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霜花与星辰的冬夜圆舞曲
凌晨西点的闹钟刚响，林夏就裹着棉被从床上弹坐起来。窗外的月光将积雪照得发亮，远处的楼房屋顶像是盖了层蓬松的棉花糖。她套上毛线袜蹦到落地窗前，呵出的白雾在玻璃上凝成霜花："小于快看！雪还在下！"
床榻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小于揉着眼睛撑起身子，发梢的弧度被台灯染成暖黄。他伸手接过林夏递来的姜茶，杯壁的热气氤氲在她冻得通红的鼻尖："保温杯装满了桂圆红枣茶，特制暖手宝充好电了，还有..."话没说完就被突然扑进怀里的人打断，林夏毛茸茸的围巾蹭着他下巴："还有我新织的星空手套！"
车厢里蒸腾着暖气，林夏却把鼻尖贴在车窗上，看玻璃外侧结出的冰花蔓延成枝桠状。她举起手机拍了张霜花特写，在照片角落画了两个牵着手的小人："等会儿到雾凇岛，要拍比这更美的冰晶！"小于将她冻得冰凉的手塞进自己口袋，指尖触到她掌心的创可贴——是昨天连夜缝制暖手宝时被针扎的。
雾气在朝阳中渐渐散去时，雾凇岛终于揭开了面纱。林夏踩着积雪深一脚浅一脚往前跑，围巾末端沾满雪粒。整片松林都裹着晶莹的冰壳，松针上垂落的冰晶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彩虹，风过时簌簌作响，像是谁在摇晃缀满钻石的风铃。
"像走进了冰雪女王的宫殿！"林夏仰着头转圈圈，睫毛上很快落满细小的雪粒。她突然停住脚步，指着远处枝桠上垂挂的冰棱："那像不像月亮的碎片？"小于支起画架，却发现画笔在低温下变得僵硬，正发愁时，林夏己经掏出怀里的暖手宝贴在颜料管上："早就想到啦！"
阳光穿透雾凇的间隙，在雪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林夏跪在雪地里堆城堡，红手套在白雪中格外醒目。她把捡来的松果嵌成城门，用枯枝画出花纹，又摘了片冰晶当王冠别在城堡顶端："这是属于我们的童话王国！"小于放下画笔举起相机，取景框里，林夏的笑容比冰晶更闪耀，身后的雾凇森林像是守护城堡的水晶卫士。
正午的阳光将积雪晒得蓬松，他们在结冰的湖面上野餐。林夏从保温桶里端出热腾腾的酸菜饺子，白雾裹着香气漫开。她突然舀起一勺饺子汤泼向空中，滚烫的液体在零下二十度的空气中瞬间凝成冰珠，像撒落的碎钻般纷纷扬扬。"快看！人造流星！"她兴奋地摇晃小于的胳膊，睫毛上的雪粒簌簌掉落。
暮色降临时，林夏的相机里存满了三百多张雾凇特写。他们踩着咯吱作响的积雪往回走，突然被远处的冰灯吸引。雕成天鹅模样的冰灯在夜色中泛着幽蓝的光，林夏拉着小于绕着冰雕转圈："我们也堆个冰灯好不好？"两人立刻动手，用雪块砌出底座，将捡来的冰晶嵌成花纹，最后把暖手宝放进冰雕内部当光源。当幽蓝的光晕照亮林夏的脸庞，她突然踮脚在小于脸颊上落下一吻："这是我们的冰雪奇迹。"
星空在夜幕中苏醒时，他们裹着厚厚的毛毯躺在雪地上。林夏数着猎户座腰带的三颗星，突然指着天空惊呼："有流星！"小于却悄悄举起相机，将她许愿时虔诚的侧脸与划过天际的流星定格在同一画面。林夏转头时发梢扫落积雪，亮晶晶的雪粒落在睫毛上，像缀了满天星辰。
返程的大巴上，林夏靠在小于肩头翻看照片。屏幕蓝光映着她泛红的脸颊，突然指着其中一张雾凇城堡的照片："下次我们去海边看极光吧！在结冰的海面上，用荧光棒画出巨大的爱心！"小于将她冰凉的脚捂在怀里，窗外的雾凇森林渐渐退成模糊的银白轮廓："好，还要带上你新织的星空围巾，再画张极光下的剪影。"
月光爬上林夏熟睡的脸庞时，小于轻轻翻开旅行日记本。新夹的冰晶标本旁，他用钢笔写下："若冰雪是冬的情书，那与你共度的时光，便是最温暖的注脚。"车窗外，雪粒子敲打着玻璃，他们的下一场旅程，正在星光下悄然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