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升机螺旋桨刮起的气流卷散硝烟，温予白攥着止血带的手背青筋暴起。傅砚礼悬在百米高空，钢筋穿透的伤口不断滴落血珠，在她白大褂上晕开成片红梅。
"松手…..."傅砚礼仰头望着她咬破的唇角，"你扛不住两个人的重量。"
温予白将止血带在手臂多缠两圈，医用钢板卡进舱门缝隙："我是你的主刀医生...…"冷汗顺着她睫毛坠在他眉心，"在没签出院通知书前…..."突然下沉的机身让她撞上金属支架，"你这条命归我管！"
十年前货轮的火光仿佛穿透时空，十五岁的温予白也是这样死死拽着止血带。少年傅砚礼在意识模糊间，将鎏金云纹怀表塞进她染血的手心："去仁和医院..….找我母亲..…."
记忆与现实重叠的刹那，温予白突然腾出左手扯开他衬衫。锁骨下方那道旧伤疤上，竟有她当年用圆珠笔写的病历编号——S0927。
"你早就认出我了。"她哽咽着将镇痛剂扎进他颈侧，"在手术室..….在婚礼...…为什么装陌生人？"
傅砚礼染血的手指抚上她眼尾："老爷子在你办公室装了239个监控…..."他喘息着解开安全带，"我多看你的眼神超过三秒…..."突然将温予白推进机舱，"就会有狙击手对准你的太阳穴。"
爆炸的火光吞没尾翼，他们在下坠中滚进救生气垫。傅砚礼用最后力气将她护在身下，温予白听见他心脏贴着耳畔跳动，每一声都敲着相同的频率。
临时手术室搭在废弃码头，温予白就着应急灯缝合傅砚礼后背的伤口。麻醉剂早己用完，男人苍白的唇咬出血印，却在她落针时轻笑："温医生缝皮技术退步了。"
手术剪当啷掉在铁盘，温予白突然扯开自己衣领。月牙疤下方的位置，有道与他伤痕完全吻合的缝合印记："那年给你取的子弹..…."她将他的手按在胸口，"我偷偷留了块弹片做成了项链。"
傅砚礼瞳孔骤缩，记忆闪回爆炸前的货轮甲板。少女颤抖着为他止血时，的确有枚金属片从她领口滑落——正是如今嵌在婚戒里的鎏金云纹。
码头外传来脚步声，温予白迅速熄灭光源。潮湿的集装箱里，她为保持傅砚礼体温不得不贴近他胸膛。男人滚烫的呼吸拂过她颈侧："你知道老爷子为什么非要你拿手术刀吗？"
暗处有红光闪烁，温予白摸到藏在纱布里的窃听器。她突然咬住傅砚礼的耳垂呢喃："因为温家祖训.….."手却在背后用止血钳改写监听频率，"执刀者需断情绝爱？"
傅砚礼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掌心贴着她后背描摹。温予白瞬间读懂他写的摩斯密码：【你母亲在3号舱】。她假意挣扎中扯掉他纽扣，金属扣内侧的微型地图显示着救援坐标。
"傅太太这么热情…..."他故意提高音量吻她手腕，"不如把换药时间提前？"
追击者骂着脏话走远后，温予白在傅砚礼掌心写：【为什么不早告诉我真相？】
男人蘸着血在她锁骨画心电图："每次想坦白，就看到老爷子拿你母亲透析液当红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