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都市 > 牧神记 > 第四十四章 鬼舞(上)

第四十四章 鬼舞(上)

第四十四章鬼舞(上)

祸福无门,唯人自招。善恶之报,如影随形。

2013年7月,我的感情出现了严重的危机,玄姐曾多次在公开场合以非常严厉的口吻表示,由于我长期独自一人在外吃烧烤,却没有带回来一串与她分享,所以她已经达到了暴怒的临界点。

并以此为由,决定开展围绕着“烤串”和“啤酒”为主题的“弹劾行动”,弹劾对象二郎神!

面对着如此凌厉的威压,再看看酷暑难耐的天气,为了挽回我真挚的感情,我决定申请征用我妈家超大露台,进行一次消夏活动,用冰镇啤酒和饮料浇灭玄姐心中的怒火。

为了能够有一次完美聚会,我和玄姐提前一周就开始联络各自的好友,邀他们共同参加这次活动。期间,我不仅得到了领导的大力赞扬,而且在听说是儿媳妇组织的活动之后,我还顺利的从我妈手里骗取了1000元的活动经费。

活动当天,与物业做了知会,他们也非常贴心的送来了一个灭火器,并提醒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搞出不必要的麻烦。我自然是满口应承,开心的准备做一个快乐的“烤串师傅”。

山子本是说人在石家庄,不一定能够赶得回来,不过在我一再的要求之下,他还是带着5箱啤酒的赞助滚到了我的身边。

看得出来,这货最近受了很多辛苦,满脸的风尘,在我妈家洗过澡之后就一直在沙发上睡觉,呼噜声震天,直到开餐后他才晃晃悠悠的跑到露台。

那天林林总总来了十几位朋友,闺蜜团人数居多,而我这边只有不足五人的小阵容。

我一直忙于烤串和接受各位食客的反馈,并没有来得及与哥几个攀谈。由于我的手艺精湛,导致了供不应求的场面,我不得不叫山子和我一起为人民服务。

我和山子一边喝酒,一边忙活着手上的活计,也是不亦乐乎。

山子跟我抱怨最近生意竞争大,受尽了辛苦却没赚到多少钱。我也告诉他,我的日子也不算好过,难兄难弟就别卖惨了。

山子更是一本正经的说:“二郎神,我现在强烈怀疑我是不是我妈充话费送的,现在山爷这生意正是需要有个金主注入资金,扩大车队编制,争取最大竞争力的时候,我妈居然没有一点像帮我的意思,你说这上哪说理去?”

我一边跟他碰瓶,一边对他说:“你妈当初交话费的时候没选择色拉油,而选择了你,证明他对你还是有感情的。你欠我们一屁股债都还不清,还打算抠你妈的棺材本,你也真好意思啊。”

山子瘪了瘪嘴,想反驳我两句,似乎没找到合适的语言也就算了。

我给他讲了讲我最近发生的新鲜事儿,其中也包括“墙内佛”的事情。

山子听完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得,往我身边凑了凑说:“二郎神,我也给你讲一个牛逼的事儿,前两天刚刚新鲜出炉。”

我们在一起胡扯惯了,现在因为各忙事业,见面的机会也渐渐变少了,听他说说话,我还觉得挺开心的,也不在乎他到底说什么。

不过,说实话山子这个故事确实有点意思。

山子现在从事的是原油运输生意,工作内容也容易理解,开采方长期雇佣他们车运输原油到指定化工厂,然后进行原油的多级炼化。

其中有一个负责现场过重的经理,在运输车离开出发地之前,会进行一次测重,并记录发送至目的地,以保证内容物并无缺少。

山子说这是个“肥差”,换条狗来都能把那点事儿搞定,进进出出的车都会给他些好处,免得他找麻烦,耽误了自己的这趟活儿。

而山子这种性格,又刚好属于和谁都玩得来的那种,一来二去和人家面子上也就熟络了起来。

在两天前,山子请这位姓郝的经理吃饭,席间,郝经理因为喝多了几杯酒,嘴就没把门的了。

说自己女朋友被鬼给缠住了,现在整个人突然就疯疯癫癫,又喊又叫,摇头晃脑的好像跳舞一样,一折腾就是一两个小时,搞得他头很大。

山子也不是傻子,郝经理一说,他就知道肯定是这人在外面养的“小三”。

赶忙故作关心的问:“嫂子到底是咋回事呢?没去医院检查一下吗?”别看这货在外面摸爬滚打还不到一年,居然也学会了嘴甜不要钱的道理。

郝经理说看过,医院建议转到精神病医院尝试治疗,他又不愿意把人送到精神病院,没病的人到了那里也给弄疯了。而且,郝经理非常确定自己女朋友就是被鬼上身了,山子问为什么他又不肯说。

山子建议他找个“大师”给瞧瞧,谁知郝经理却说找过几个,各说各的看法,总之每一个能解决问题的。他甚至带着哭腔的说,他和这个女人是有真感情的,不想看着她这样下去。

山子听的恶心,也就岔开了话题,没再继续问下去。

我问山子:“这个郝经理怎么能捞得到这个肥差呢?”

山子说,化工厂是郝经理他二姨夫家的,所以就把这个又空闲又不少赚钱的职位安排给他了。

我又问:“如果搞定他,你具体又能捞到什么好处呢?”

山子咂咂嘴说:“那可就多了,进车不用等,出车速度快,我就这么跟你说吧,如果山爷我能把他安排明白了,我一个月最少还能再多跑两趟,净利润怎么也能再多个万八千吧。”

随后他把手中的扦子掰断扔在了地上,有点无奈的说:“可惜了,山爷我都搞了他好几个月了,就是搞不定,吃吃喝喝还行,到真事儿上这孙子就遁了。”

我听着山子的话,在心中不禁开始扒拉起我的小算盘:“一个月八千,一年就是九万六,这么算下来这笔钱真的让他赚到手,欠我的钱也就有曙光了。”想到这里,我忍不住笑出了声,好像这货已经还钱了一样。

我告诉山子说:“咱们应该考虑想个办法把郝经理这个事情给解决了,千载难逢的机会,一定要珍惜,过了这个村就一定有这个店儿了。”

山子自然知道我说的是拜托五姑帮忙,他面有难色的说:“咱俩想一块去了,只不过姑奶奶怕是请不动啊,尤其是...”

山子并没有把话说完,只是用手指比划了个数字“3”,我自然明白他说是关于包养情人这种有违三观的事情。

“我倒是觉得五姑会帮忙,关键就看你怎么和他说。”我蛮有信心回应。

山子晃着大脑袋,连说“够呛”。

鉴于我和高山同志对于此事的看法上出现了分歧,所以我们决定用老规矩来定胜负,赌一顿小龙虾,谁输谁请客。

我嘱咐山子不要急着回去,晚走一天不会耽误什么事情,明天我和他一起去拜访五姑。

而且,我还告诉他一招“杀手锏”,对五姑用一准儿灵。

山子听后,也是瞪着眼睛满是崇拜的望着我说:“卧槽,二郎神,你比我坏啊!”

转天上午,在确定过五姑就在厂里面之后,我和山子一同驱车去拜访五姑。

途中,山子又买了不少礼品,说是好久不见五姑,买些东西孝敬孝敬她老人家。

为了加大我的赢面,我也咬着牙从后备箱拿出两盒价值800块的茶叶交给了他,随着他的礼品一起给五姑送过去。

我一边告诉山子,送礼也是有讲究的,投其所好才能收到最好的效果,一边在心中暗笑我自己:“赢下这个赌局的代价似乎有点高。”

其实事情能不能办成,完全不在于这些礼品,五姑也不在意,我们是否有给她送了什么而改变自己的态度。

五姑再次见到山子很是高兴,一口一个“大宝贝”叫的甚是亲热,还问山子怎么看起来又黑又瘦的,是不是最近受了辛苦。

山子还是那副憨样,只顾着大包小包的给把东西放进办公室,然后嘴里自顾自的说:“都是给您的。”

五姑见山子带了如此多的礼品,嗔怪说他乱花钱,买这些没有用的东西,并要求他一会全都拿走。

热络的会面过后,五姑招呼我们一起在茶桌前落座,几人开始了闲聊。想想这种场景,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

闲聊了一阵之后,五姑突然放了茶杯对山子说:“你找我有事吧?”

被五姑这么一问,山子愣怔了一下,挠着头连说了几声“没事”,只不过一声低过一声,最后才怯怯的说:“是有点事儿,姑奶奶。”

五姑笑了笑说:“打你坐下满脸写的就都是事儿,你跟老婆子绕弯子没用的,有事就说,孩子。”

五姑既然已经有了指示,山子自然也就敞开了话匣子,把郝经理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并说自己的饭碗还要看人家的脸色,能把这件事情帮忙解决了,想必日后也能多赚点钱。

我也在一旁附和,说这货现在已经负债累累了,生意如果没起色话,恐怕下次再想见他只能在天津新闻上了,新闻的内容则是一天津籍男子因不堪债务重负,跳河自杀。

山子说完之后,眼巴巴的看着五姑,等待着老人家的决定。我也是满心忐忑,不知道五姑到底会不会同意帮忙。

谁知五姑听过山子的讲述之后,完全没有犹豫,很爽快的就答应了下来。

不过五姑也说,事情到底能不能处理还要看过之后再说,也不要对她抱有太大的希望。

山子随即乐开了花,咧着大嘴给五姑道谢。我见他没有一点想对小太爷表示感谢的意思,随即就轻咳的了一声,直勾勾的盯着他。

这货被我看毛了,连忙对我挑起大拇指。他已经不需要有台词了,因为我已经完全意会到了,无外乎就是:“二郎神你真牛逼,教我的办法就是管用,晚上请你吃小龙虾。”

然后再附带循环效果的傻笑若干次,这段对话对此打住。

我冲他点了点头,其意无非就是:“小同志,凡事要事半功倍必须要对症下药,‘卖惨’对于五姑而言就是最管用的办法,尤其是晚辈。学会了记得谢谢二郎爷爷。”

五姑见我俩眉来眼去,随即笑骂:“你们两个小王八蛋干啥呢?”

我俩自然是不敢承认拿她老人家打赌的事情,赶忙岔开话题问是把人接过来看,还是要过去实地。

五姑思索了一下说:“我是不想大老远的折腾,不过听山子这么说,我觉得还是要实地解决这个问题比较保险。”

听到五姑这么说,山子显然是有些兴奋,接下来惨不忍睹的一幕就发生了。

这货居然抱着五姑的脸就亲了一口,也不管人家嫌不嫌他脏,随后感慨着说:“仗义,要说仗义还得是五姑奶奶。”

我心说:“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呢?”

五姑从愣怔中醒过神,抹了一把脸,连推山子好几把,让他滚远一点坐,不过按照物理定律,山子自然是纹丝未动,傻呵呵的冲着五姑笑。

五姑也只能无奈的笑笑,表示拿他实在没有办法。

在得到五姑的首肯之后,山子随即联系郝经理,并假装关切的询问“嫂子”的状况,并告知他自己找到了一位很厉害的师傅,也许能够帮上些忙。期间自然少不了一番吹嘘,听得我和五姑连连咧嘴。

挂断电话之后,山子说听郝经理的语气,已经准备感谢他八辈祖宗了,不过这就是他的一面之词,按照他一贯风格,吹牛这种事情是完全不需要提前看稿子的。

在落实好一切之后,五姑也开始安排自己的时间,并最后决定两天后,一同出发石家庄,解决山子这位“小嫂子”的问题。

这次石家庄之行,五姑除了常用的一个麻布袋子之外,还带了不少并不常见的物件,比如汉白玉的石板、五彩的线绳、毫无卖相的木头疙瘩以及上次替我占算的那个黄花梨盒子,看得出来五姑不吝多带一些东西,按照五姑自己的说法就是:“有备无患”。

我们将东西全部堆在了山子的“Polo神车上,而我则是带着五姑让她好好感受我的“大黄蜂”有多拉风。

美中不足,大果然昨晚遗留在车上的零食碎屑并没有来得及收拾,导致五姑上车之后颇为不悦的数落我:“二郎,我真服了你,这些饼干渣你不收拾等着招虫子吗?你能不能讲究一点卫生。”

我心说:“又不是我吃的。”脸上却满是讪笑,赶紧收拾干净才再请五姑入座。

天津距离石家庄只有三百多公里,出了市区沿着津沧高速,紧跟着山子那辆红色“碰碰车”跑了一阵子之后,为了不辱没我“变形金刚”的威名,我电话通知他,我们在“荣乌高速”集合,小太爷要抓紧时间拯救地球了。

也正是因为我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总是在高速上欺负高山同志,最后导致他在如愿入手了福特野马之后总是想跟我飙一下,当然我也不会让他的想法得逞。

我并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欺负了多久。

两个半小时之后,我们顺利过了石家庄收费站,我们跟着山子继续往裕华区方向驶去。

这段路我也还算熟悉,因为这里有某运动品牌代理的员工店,可以拿劵买东西的那种。而我在大学毕业初期,也经常带着东拼西凑的券,坐着大巴车来买东西,并一路心心念念祈祷能够买到我中意的球鞋,而多次失望也证明这家店确实没啥好东西。

在市区走了大概半小时,山子将我们引到了一个名为“燕”字开头的小区,用金色隶书写着小区的名字。看得出来小区的使用年限有些久了,放眼望去竟然还有破败的感觉。

我们刚到小区门口,就见一个穿着邋遢西装的男人站在小区门口,乍一看上去还以为是某个落魄的地产经纪人。

见到山子的车之后,就开始满脸堆笑的招手示意,想必他就是郝经理了。

我们下车后,山子热情的给我们双方做介绍。

彼此象征性的握了握手,郝经理更是连连说辛苦。

说实话,我还以为他是一个中年雅痞大叔,风流倜傥、有型多金,不然哪里会有闲心养“小三”,谁知却是一个有缸粗没缸高,满脸横肉的“坐地炮”,面对他这幅尊荣着实有些让我大失所望。

郝经理引着我们来到他的住所,是一套位于四层的两居室。

刚刚踏入房间,我就闻到了一股难闻的尿骚味,一行三人都不禁皱了皱眉头,碍于面子并没有直接用手掩住口鼻。

房间大厅紧紧拉着窗帘,随着窗外透进来的风不安分的鼓动着,并没有人在。屋内虽然各种家用设备一应俱全,但是却凌乱的很,沙发随意丢弃着不少衣服,我及时发动一双鹰眼,敏感的捕捉到一件女性内衣和几条颜色各异的性感内裤。

望着凌乱房间,郝经理也觉得十分不好意思,一边慌乱的收拾,一边招呼我们坐。

我心说:“我靠,往哪坐呢?”

最后,郝经理貌似也觉得一时收拾不好,便一边表示歉意,一边安排我们来餐桌旁落座。

五姑始终没说话,虽然脸上一直是笑眯眯的,估计心里已经开始骂街了。

郝经理随即陪坐,并客套的给我们递烟倒水,五姑表示谢意之后开门见山的说:“还是先说说正事儿吧。”

郝经理点头说好,却蹑手蹑脚走到卧室门口,将房门推开一条小缝,探头往里面看。

看了片刻,这才又回到座位上说起了事情的始末。

郝经理这个所谓的“女朋友”名字叫小玉,是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两个人已经交往了一年多了。

小玉毕业之后就一直住在郝经理给他租住的房子里,也就是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

本来小玉是没打算找工作的,不过郝经理看她每天在家很是无聊,便活动自己的关系,给他在一家小企业里面谋了一份人力资源的工作,具体的工作内容就是负责把人力资料整理录入电脑。

郝经理也很坦白承认这完全就是一个没有技术含量,甚至可有可无的职位。

想必小玉就职的企业和郝经理定是有些利益往来,这纯属借机献殷勤而已。

事情也就发生在小玉上班之后,郝经理如往常一般下班回家。

打开房门的一瞬间,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只见小玉赤身、披头散发的在大厅之中疯狂的扭动着身躯,嘴里还发出含混不清的发出很可怕的吼叫,失禁后的大小便流的满地都是,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瘾君子”在宣泄亢奋的能量。

我忍不住摸了摸鼻子:“我靠,我说这屋子里面怎么有一股怪味,没让我们在地上看到点什么,已经很给面子了。”

郝经理当即也来不及多想,赶紧出手抱住小玉,本想控制住她,让其安静下来。

不成想,小玉却用一种极为诡异的眼神盯着她,然后嘴角勾起了一抹笑,狠狠的咬了他一口。

郝经理一边说着,还给我们展示他胳膊上的牙印,颇为后怕的说:“她从来没用那种眼神看过我,而且力气也大的吓人,我完全控制不住她。”

五姑看过示意他继续往下说,郝经理有扭过身子看看了卧室方向,这才又讲述了起来。

眼见自己制不住小玉,一时也搞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他也曾怀疑小玉是不是有毒瘾,但是转念一想两个人认识这么久,如果真的有这种事情,自己早就应该发现了。

无奈之下,他只能用自家的带线插排充当绳子,趁小玉不备,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她的手脚捆住。

被捆后,小玉疯狂的挣扎了一阵子,就突然晕厥了过去,一动也不动了。

郝经理见小玉晕了,赶忙拨打了120急救,送往医院救治。

检查结果是血糖偏低,没有其他的问题。

郝经理并不能接受这种诊断结果,在与医生多次陈述情况后,医生也只能建议送精神类专科医院。

接下来的几天,小玉也间歇性的又发作了几次,情况也同第一次类似,疯疯癫癫的扭动腰身,嘴里时不时的发生低吼,每次闹腾大约一个小时左右,就会晕过去,郝先生无奈只能用绳子把她固定在床上来阻止她这种怪异的行为。

距离事发已经接近一周的时间了,期间小玉水米未进,除了每天会疯上一两次之外,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昏睡,偶尔也会清醒过来,整个人也是躲在被子里面瑟瑟发抖,仿佛在害怕什么似得。

郝经理怕再这样下去,真的会闹出人命,也曾找过一个所谓的“大师”给看过,结果都没收到什么效果。并再次拜托五姑说:“这次我可就靠您了,求你一定要帮帮忙。”

听完郝经理的讲述,五姑说:“既然是高山的好朋友,我肯定会尽力帮忙,人在哪?我能看看吗?”

郝经理指了指卧室,并低声说已经睡了很久了,一直没醒过。

五姑站起身,让郝经理带路准备一起过去看看。

郝经理跟做贼一样,引着五姑悄悄的来到卧室门口。卧室门口贴着一张黄色的符纸,五姑皱眉盯着符纸看了一下,然后笑着摇了摇头,估计这又是哪个骗钱的神棍写了些毫无作用的“鬼画符”。

考虑到山子那位“小嫂子”可能没穿衣服,我们二人非常自觉地遵循孔夫子教诲——非礼勿视。

二人走进房间后,并没有关闭房门,谦谦君子在这种情况下该怎么办呢?

当然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换个更有利的座位,观察里面的情况。不过,我敢对天发誓,我绝对不是觊觎那女孩的胴体,只是好奇房间里面会不会有什么比较诡异的情况,至于山子,我就不知道了。

房门打开后,一股更为浓烈的骚臭味传了出来,不过想到受害人已经基本处于完全卧床状态了,也就觉得无可厚非了。

五姑半掩口鼻,随着郝经理进入了房间。一个带着口罩,护工模样的人来到郝经理面前,低低的和郝经理说了点什么,想来应该就是说说他离开之后小玉的情况。

房间内有一张双人床,隐约能看到一个人躺在床上,盖着一床被子,比较不人道的是手脚都被绑缚着,不过这实属无奈之举。

五姑慢慢走到被捆缚的小玉身边,并展开她的手心,开始“摸灵”。

这个过程并未持续太久,五姑便松开了小玉的手,然后示意郝经理随她一起出来。

再次落座之后,五姑直截了当的说:“你们家是不是供了什么东西?”

郝经理思索了良久,才不确定的说:“玩具娃娃算吗?小玉随便弄着玩的。”

我一听是“玩具娃娃”心中立即就是一动,心想难不成又是“古曼”?

五姑自然比我的警觉性更高,直言要看看所谓“玩具”的东西。

郝经理倒是十分配合,径直起身带着我们来到另外一个卧室。

刚刚打开卧室的门,一股焚烧香火的味道就窜了出来。

走进卧室之中,靠近墙壁的一张四角高桌便映入眼帘。

桌子上面摆着一个香炉,上面插着不少早已燃尽的香头,小孩子的各色零食摆了满满一桌子,还有两罐已经开封的听装可乐在上面,并且都插着吸管。

紧贴墙壁的位置,有两个蒙着红布的东西,看轮廓很类似于某种造像。

五姑看着桌上的视频和被红布盖住的东西,不禁皱了皱眉。

郝经理也不等五姑指示,直接将两张红布掀了开来,两尊金黄色的“古曼童”造像赫然出现在我们的眼前。

按照一贯的规矩,我不会过多来形容这种东西,理由很简单,因为我对它并没有任何好感。总而言之,奉劝列位明公对其敬而远之就好。

郝经理依旧不以为然的说这只是小玉随便搞来的玩的,并且还告诉我们小玉很多朋友都会供奉这种“玩具娃娃”。

我心说:“你们家的玩具还真是有个性,这和把两颗拔了引信的高爆手雷搂在被窝有什么区别?也不知这姑娘怎么惹到了它们,让它们了报复行为。”

五姑并没有理会郝经理的话,只是告诉我将“破事儿”的袋子拿给她,就将我们统统赶出了供有“古曼童”的房间,也不知道自己在里面搞些什么。

我们三人在大厅抽烟,郝经理显然也意识到了问题出在“娃娃”的身上,低低的问我和山子,屋子里娃娃到底是什么?

我心中暗骂:“你见过谁家给娃娃玩具供奉干鲜果品并且还烧香的?估计平时你们家的先人牌位都没这个待遇吧?这不就是典型的男儿有泪不轻弹,全部倒流回脑子的表现吗?”

我只能闲聊似的告诉他,这是一种源于泰国的特殊娃娃,名字叫“古曼”,由于制作流程的缘故,导致其具有灵性,并且奉劝他等五姑解决了这个事情,以后家里不要再供奉这种东西了,实在是有些邪乎。

郝经理这才有所领悟的点了点头,侧着头往五姑所在的卧室望了望,一脸的震惊。

山子则是在旁边劝他说,五姑能够摆平这种事情,千万不要担心。

大概十分钟左右,五姑打开了房门,我们三人又再次回到房间。

两尊“古曼已经被五姑从桌上摆到了地上,并且浑身都缠满了“缚灵”所有的红色线绳。

我们三人围着两只“娃娃”上下打量,也不知道事情处理到什么程度了。

五姑开门见山的问:“你们家最近新带回两样东西,一个是皮制品,另外一个是象牙制品。”

郝经理当即就傻眼了,一双眼睛瞪得老大冲着五姑点头称是,并说两样东西都是前几天刚带回来的,全都是朋友送的小礼物。

五姑让他把东西拿过出来,他更是连声应和,屁颠屁颠的就跑进了另外一间卧室,估计已经完全被五姑的能力所折服了。

随着一阵的翻找,不多时郝经理便拿着两只盒子回到了我们的身边。

我一眼就盯上了他手中的一只礼盒,醒目的商标在告诉我,这是“史蒂芬劳.尼治”的产品,看盒子大小不是领带就是腰带。这个牌子的东西虽然穿戴起来像极了暴发户,但是并不影响其贵的让人不敢直视的事实。

这个时候自然会有很多的“杠精”叫嚣,LV、爱马仕难道还不能与之匹敌吗?我只想说,如果单论价格而言,它们确实是弱爆了。

只不过,我这辈子也确实没机会花几万块钱买一条腰带或者几十万块钱买一个手提包,理由很简单,没钱啊!

郝经理毕恭毕敬的把手里的盒子打开,并交到了五姑的手上。定睛观看,才发现两个盒子分别装有一条皮带和一块颇有年代感的象牙无事牌。

郝经理也不避讳,直说两样东西都是朋友最近刚送给自己的礼物,然后若有所悟的问:“是不是这里面有鬼啊?”说完之后,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其实,郝经理的想法也是无可厚非,毕竟好端端的突然家里的“小老婆”就疯了,换做是谁也会这样想。

况且,五姑已经点名了要她把两样东西拿出来,一时之间我们甚至都有些怀疑,是不是两样东西真的存在一些“邪乎”的东西。

五姑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看了看两样东西,又打量了一眼地上的古曼童,这才开口问:“两件东西是一个人送的吗?”

郝经理说不是,两样东西是两个朋友送来的,并且中间间隔几天的时间。

五姑这才吐了口气,把东西摆在了原本供奉古曼的桌子上。然后面带难色的说:“你这事儿可不大好办了。”

姓郝的反应也是够快,刚被五姑折服又听说事情不好办,马上接口问:“师傅,您看这事儿得多少钱能解决啊?”

他一定是把五姑这话当成了“谈买卖”的由头了。

“根本不是钱的事儿。”五姑随即摆了摆手:“事儿办成了我也分文不要,全看小山子的面子我才来。”

山子听五姑这么说,马上拔了拔胸脯,告诉郝经理五姑在天津的企业也是资产雄厚,根本不缺钱。

郝经理自然满脸堆笑附和说:“没得说,我们哥们关系一直很好,甭管怎么着,您多受累啊!”

看着山子不易察觉的笑,我就知道今天这货面子算是赚足了。

五姑点了点头,一边用手指着桌子,一边说:“你们家的问题,主要是这两样东西引起的。”

五姑首先对郝先生声明,古曼童这种“娃娃”绝对不是小孩子的玩具,其是具有灵性且要接受香火及食物供奉的。而供奉古曼较为忌讳的就是家中有鳄鱼皮之类的野生动物制品,好巧不巧,郝经理这条腰带就是鳄鱼皮的,刚好犯了供奉古曼的禁忌。

最为要命的是那块“无事牌”,所使用的材料是象牙。古曼源于泰国,而大象在泰国的地位想必列为也都清楚吧,你残忍的用人家国家的“圣物”其中的一部分来做文玩用品,你考虑过人家孩子的感受吗?

举个不恰当的例子,你跪拜在佛前,捧着肯德基的全家桶大吃特吃,然后对着菩萨说我愿诚心皈依我佛,精进持戒,你说谁会相信你说的话?

当然我佛慈悲,自然不会与你计较。但是换做古曼童,人家会惯着你吗?

此刻就该庆幸古曼童不会打拳皇,换了是我直接“重拳前轻拳接必杀”,不打你一套最大输出,你拿我当HELLOKITTY吗?

讲明原委之后,郝经理叫苦不迭,连说自己一直以为就是小孩子玩意儿,从没在意,询问到底该怎么解决。

五姑说她暂时用缚灵绳捆住了两只古曼,暂时可以保证古曼不会再侵犯女孩的身体。

但是这个办法也不是长久之计,两只古曼的灵力甚是厉害,虽然暂时女孩不会疯疯癫癫的胡闹,但是也不一定能够再次醒过来,就算醒了怕是智力上也会受到一定的损害。一旦缚灵绳失效,结果只会比现在更糟。

郝经理听到这里,整个人都傻了,语无伦次的询问五姑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彻底解决掉,看得出来姓郝的对这个叫小玉的女孩还是有些感情的。

五姑说自己会尽全力解决这件事情,并告诉郝经理想解决问题要等到入夜之后才行,现在时间尚早,让他去才买晚上的应用之物。

五姑让郝经理准备三尺红布,7根缝衣服的钢针以及12枚背面带有牡丹图案的一元钱硬币,三样东西一样也不能缺。

其中“牡丹硬币”算是三样东西中较为难找的一件,不信你们就找找自己的储蓄罐或者小财布,如果有一元硬币的话,估计也是菊花图案居多。

郝经理满口答应,说自己马上就安排人去办,并帮我们安排好宾馆又在一起用了中、晚两餐。期间,郝经理也无非就是好话说尽,拜托五姑务必解决眼下的情况。

五姑回答的也是慎之又慎,并常提起两只古曼能力非同一般,自己尽力而为。

五姑说事情要在晚上十点以后处理,需要提前回去准备一下,我们就先回到了宾馆。

回去之后,我们一起走进了五姑的房间,本想着问问事情到底棘手到什么程度,五姑却将手中的红布一甩,丢在了我俩面前,并分配给我们一个极具挑战的工作。

五姑从服务台要了两把剪刀,并演示如何将红布剪成规定大小,并将剪好的红布,一针一线的缝制成一个三角形。我和山子面面相觑,让我俩缝这个?这不是逼着张飞绣花吗?

五姑也看出这项工作对于我们来说具有一定的难度,随口说:“随便缝就行,不要求缝的多好看,形状不错,不开线就行。”说完自顾自的躺在床上假寐了起来。

山子半张着嘴,一脸便秘的看着我,低声的问:“二郎神,这...这...这咋缝啊?”

我骂了一声滚,心说:“你问我,我问谁?”

随后,我俩在接下来漫长的两个小时当中,心中默诵着“慈母手中线”,一边吸溜着被扎出血的手指头,默默的“劳作”着。

没有人知道到底缝了多少,也没有人知道这付出了何等的艰辛,只有五姑醒来后的一句:“才缝了这么点?”

姑奶奶,说话得凭良心啊!如果没有我们热血的付出,您会看到这么多或等边、或等腰、或全等的三角形吗?您看,它们各不相同,却又都独具特色,它们笑着,闹着,告诉您:“五姑奶奶,这两个可怜的娃娃不容易啊!”

五姑随意扒拉了几下床上的三角,笑着说:“手艺真不咋样,差不多够了,别缝了。”

我们这才如蒙大赦般的扔掉了手中的针线,一头栽在床上,满眼的生无可恋。

五姑在若干三角红布中随意拿了几个攥在了手中,并让山子把剩余的全部放在自己的车上。

眼见时间差不多,五姑招呼我们去郝经理家中,解决两个古曼童惹出的乱子。

到了郝经理家中的时候差不多九点半左右,郝经理见我们来了满脸堆笑,又是一阵热情的招呼了起来。

五姑询问了一下小玉的情况,郝经理则是满面的感激的说:“师傅,真的没有再闹过,护工说晚上还醒过来要了一次水喝。”

五姑说,可以把绳子先解开了,总捆着人会受不了,郝经理也是满口的答应。在客厅随意的聊了几句,时间就已经到了十点钟。

五姑满脸严肃的嘱咐我们几个人:“一会你们一起跟我进去,不管看到什么也不要出声,记住没?”

我们几人都点头表示明白,毕竟我和山子对于这种事情还是有一些经验的,心理素质绝对是过关的,关键还是郝经理面对未知的情况会作何反应?

临进入有古曼的房间之前,五姑让郝经理将12枚牡丹图案的硬币放在小玉的枕头下面,并让其亲手拿着两个沙发靠背垫和剩余的半块红布,与我们一同走进了房间,并将房门反锁。

入夜之后的房间,虽然灯光明亮,但是望着地上的两只古曼,却总觉得鬼气森森的,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后背似乎一直在冒凉气的感觉。

五姑从郝经理的手中拿过沙发靠垫,弯腰摆在距离古曼童十几公分的位置,伸手指着郝经理说:“跪下。”

郝经理表情虽然有些诧异,但只是稍微反映了一下便按照五姑的说法跪了下去。

五姑将一块红布蒙在了郝经理的头上,并低声告诉他闭上眼睛。

安排下郝经理,五姑取出朱砂笔在地上画了一个红圈,红圈中写了一个“震”字,然后在红圈中放了三张黄纸。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五姑说了声“关灯”,我手脚麻利的找到了开关,并一把暗了下去。

错乱章节催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