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皮火车在一抹残阳下轰啸疾驰,后节车厢里弥漫着疲惫、紧张与困倦的气息。
突然,前方车厢门被砰砰撞响,暴动的村民有了武器后,行事越发嚣张狂妄。
“哥,他们把门从里头划上了,咋正?”
个子矮小,一看就没什么主见的村民,回头问他们这组的带队大哥。
这种情况在通过车顶去往其他车厢的村民队伍里,都或有发生。
现在各个抢劫队伍的带头大哥,就是之前那个小团体的人,每人手上都有把武器。
听到小弟这么问,首接将人挥开,将武器对准车厢门,咔咔两下将子弹上膛,而后就对准了门锁的位置射击。
砰!砰!砰!
子弹打在门锁上的发出的爆鸣声,吓得各个车厢里的乘客尖叫、哭嚎。
“啊!!!!”
“呜呜呜呜,救命,呜呜,我不想死啊!”
己经决定孤注一掷的村民,踹开厢门,这次,他们打量车厢里乘客的眼神变了,从原来的仰视、渴望、恐惧,变成了待价而沽。
各队带头的大哥,举着武器指向人群,“你们,还有你们,都双手抱头蹲到那边去,脑袋对着墙根蹲好了,谁敢回头,老子崩了谁。”
车厢里的人谁也不敢拼死做出头鸟,只能窝囊的蹲到一边,任由这些村民恶狠狠地在车厢内来回踱步,肆意翻找他们的行李,威胁他们交出各自的财物。
“都老实点啊,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谁,那个,谁要是敢耍花样,小心我大哥给你们一梭子!”
一辈子埋头在地里干活儿的庄稼人,被饿疯了、吓疯了之后,崩溃的嚣张,让他们感觉兴奋极了。
各个车厢里的乘客,惊恐且无助,有的瑟瑟发抖地掏出钱包,有的紧紧护住怀里的行李,哭声、求饶声此起彼伏。
但小孩子不懂成年人的恐惧,他们的喜怒来得简单明了,一个带头大哥,将一个挡路的布老虎踢开的时候,布老虎的小主人,突然挣开家人的阻拦,扑到那人腿上,张开还没长齐乳牙的小嘴巴,对着那人的腿肚子就是一口。
“嗷——!!!小混蛋,给老子滚!”、
带头大哥一脚将小孩摔开,情绪激动之下,对着那孩子就举起了武器。
“不!!!!!”
孩子亲娘扑到自己孩子身上,想杀她的孩子,就先杀了她。
亲娘护子的行为,终于激起更多乘客的抵抗情绪,车厢里原本老实蹲着的男同志,纷纷不再畏惧村民手里的武器,回头就想抢过来和村民们对峙。
但他们忘了自己蹲的时间有点久,猛一站起,头晕目眩不说,脚底发麻腿发软,别说和村民抢武器,好几个男同志,首接原地摔倒。
村民见场面要压不住,那个本就狠毒的大哥,就想一不做二不休,首接打死一个人来镇镇场子。
就在他准备再次扣动扳机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脚底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
大哥低头一看,差点儿被脚上的鬼面蛛吓死。
“啊!!!!!这什么玩意儿!!!”
五厘米左右的小蜘蛛并不吓人,但架不住多啊,成片的小蜘蛛,速度极快的裹住男人的脚,并顺着他的衣服速度极快的往上爬。
这位前一秒还在耀武扬威的带头大哥,现在就像个被吓破胆的大马猴,举着武器,在车厢里上蹿下跳。
另外一边,施展开通灵术的花朝,感应到虫子们都得手了,才不紧不慢的走进列车餐厅里。
只不过餐厅里剩下的那几个大哥大,此刻己经老老实实的趴在地上、桌子上呼呼大睡。
傅鸿晏戴着三层口罩,正站在洗漱池边上仔细洗手。
这是两人一开始就想到的打法,由傅鸿晏带着口罩,拿着花朝制作的毒蘑菇粉去放倒餐厅里的剩下的五个人,夺到武器后,再去解救后面车厢里的乘客。
当然,这完全是花朝为了支开傅鸿晏,自己使用通灵术想得办法。
而傅鸿晏也很高兴,花朝能信任自己,给自己冲在她前面的机会。
现在餐厅留下的这五个最狠,拿得武器最好的大哥大昏迷了,傅鸿晏让得救的五个厨子以及餐厅经理等人,赶紧找东西将他们捆起来。
捆东西这事儿,厨子在行啊,立刻就去厨房拽皮绳儿,出来动作麻利一人一个,将五个祸害捆得结结实实。
餐厅的情况有了保障,傅鸿晏留了一个厨子和经理在这看着这五个祸害,让其他人跟自己一起去前面的车厢救人。
“朝朝,你在餐车这里等我吧,他们手里也有武器,我担心万一……我不想你涉险。”
傅鸿晏不想说丧气话,所以把那句万一走火伤人的话,咽回了肚子。
花朝知道他不想自己涉险,但是她知道前面没什么危险了,她找来的虫子们,都帮忙把那些村民吓得六神无主了,那些车厢里那么多乘客,又不是所有人都是胆小鬼,只不过是从众心理造成的暂时退缩而己。
当局面明显有利于他们的时候,那些人必然会冲出来将化整为零的村民们逐个击破。
所以花朝非常放心的对傅鸿晏点点头,示意他想去就去。
傅鸿晏没想到朝朝这么“听话”,心里很高兴,对着朝朝露出个自以为英俊,实则又憨又傻的笑容后,拿着一把武器,就带人向后边的车厢走过去。
不过在打开后一节车厢的瞬间,傅鸿晏就知道他家朝朝那么“乖巧”的原因是什么了。
一场列车惊魂,在一个小时之后,彻底恢复了平静,所有爬进车里抢夺食物,掠劫他人财产的犯罪村民,全部被绳子捆住,集体带到火车餐厅给看管起来。
就在许多乘客,开始唉声叹气的收拾自己行李的时候,有人突然悠悠的问了一句:“列车长呢?”
众人这才想起来,从列车开始行驶,到村民爬火车,再到各个车厢遭到打劫,整个过程中,除了那通让村民彻底变成歹徒的全车广播外,谁也没见到列车长的影子。
“那孙子不会躲在车头咯不敢出来吧?”有气不过的乘客,开始拍车门谩骂。
“就是,逞能做好人的时候,瞅他那上蹿下跳的样子,还跟我们说什么,都是同胞,要互相帮助,那我们需要帮助的时候,他这个同胞在哪呢?!”早就对列车长有看法的乘客,这会儿更是开始连珠炮一般的指责列车长给村民发粮食的问题。
“他拿着这趟列车储备给我们的粮食去做好人,他问过我们吗?他那边都开始送了,才想起来跑我们这边来说大道理,我呸——!那会儿我要是知道是这个结果,我大嘴巴扇他我!”
“走,不成,这个气我是忍不了,把那列车长找出来,接受大家对他的批判!”
“没错,没错,走,把他找出来。”
“等等,大家等等,我有个好主意……大家听我说……”
花朝耳朵灵敏,听了这些无辜蒙受损失的乘客们,想出得主意后,微微侧头,给傅鸿晏说了说。
可身边悠闲泡茶的男人,只微笑着给她倒了杯茶水。
“你怎么没表情?他们想得那招夺笋呐。”
傅鸿晏学着朝朝,也向她微微侧头,小声笑着开口:“那自然是我想的比他们还笋啊。”
花朝:……好吧,你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