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脚断了？”
西目闻言，脸色骤变，急忙转身朝着文才的方向奔去。
九叔和易衍也满心疑惑，紧跟其后。
“嘶……如此惨绝人寰。”
来到义庄门前的空地上，只见十具行尸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腿部的关节处扭曲变形，腿骨刺出皮肤。
再把目光往下一挪，看到脚掌，好家伙，鞋都没影了。
布满尸斑的双脚皮开肉绽，许是被无数尖锐之物反复捣鼓。
跟炖烂的鸡爪一样，污血与腐肉淌了一地，令人作呕。
“天杀的，我的顾客啊，谁整成这样的，文才，刚刚你干啥了？”
“不关我的事啊，师叔，我刚接过神龛，镇魂铃都还没摇。
他们就啪的一下倒地了，我也不知道咋回事。”
文才惊恐地站在一旁，手指颤抖地指着地上的神龛和铃铛，声音都带着哭腔。
西目见状，顿时急得跳脚。
“这可怎么办，我好不容易揽下这单生意，这下全泡汤了。”
说着，便火急火燎地冲过去查看尸体的情况。
九叔也是眉头紧锁，目光来回扫视，试图找出原因。
西目生意黄了事小，坏了茅山名誉才是事大，作为师兄，于公于私都得帮忙。
“啧啧啧，惨不忍睹，过来大半天还是没办法适应，瘆得慌。”
易衍站在一旁，看了看上半身完好无损，下半身却仿佛被大货车碾压的一众死尸，恶心之余也是疑惑不解。
九叔此时也是发话：“师弟，你赶尸过来时可曾遭遇过什么？”
西目想了想，摇摇头：“除了遇到易小友、十几头紫僵和一帮马匪外。
没碰到什么奇怪之事，当时离开前还好好的啊！”
九叔不着痕迹地看了眼避开老远的易衍，也是陷入了沉思。
“依我之见，这些行尸的腿骨不像是被外力暴力打断，倒像是某种高速冲击造成。”
“至于脚掌，倒是有些不解……”
高速冲击？
闻言，一旁的易衍脑海中灵光一闪，跟高速扯上关系的只有自己那浮空车。
一路上风驰电掣的，西目也是坐在后座死命驱赶着行尸。
当时他并未在意，可现在联系起僵尸腿脚全断的诡异状况，莫非……
易衍连忙开口说道：“西目道长，我有个猜想，我们来的路上是驾车的，一路极速飞驰。
该不会是这些行尸在追赶的时候，长时间保持高速奔跑跳跃。
承受不住这样的负荷，落得这么个下场吧？”
西目闻言一愣，顿时呆愣当场，嘴巴慢慢张大。
脸上露出三分惊愕，三分懊恼，三分恍然和一分苦笑的神情。
很显然，他也想起了这回事。
尤其是自己还给死尸贴过神行符，玩命赶的，这可不就透支了嘛！
文才瞪大了眼睛，指着易衍说道。
“你这说的什么胡话，他们不过是一具尸体，怎么会去追马车？
还追成这个样子，这不是那什么……什么舔方爷嘛？”
易衍无语：“天方夜谭，而且谁跟你说是马车了？”
西目一拍大腿，懊恼道。
“哎呀，都怪我，贪图方便，想着搭易小友的车能快点到。
忘了他们的肉体本就腐朽不堪，没考虑到极速赶路的后果。
这下可好，生意砸了不说。
往后别人还不得说我茅山赶尸术有毛病，坏了我茅山的名声。”
随后西目转身和九叔讲述起易衍的“法器”——浮空车。
九叔虽然不太理解，但也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有道理，死尸本就僵硬，关节远不如活人灵活。
长时间高速跳跃，腿部关节承受了巨大压力。
加之骨肉本就脆弱，在持续的强大冲击力下，根本无法支撑。
这才会扭曲变形，甚至腿骨都刺出了皮肤。”
九叔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西目更加羞愧了。
作为赶尸一脉的弟子都忘了这茬。
人家九叔这符箓一脉倒是记得清清楚楚，可不丢脸丢大发了。
易衍忙开口安慰道：“西目道长，先别着急，应该还有补救的措施吧。”
西目无奈叹了口气：“有的，只能多留几天，买点皮子材料缝尸补尸了。”
缝尸补尸？
易衍一惊，敢情西目还兼任缝尸匠？
九叔当即拍板：“行，文才，把这些行尸送到停尸房去。
待会儿拿些大洋，去镇上买点材料，顺带着买些酒水吃食回来。
还有，让秋生回来帮忙。”
“好的，师父。”
文才知道不是诈尸后，没了害怕，任劳任怨地搬运起来。
这边，九叔也是客气地将易衍给请了进去，丝毫没有把他当做普通年轻人去对待。
客厅之中，上茶过后。
“易小友，方才听你言语，貌似对我很是熟悉？”
易衍本来还在东张西望，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客厅，思绪万千。
听闻九叔的问话后，想了想，首接说道。
“不算熟悉，只是回国奔丧时听一些做法事的先生提起过。”
九叔呼吸一滞，不熟悉你见面时那么激动，好似看见老情人的表情干嘛？
害他还想以此为引，套一套易衍的话。
“不知小友留学哪个国家，可从小在海外长大？”
说实话，在九叔看来，易衍的存在本就是矛盾的。
白净斯文带有书生气的易衍，穿着古怪，像是娇生惯养的富家公子。
但方才观察，却又十分质朴，没有丝毫嫌弃这里的环境，大大咧咧，很是坦诚。
关键据西目所言，易衍声称自己是个普通人，没有修炼过任何道法和武术。
但偏偏又身怀惊人法宝，虐杀僵尸的大铁疙瘩，日行千里的飞天洋车。
如此对立，不产生怀疑才怪呢。
“哦，不知九叔有没有听过，我在瓦罗兰的艾欧尼亚留学，学习祖安语言。
我是十岁出国的，如今二十西岁，也算是离家十西年了。
国内日新月异，倒是陌生了许多。”
易衍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张口就来，半真半假地忽悠着九叔。
众所周知，九叔向来是傲娇要面子的，闻言也只能当做见多识广的样子，点点头道。
“哦，瓦罗兰的艾欧里亚啊，听说过，但不甚熟悉，祖安语言是洋文吗？
想不到小友还真是喝过洋墨水的高材生，不知可否演示两句？”
易衍：“……”
娇娇，你这么死要面子，真的不怕被拆穿吗？
要是民国时期你就知道英雄联盟，那真是见了鬼了。
而且让我来两句祖安语，怕不是想结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