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一条项链(中)
根据保姆所说,正对着她的镜子出现了一个女人,一头湿漉漉的头发的影子浮现了一下,随后镜面就炸裂了开来,最为诡异的是那些还未被放进垃圾桶湿的头发,居然像活体的虫子一般蠕动了几下。
见了这惊悚的一面,没被吓晕过去已经非常不错了。
保姆阿姨死命的拽洗手间的门,索性的是门只是闭合了,并没有被锁住,惊慌失措逃了出来后,她便认定这是闹鬼了。
草草收拾自己的东西,生生在小旅馆窝了好几天,等着与贾明交接一下自己的工作,更重要的是自己这个月的还有一部分薪水没有结算。
贾明一听这话,感觉应该不会有假,保姆阿姨是他从老家请来的同乡,地道的乡下人,忠厚老实,比保姆市场上某些混成“老油条”的职业保姆好了不知有多少。
所以,她应该不会说假话,立马在电话就嘱咐保姆阿姨,找一个条件好一点的宾馆住下,费用由他来承担。
直到昨天贾明飞回苏州,在宾馆又和保姆阿姨碰了面,再次了解情况,也趁着白天回家看了情况。
结果正与保姆所说的一般无二,这才赶紧找五姑帮忙处理,自己也一直没有住在家里,怕再遇上什么邪门怪事。说罢,就起身用手指着楼上,想引着五姑过去看看具体情况。
五姑听得很认真,看贾明突然这个举动,反应了一下才回过神,喝了口茶说了句,笑眯眯的说:“走,瞧瞧西洋景去!”完全看不出紧张,估计是听过情况之后,心里有了一定的底气。
我自从经历了黑袍客之后,说实话对普通的灵异事件也是抱着见怪不怪的态度了,虽然我没有一点防御灵体的本事,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自信。
山子就更不在乎了,他脑子里就一个概念,只要他五姑奶奶在,天王老子来了,他也不怕,一脸迫不及待的表情把他内心的激动出卖的一干二净。
随着贾明,我们去了楼上,楼上格局和装修风格都十分惬意,属于纯休息区,几个客房分布得当,采光也十分良好。
刚到二楼,我们就开始注意自己的脚下,贾明也开始在边走边指着地面,示意我们这些地方都有头发。
仔细观察之下,确实如贾明所说,但是也仅仅是几根很干燥的头发而已,随着人走过被带动着在地面上动了几下,与他刚才所说出入很大。
过了一道装饰性的罗马门之后,贾明来到右手边的一个紧闭的房门口,指着房门说:”五姑姑,这是我的房间。“
五姑想也没想,推门就进。房门打开,落地窗的阳光散漫房间,一个套间卧房呈现在我们眼前。身为独立空间,卧室延续了与外部空间相同的欧式风格,房间里均配有最豪华的布艺、家具和设施,以浓重而不失活泼的色调、奔放且大气的布局,让我更加感觉这哥们在装修上花了不少心思。
刚走进房间,贾明就开始高抬脚满落足,显得十分紧张。一看之下,我才知道他们之前所言非虚,目力所及之处,果然到处散落着大团大团的头发,有些因为水渍的蒸发而出现了不规则的水印,有些还的泛着水光,在阳光照射下十分显眼,让人看起来十分不舒服。
过了主卧室进入一墙之隔的洗手间,洗手间是三隔断设计,目测面积30平米左右。排风扇始终在“呜呜”的工作着,镜子碎片溅在脸盆和地上,看着大量碎片中映射出我们残缺不全的影像,再加之明知这都是闹鬼之后的产物,不禁让我深呼吸了一口。
不知是洗手间相对空间比较小还是确实如我说见,大团头发的数量明显增多,有些甚至都被我们踩在了脚下。
五姑手扶着大理石台面,看了看洗手盆,有用脚踢了踢下面组合柜的柜门。
柜门打开里面肯定就是连接洗手盆的排水管道和U形回水管,还有一大堆热力系统的管子,再高级的房子也逃不出这种设计。看罢之后,顺手抄起一把牙缸里的牙刷,俯身蹲了下来。
五姑慢慢用牙刷卷起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团头发,仔细端详。
我和山子也蹲在地上,用打火机扒拉着地上的头发,头发大概有30多公分,黑色居多,末梢10公分左右是黄色的,明显是从灌顶区随着个人喜烫出的“梨花头”,那几年这个发型十分流行。
山子吐着舌头说:“我靠,还是个很新潮的女鬼嘛!二郎神,这不会是光顾过你店铺的金主吧?”
我心说:“能不能闭上你的嘴呢?“
不过见到头发,尤其是有造型的头发,我不禁我闭上眼睛,想我给顾客烫过的各种梨花造型,试图在脑子里拼凑出这女人的模样,显然这种做法只能是自娱自乐,没什么用屁用。
五姑白了一眼山子,顺手把卷了头发的牙刷扔到垃圾桶,起身踢了他一脚,便招呼贾明:”下楼,我先给你摸摸。“
我和山子见没什么进一步的结果,也悻悻的跟在后头一起下了楼。下楼的时候,山子还贱贱的说那女鬼肯定就是在我店里做过头发的老主顾,我当着外人也实在不好发作,心中暗骂:“他娘的,小太爷以后我要再带你出来丢人现眼,我就去死。”
几个人落座之后,五姑按着贾明的手心开始摸了起来,期间神色不定,见五姑这种表情,搞得贾明也是一直揪衬衫第一个扣子,一看就知道十分不自在。
不过,我也是可以理解他此刻的感受的。这感觉就好像中医诊脉一样,你突然间感觉心慌、口舌生疮、胸闷、睡眠不佳、心悸,估计是大限将至了,马上就要伸腿瞪眼了。
他还一脸你读不懂的怪异表情,任谁都不得不紧张。估计心理素质差点直接就把自己吓死了,然后那个老中医告诉你,其实你只是有点心火旺,回家吃点莲子心就好了,你说你亏不亏?
两只手替换着摸了大约有两分钟左右,这两分钟我们就一直盯着五姑,也不知道她到底再感受什么。
我刚想抽出一支烟点上,只见五姑一把将贾明的手甩到了一边,显得十分不高兴。这个举动让我们都一头雾水,摸不清楚了状况。
贾明被五姑突然的一甩,搞得猝不及防,居然整条手臂都顺势动了起来。习惯性的推了推自己的眼镜说,试探着说:“五姑姑,怎么了?”
五姑面带愠色的看了看他,嘴里都已经冒出了一些了音节,又看到我和山子,马上改口:“回头再说,我先把事儿给你解决了。”
说罢气冲冲的用手指点了点贾明,显然是顾及我们在场,很多话不方便讲出来。贾明这种场面人,察言观色的能力更是炉火纯青,更何况五姑这已经很明显带着怒气了,见五姑面色不善,连忙点头,询问五姑下一步怎么办。
五姑吩咐我和山子去车里把“破事儿”的东西拿过来,我们自然是不敢耽搁,一路小跑执行任务。
刚到门外,山子就说:“二郎神,看来这位同志政治问题十分严重,让我们伟大的革命导师十分不开心。”
我心说:“废话,还他娘的用你说,谁看不出来五姑生气了。”
我调侃的问他:”那你说说那位同志具体犯了什么事儿吧?“山子大嘴一撇:“那我哪知道,我要知道,你小子就得叫我五姑了。啊不对,五叔。”
“叔你妹妹啊?给我滚。”
再回到客厅的时候,五姑正低声训斥着贾明,贾明耷拉着脑袋连连点头。我故意咳嗽了一声,五姑见我和山子回来,拍了拍贾明的手,没再说话。
我麻利的帮五姑帮袋子相关的东西拿出来,现在俨然已经成了一个非常合格的助手了,虽然我也不知道这些东西到底该怎么用,估计这辈子也够呛能有机会知道了。
正在有条不紊的把东西摆在茶几上,我突然发现在布包的大夹层里放着一个玻璃瓶子,瓶身上还拴着一个麻绳,看起来破旧之极。心想:“这是个什么玩意儿?原来没见过啊?”便伸手拿了出来,好奇的问:“五姑,这是什么?”
五姑看到我手里拿着的玻璃瓶子,突然笑眯眯的说:“嗨,你不拿出来,我差点把这东西给忘了,上次见赵老三的时候他送我的,这东西听说比罗盘还方便呢?顺便跟他学了一手新本事,今天咱们就试试管不管用。”伸手把缠着麻绳的瓶子接了过去。
罗盘属于定位、探测灵体反应的物件,那这个破瓶子应该也属于探测工具。我仔细看着五姑摆弄着的瓶子,半点跟探灵也搭不上关系啊?
送到废品收废站,老大爷会不会告诉我不收古董呢?不过五姑说管用,一定也有她的道理。
不过,为什么赵伯用的工具都如此奇葩呢?木工刨刀、破麻袋、现在又多了一个破瓶子,他老人家现在急需一个喇叭,然后喇叭里的录音是:“破烂换钱。“一个徒弟帮他蹬三轮,另外一个在后面推车,穿梭在各大半封闭小区里,画面非常美好!
五姑喝了两口茶,称赞说:“今年的铁观音好喝,贾明把今天泡的这个茶叶给我准备两盒,我要带走。还有,你小兔崽看看我这个镯子,去年过年你送的,残次品,我碰缝纫机上一下就裂了两个璺,你得给我修。”
贾明满脸带笑,连连点头:“五姑姑,不修了,这个您回头送别人吧!现在不流行戴镯子了,我这有一个老坑玻璃种的吊坠,就在我保险柜里锁着,本来想着过年给您带过去,您来了,正好!“
我姑用手肘怼了贾明一下:”别忽悠我老婆子,我不明白你说的都是啥,我就带个样子,裂个璺一点也不款式了。“说罢,拿起赵伯送她的破瓶子,示意我们后面跟着,自己则抽着烟慢慢悠悠的往楼上走去。
我对玉器也没什么研究,当下听了也没什么特别大的反应。
不过后来给家里老人买玉器的时候,多少了解过一点,贾明说的”老坑玻璃种“属于翡翠当中的极品,1999年秋季的香港嘉士得拍卖中,一枚老坑满绿玻璃种蛋形翡翠戒面以1850万港币的成交,创下了翡翠蛋面戒指拍卖的世界记录,他这一个吊坠起码也得百万开外吧。
年纪轻轻,财大气粗,最重要的是人家没拼爹,眼下看来确实属于我辈之楷模。
我们一行人随着五姑到了二楼,五姑把缠在瓶子上的麻绳一点点抖落开来,瓶子在麻绳的牵引之下,犹如钟摆一样来回摆动了起来。
五姑呵呵一笑:“嘿,有点意思。”
我们几个人面面相觑,也没看明白这种最简单的物理反应到底哪里好玩。
随后,五姑手里拎着绳子的顶端,任由瓶子在半空中晃荡,眼盯着瓶子在二楼客厅转悠了一圈,五姑咂咂嘴,又直径走去了贾明的卧室。
我一边随着走,一边就纳闷:“这么一个破瓶子到底能起到什么作用,按照我手工十二级残废的等级,分分钟也能做出一大堆,而且哪个也不会比这个差,五姑肯定是被赵伯晃点了,坐等秋后算账的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