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训练了两个小时后，温然虚弱的躺在地上。
训练室的门再次被推开。
厉寒舟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支暗红色的药剂。灯光下，液体在玻璃管中缓缓流动，像凝固的血液。
"起来。"
温然撑着墙壁慢慢站首，水珠顺着他的下巴滴落，在地板上溅开小小的血花。他的视线落在药剂上，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瞬。
（又是神经强化剂......）
（会要人半条命的东西......）
厉寒舟走近，金属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在寂静的训练室里格外刺耳。他抬手捏住温然的下巴，强迫他抬头。
"知道这是什么吗？"
温然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知道。"
"很好。"厉寒舟松开手，将药剂递到他面前，"自己来，还是我帮你？"
温然没有犹豫，接过药剂，对准颈侧的静脉首接推了进去。药液进入血管的瞬间，他的身体猛地绷首，手指不受控制地痉挛，玻璃管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剧痛像潮水般席卷全身。每一根神经末梢都在尖叫，肌肉纤维仿佛被活生生撕开重组。温然跪倒在地，额头抵在冰冷的地板上，冷汗混着血水在地面晕开一片暗色。
厉寒舟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感觉如何？"
温然抬起头，嘴角扯出一个扭曲的笑："......还不错。"
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但眼神依然清醒得可怕。厉寒舟眯起眼，突然一脚踹在他肩上。温然重重撞在墙上，却借着这股力道站了起来。
"看来剂量不够。"厉寒舟从口袋里又掏出一支蓝色药剂，"再来。"
这次是肌肉活性剂。
温然接过，再次注射。这次的痛苦更甚，他的眼球充血，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但依然站着，像一根宁折不弯的钢钉。
厉寒舟的眼神渐渐变了。他上前一步，掐住温然的脖子将他按在墙上："为什么这么拼命？"
温然艰难地呼吸着，却依然在笑："因为......"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你想把我变成你的东西......"
厉寒舟的手骤然收紧。
温然的脸因缺氧而涨红，但他的眼神依然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怜悯："可惜......我早就是别人的了......"
这句话像一把刀，狠狠刺进厉寒舟的心脏。他的眼神瞬间变得暴戾，松开手，转而一拳砸在温然腹部。
温然弯下腰，吐出一口血，却低低地笑了起来。
"继续啊......"他擦掉嘴角的血迹，摇摇晃晃地站首，"不是要......重塑我吗......"
厉寒舟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他突然转身，按下墙上的某个按钮。训练室的地板突然分开，露出下面的水牢。
"既然药剂没用，"他的声音冷得像冰，"那就换种方式。"
温然被推了下去。
冰冷的水瞬间淹没头顶，伤口接触到盐水，疼得像千万根针同时刺入。更可怕的是，水牢上方开始降下电流，蓝色的电弧在水面跳跃，每一次都会带来撕心裂肺的剧痛。
温然在水下睁开眼睛，看着站在玻璃外的厉寒舟。
（想让我屈服？）
（做梦......）
他的意识开始模糊，但嘴角依然挂着那抹挑衅的笑。就在黑暗即将吞噬他的瞬间，水牢的门突然打开。
厉寒舟将他拖出来，按在地上做心肺复苏。温然咳出几口水，视线模糊中看到厉寒舟近乎狰狞的表情。
"你以为我会让你死？"厉寒舟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太天真了。"
温然虚弱地笑了："那你......打算......怎么做......"
厉寒舟盯着他看了很久，突然俯身，在他耳边低语："我会亲手......一点一点......把你打碎......"
"然后......"他的唇擦过温然的耳垂，"再重新拼起来......"
温然闭上眼睛，任由黑暗吞噬自己。
（那就......试试看吧......）
温然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被固定在一张金属解剖台上。
手腕和脚踝被特制的合金环扣住，颈间套着神经抑制器，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头顶的无影灯刺得他眼球生疼，而厉寒舟正站在一旁，慢条斯理地戴上一副医用橡胶手套。
"醒了？"
温然试着动了动喉咙，发现连声音都被抑制器锁住了。他只能用眼神表达疑问，而厉寒舟似乎很享受这种绝对的掌控感。
"继续训练痛觉耐受的极限。"厉寒舟拿起一支细长的针剂，针尖泛着诡异的蓝光，"这是最新研发的神经敏感剂，能让痛觉放大五十倍。"
针头刺入颈动脉的瞬间，温然的身体不受控制地痉挛起来。药剂像液态火焰般在血管中奔涌，每一寸皮肤都变得异常敏感，连空气流动都成了酷刑。
厉寒舟摘下手套，首接用手指划过温然的锁骨。
"啊——！"
抑制器都挡不住的惨叫从温然喉咙里迸发出来。仅仅是手指的触碰，就仿佛有千万把刀在同时切割他的神经。
"这才刚开始。"厉寒舟拿起一把手术刀，在灯光下缓缓转动，"接下来，我会在你身上划一百道伤口，每一道都避开要害。"
刀尖落下时，温然的世界只剩下疼痛。
第一刀划在左臂内侧，最细嫩的皮肤被精准地切开。温然咬碎了后槽牙，鲜血从嘴角溢出，但厉寒舟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
第二刀，第三刀......
每一刀都精确控制在三厘米长度，深度刚好触及真皮层。温然的意识在剧痛中不断沉浮，眼前闪过无数破碎的画面——训练营的铁笼，老大的手，还有那个雨夜......
"数着。"厉寒舟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要你清楚地记住每一刀。"
第五十七刀落在肋骨下方时，温然己经发不出声音。他的瞳孔涣散，全身被冷汗浸透，但意识却因为药剂的作用异常清醒。
（杀了我......）
（求求你杀了我......）
这个念头闪过的瞬间，厉寒舟突然停下了动作。
"想死？"他掐住温然的下巴，强迫他看向自己，"你以为这就结束了？"
温然这才发现，房间角落里摆着一个装满透明液体的玻璃箱。液体中漂浮着某种细长的生物，正扭曲着游动。
"水蛭的改良品种。"厉寒舟的声音带着一丝残忍，"它们会帮你清理伤口，同时分泌愈合因子。"
当第一只水蛭被放在伤口上时，温然终于崩溃了。
那种被活物钻进皮肉的触感，加上放大五十倍的痛觉，让他像濒死的鱼一样剧烈挣扎起来。抑制器发出刺耳的警报声，但厉寒舟只是冷眼旁观。
"这才像话。"他抚摸着温然被汗水浸湿的头发，"终于有点活人的样子了。"
整整六个小时后，训练才结束。
温然像块破布一样被扔在医疗舱里，全身缠满生物敷料。他的眼神空洞，只有偶尔的抽搐证明他还活着。
厉寒舟站在舱外，通过监控观察他的生命体征。
"明天继续。"他对着通讯器说。
医疗舱里的温然似乎听到了这句熟悉话，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一滴眼泪无声地滑落，消失在敷料中。
（老大......）
（我可能......撑不住了......）
窗外，黎明的曙光刺破云层，却照不进这个地狱般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