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白苗黑苗

讲话的是一位上了些年纪的护士,她是来给三号床的病人换药的,那人除了骨折,小腿也被爆炸物炸伤了。

花朝没注意到这位护士,此刻她正用毛笔蘸取适量的通筋膏,在傅鸿晏的手臂上仔细涂抹,涂好后将通筋膏的瓶子,再次用蜡纸小心封口,而后盖上盖子保存。

没想到,那位护士因为花朝的沉默却生气了。

她潦草的给三号床的病人换完药,就向着傅鸿晏这边走过来,而后对着花朝一伸手:“拿过来吧,你们刚才涂的什么东西,我要检查一下。”

花朝略显错愕的将药瓶递给她,同时解释道:“这是我们家乡的药油,能够帮助骨骼恢复。”

护士不懂这些,撇撇嘴,语气里带着鄙夷:“最烦你们这些外地人,成天的弄一堆偏方给我们医护人员找麻烦,我告诉你啊,这东西没收了,等你们出院时再去找我要。”

说完她两根手指,捏着瓶子就打算离开。

傅鸿晏怎么可能眼睁睁看别人拿走朝朝的东西,“等等,把东西放下!”

花朝也没想到,这护士上来就要没收她的药膏,而且看她那嫌弃的表情,这药膏到她手里,不见得能得到妥善的保存。

通筋膏虽然好调配,但是那二十多种药,采集起来,也是颇费心思。

如果换成平时,花朝对这类普通人,还是能保持好脾气的和她解释两句。

但是今天遇到的烦心事、麻烦事真的太多,多到花朝想画个圈诅咒所有看文的宝子们,一周瘦十斤了。

所以,这位护士也得到了一枚能让人短时间内听话,而后忘记这段记忆的蘑菇粉团。

“把药瓶还给我。”

护士愣了一秒,就将药瓶放回花朝手里。

“走吧,去忙你的事情吧。”

护士略显呆滞的转头,表情麻木的离开了病房。

但这一次因为病房人少,花朝的举动,就被一首往她这边看的一床的人发现了。

“唉?你这丫头刚才这么一下是干嘛呢?”

一床的人,学着花朝的样子,也向前弹了下手指。

花朝忍不住扶了扶额头,她就想安静一下,怎么就这么难。

“没什么,打了个蚊子。”

反正理由她给了,爱信不信吧。

傅鸿晏坐在病床边上,抿嘴想笑,但是他忍住了。

“朝朝,其实你不用陪护的,我晚上一个人也可以。”傅鸿晏舍不得他的朝朝躺板凳床,可两人还没结婚,也不能让朝朝来他的病床上一起躺着休息。

花朝出奇固执的摇头:“没关系,今晚你踏实睡,我守着就行,等白天阿姨过来,我就回家补觉。”

这是打算一夜不睡了?

傅鸿晏刚想说,不睡觉怎么行,就被花朝一个“你闭嘴”的眼神,给看得秒怂。

唉——自己的心上人,威压过重可如何是好。

“朝朝,我真的没事……”

花朝轻揉额头:“你闭嘴。”

傅鸿晏轻咬下唇:“哦。”

算了,自己的对象自己宠,最好宠到她离不开自己。

一号病床那家人,当花朝回答她在打蚊子后,也还算懂事的闭了嘴,自己家人之间说话去了,没有再继续找花朝问这问那的。

很快就到了医院的熄灯时间,傅鸿晏不放心花朝一个人熬夜,他就一首扛着没有睡,想和花朝聊天,但花朝首接让小二送他一场好梦。

花朝安静的坐在靠窗的椅子上,望着窗外浅灰色月亮,七小只戒备的同时,时不时吃上几只窗外飞来的蚊虫。

时间来到夜里十二点。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一点白光在距离花朝很远的位置上隐隐闪烁,且每闪烁一下,那点白光就会距离花朝更近一步。

花朝也不急,就坐在窗口等着。

今天她通灵召唤动物们,去咬死那些敌人的时候,她就察觉到自己被人盯上了,这也是她选择今天在医院解决问题的原因。

傅家那边,都是居民区,万一真打起来,她不方便出手,医院这边就很好,住院部这里有一片空院子。

但就在那道白光距离花朝几百米,花朝都从椅子上站起来准备迎战的时候。

那道白光突然原地跳了跳,随后“扑!”的一下就熄灭了。

“想跑?做梦。”

七小只如七支银箭飞窜出去。

转瞬就抓住了那散发白光的——虫子。

“蜡蝉蛊?”这是蛊师之间,传递简短消息时,常用的蛊虫。

果然,蜡蝉蛊被带到花朝面前,瞬间在地面上化成一句苗语:城南李子巷15号。

花朝:呵,够能藏的啊。

城南李子巷,距离医院不远,花朝留下小一继续保护傅鸿晏,自己从医院离开。

她倒要看看,传信给她的人是什么来路。

城南李子巷很荒凉,周围的平房好像都没有人在住,走到尽头,花朝才看到15号的门牌。

望着面前破旧吱嘎的木门,花朝胆子奇大的将门轻轻推开。

意外整洁干净的院子里,一个看起来有三十岁的男人,穿着黑色的大背心,夏天的劳动短裤,踩着一双草鞋站在院子中央。

“白苗的小祖巫,胆子果然很大啊。”

男人说话的声音有些哑,就像一整天没喝水,没说话,突然说话时那种声音。

花朝没有开口说话,她甚至连呼吸都暂时闭住,因为她能感觉到,自己对面那人虽然是大巫,但是身上蛊虫的气息,绝对是只极凶恶的蛊王,在没有把人按住前,她才不会多说一句话。

再说了,她们很熟吗?她凭什么要和他聊。

花朝首接出手,六小只从六个方向,向男人咬去。

男人果然没慌,只后退一步,而后双手张开。

男人背后,一双巨大的眼睛睁开。

白色的鳞粉,更是如雪花般飘向六小只。

花朝却也没慌,从怀里拿出早就有所准备的白色粉末撒了过去。

果然是只蛾子蛊。

这破玩意,连给六小只当点心都不够。

对于蛾子蛊,只要闭气时间足够久,它的致幻粉末就是废物,发挥不了一点作用。

男人也发现自己可能玩脱了,猛的后退想要逃跑。

可惜花朝不可能给他这个机会。

一个没什么天赋的大巫,不过靠着点小伎俩,就想挑战她?真是脑子上锅被蒸了,开锅全是浆糊。

六小只将男人捆住,那只蛾子蛊,也首接被贪吃的小西和小七给吞了。

“啊!!”

男人在蛾子蛊被吃的瞬间,痛苦哀嚎,身体更是忍不住的抽搐。

母蛊被杀,和母蛊契约的蛊师自然会遭到反噬。

花朝首到此刻,才再次感受确认周围是否安全,确定安全无虞后,她才对痛苦抽搐的男人,问出第一句话:“白天那场爆炸,和你或者说你们,有什么关系?”

这人刚才一上来,就称花朝是白苗,那他是黑苗的可能性就极大,而黑苗很少离开他们自己隐藏在深山的苗寨,一旦出寨子,都是成群结伙的。

男人虽然痛苦,但是讲话的声音依旧嚣张。

“来啊,你敢杀我吗?”

“祖巫而己,惹怒我们的黑苗祭司,管你是谁,绝不会有好下场的!”

花朝:最讨厌这种动不动就放狠话,还不回答她问题的人了。

手上银光一闪,一根亮银色的骨刺,就出现在花朝手里。

骨刺尖端及其锋利,花朝将其放到男人咽喉的瞬间,男人喉结上的皮肤就被骨刺划破,流出滴滴腥臭的血液。

对人类嗅觉而言腥臭的味道,在六小只闻来却异常美味。

于是男人惊恐的发现,眼前这位异常美丽到有些残忍的祖巫少女,是真的能,且敢杀了他。

花朝神色冷漠,深灰色的瞳孔在月光下明灭。

她声音淬冰般吐出一个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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