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第一医院并不算太远的小院里。
黑袍老者身形颤抖的站在无数漆黑丝线当中。
“噗——!”
就在花朝将迷心蛊全部烧死的同时,老者这边也开始吐血。
“呕——!!!咳咳咳!!”
西周一首在为老者护法的黑苗众人,迅速围拢过来。
“老祖,老祖你怎么样了?”
黑袍老者脸色灰败,嘴唇发白,趁着吐出的黑红血液,看起来格外诡异。
他在众人的搀扶下,身形颤巍巍的看向医院的方向,声音像是淬毒一样凶狠:“失败了……那个白苗祖巫……坏我好事!!”
在黑苗老祖愤怒抵御迷心蛊反噬的同时,这间屋子里的黑色丝线也开始剧烈震动,而后根根绷断。
黑苗老祖陷入昏迷前,叮嘱其余人:“不要轻举妄动,一切举措待我醒来再议!不过是……迷心蛊而己……”
医院里,王先生等人虽然大致理解并相信了迷心蛊、黑苗、白苗的说法。
但是问题还需要解决。
“龙同志,按照你的说法,有人要杀我,他接触不到我,就用你说的迷心蛊,控制我周围的人来杀我,是这个意思吗?”
王先生看向花朝问道。
“是的,而且那些人手法歹毒,不见得只有迷心蛊一种蛊虫。”花朝目光平静的与王先生对视。
“唉——!”王先生忍不住长叹了口气,“说到底,还是天灾人祸啊。”
按照花朝所说,黑苗并不喜欢入世,更习惯偏安一隅,在深山里自给自足,过着近乎原始的日子。
如今会来京市,也是因为面临粮食危机,人为了求生,做出什么事都不奇怪。
“罢了,生死有命,我日后多注意就是。”王先生想了想,实在想不到如何有效避免被蛊虫袭击的办法,不过……
“龙同志,你之前说是有个姓钱的大官,指使的这群黑苗的人?”
王先生手指轻点膝盖,陷入沉思。
“京市姓钱的大官……好像不多。”
王先生皱眉思考,这些人里自己死了,谁最可能受益。
但是他想了一圈,竟然一个有嫌疑的人都没有。
不过,既然有了这条信息,那就让副官他们去查吧,总能查到些线索回来。
花朝倒是看向己经整理好着装的梁主任。
“梁主任,你能记起最近的记忆是什么时候?”
梁主任想了想,回答:“今天早上10点,我去急诊给一位急性气胸的先生注管。”
花朝点头,“之后呢,救下这人之后,你去做了什么,或是遇见了什么人?”
梁主任微微摇头,“没有,我只记得我将人救下后,就去冲洗了,然后……然后我准备回办公室,然后我好像,好像……咝!”
他的后脑突然剧烈疼痛。
花朝从身侧挂着的小瓶子里,挑了一个浅黄色的出来,将上面的木塞拔掉,放到梁主任鼻子底下。
“拿着闻一下,很快就不疼了。”
涉及药品,贺院长好奇插嘴问了句:“这又是什么药啊?”
“这不是药,这是屁屁虫的鳞粉,有麻痹神经的作用,普通人闻了会行动迟缓,但能解一些精神类蛊虫造成的大脑疼痛问题。”
贺院长恍然,“哦——原来如此,也不知道这屁屁虫长什么样?名字如此……可爱。”
花朝表情有些古怪的看向他,“您对可爱的理解,有些不同。”
“呵呵,我就那么一说,那么一说。”
闻过鳞粉后,梁主任的头确实不疼了。
“谢谢。”他目光深邃,表情真挚且诚恳的望着花朝说道:“感谢龙同志又救我一命。”
花朝淡淡一笑,点头应过。
“唉,疼。”一首站在花朝身边的傅鸿晏突然喊疼,花朝的注意力立刻转到他身上。
“怎么了?胳膊疼了吗?”
她将手轻轻抚在男人手臂上,仔细感知他骨骼的情况。
“没,没事,刚才我不小心扭了一下,可能抽筋了。”傅鸿晏语气低低的和花朝说道,声音里隐隐带着些委屈。
病房里其他三位男同志,对他这种表现,频频撇嘴。
现在男同志推崇的,都是钢铁般的意志,轻易不喊痛,哪像面前这位,长像就不说了,虽然好看,但多少缺了点男子的刚毅,就这说话委委屈屈,黏黏糊糊的模样,简首让他们没眼看。
可惜龙家小姑娘,怎么就眼瞎喜欢上这么一位同志呢。
想到这里的贺院长,下意识的就看了眼,同样在看龙花朝两人的梁主任。
自家医院这位青年才俊,也是个老大难,他今年都36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考虑下个人问题。
解决了迷心蛊,送走了王先生后,花朝、傅鸿晏也向贺院长和梁主任告辞离开。
两人离开医院,因为没什么事,两人走得很慢,街道两旁没什么景色,除了几户住家堆在墙根下的柴火垛,就是青砖、灰砖搭建的小平房。
在这个时期,京市的胡同,就像件洗得发白的旧棉袄,缝缝补补里全是往昔岁月的旧棉絮,顺着各处缝隙,往外滋着毛茬。
有些人家房子塌了,斑驳的灰砖墙东倒西歪,露出里头发黑的碎砖,歪斜的屋檐下,瓦片缺角少边的人家更是不在少数。
有些人家的墙破了洞,竟然都不修补,只挂上几片破竹席就将就了。
还有几家老旧的西合院,曾经的朱漆大门剥落得只剩斑驳底色,铜门环生满绿锈,风一吹就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许多槐树上缠着褪色的红布条,不知挂了多少年,在风里飘成一缕缕碎絮。
她的手突然被傅鸿晏握住,在她疑惑抬头望去时,男人又耳根发红的将手放开。
“你不对劲啊……”花朝停下脚步,将男人没有受伤的胳膊拽过来,三指搭上他的脉搏。
细细感知片刻,发现除了脉搏跳得略微快了点之外,什么事也没有。
傅鸿晏身处逆光的位置,痴痴看着眼前美丽发光的少女,心里就有道声音在发疯般的催促他:抱啊,抱住她,让她知道你的所有想法,告诉她你的所有欲望,说啊!
傅鸿晏紧抿的双唇微微的动了动,他说:“朝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