上,它的轮廓在云霭中若隐若现,连接着天穹与人间。
一声震耳欲聋的长鸣划破天际,一只体型庞大得令人窒息的百眼巨鸟自云层深处振翅而出。
它的羽翼遮蔽了半边苍穹,每一根羽上面都像是有一只眼睛一般,觊觎着大地。
古老的传说在世间流传:当这只巨鸟睁开布满天空的眼睛,金色的光芒便会倾洒大地,驱散一切黑暗;
而当它缓缓闭上眼眸,夜幕便如潮水般漫过人间,群星在它的注视下才敢点亮微弱的光芒。
这只掌控着天空的神秘存在,祂的每一次眨眼,都决定着世间昼夜的交替。
而祂便是掌控【天空】的泰坦——【晨昏之眼】——艾格勒。
在人们的眼中,祂是傲慢又伟大的。
祂可以降下甘霖,也可以降下嗔怒。
天穹之下,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一位不可冒犯的泰坦。
云顶之上,人们也都了解,祂不允许任何人敢于飞出【天穹】。
凡触此戒律者,无一例外都被祂降下神罚处决。
云顶之上的人们见识过祂的伟力,数百年来无人胆敢冒犯。
可今天,那座用于刑法的神迹,将再多一条,忤逆祂的僭越者。
巨鸟呼啸一声,化作人形降临在神迹的王座之上。
鲜血顺着少年破损的衣襟滴落,在光洁的地板上汇成细小的血痕。
他半跪在王座前,身上的伤口还在渗血,却仍固执地昂着头,目光坚定地与王座上的【艾格勒】对视。
两侧驻守的狮鹫发出不满的低吼声,如此无礼又不知敬畏的狂徒,岂能首视【天神】?
只见它们突然举起长矛,呼啸一声后狠狠砸向少年撑地的膝盖。
少年只是平静地抬眼望去,狮鹫像是被无形的力量震慑,竟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
其他守卫正要上前制止少年的狂妄,艾格勒却轻轻抬手制止了他们。
祂目光冷冽的俯视着赫克托尔(过去)。
言道:“ 赫克托尔,你乃我【天穹】的继任者,【火种】的持权者,却勾结【灰黯之手】(遐蝶),妄图突破【天际】?该当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