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我们是受【贪狼】的指示,来订购一大批仪式用具。”司冉冉解释道。
“我们家居然能有此等荣幸和【贪狼】大人做交易……”上官慕江轻轻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怅惘,“父亲的事情很突然,我也是刚知道消息…… 母亲她,应对得还好吧?如果有什么失礼之处,还望二位海涵。”
说着,他站起身,主动伸出手与陆礼相握,骨节分明的手指传递出沉稳的力道。
陆礼握住上官慕江的手,笑着夸赞道:“和路小姐的两个儿子相比,你反而更有商人的沉稳风范呢。”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温和,“您放心,路晓静小姐做得很好,举手投足间颇有家主风范,想来是受了您父亲的言传身教。”
“您过奖了。”上官慕江轻轻一笑,“很高兴能和您们做生意。我大哥二哥平日里虽然总是争吵不断,但是关系还是很好的,那只能说是……他们的一种相处方式吧。请您见谅。”
“别总客气。”陆礼摆了摆手,“和路小姐约定的取货时间快到了,我们就先走一步了。”
上官慕江笑了笑,转过身带着柳含香上楼,就见正向楼下走的夏锦楼和董文友。
“这就要走?多留几天吧?”上官慕江开口说道。
“不了不了,我们也得赶紧回去才行。”董文友抬手将行囊背在肩上。
“行,那我就不挽留了,我送送你们。”上官慕江侧了侧身,让出一条路来,待夏锦楼和董文友从他身前经过后,他也转身跟在两人身后。
上官慕江与柳含香对视一眼,柳含香停下脚步,靠在厅内的柱子旁,顺着影子潜了下去。
返程时,他的脚步比来时沉重许多。一回到房间,他立刻锁上门,拉上窗帘,将外界的光线隔绝在外。
“没什么东西啊……”柳含香从墙角的阴影中浮现。
上官慕江攥着窗帘的手松了松,随后伸手一甩,将窗帘打开。阳光倾泻而入,照亮了桌上那个绣着鸳鸯纹饰的荷包。
“但是这东西……”上官慕江看向桌子上放着的鸳鸯纹饰的荷包,“虽然是在一个很巧合的角度发现的,但仅凭这个,还不足以证明是她做的。我用火烧了一些里面的渣滓,看起来不像是有毒物质。”
上官慕江抬头看向柳含香:“我母亲在哪?”
“在厨房。”柳含香皱了皱眉,她的状态很不对劲…… 在别的地方总是莫名发颤尖叫,只有在厨房才会安静下来。她几乎一刻不停地在做饭”
上官慕江听闻立刻要往外冲:“我去看看……”
“你冷静。”柳含香一把拉住上官慕江,“她明显是受了刺激,而你,这个离家出走多年未归的亲儿子,对他而言又是另一种刺激,我认为还是先观察较好……”
“可是我妈她……”
含香用力将他拽回来,一只手捂住他的嘴,另一只手重重拍了下他的脑袋。
“你这遇事就慌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我知道了。”
上官慕江挣扎着坐回床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如果只有在做饭时才能安静下来,那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和做饭相关,才导致她这样……比如……不小心将有毒的东西弄到了饭菜里导致吃饭的人中毒所以懊悔不己把自己逼疯。”柳含香抱着胳膊,倚在桌角。
“真亏你能这么平静的说出这种话……”上官慕江躺倒在床上,苦笑着说,“虽然不无可能吧……那个荷包……要不要送给路晓静,试探一下?”
“随你便,反正她己经发现我了。”柳含香抬手看着指甲淡淡开口。
“她发现你了?”上官慕江猛的坐起。
“冷静……”柳含香白了他一眼,开始解释:“从一开始我就说了,家里的通光比以前要好了许多,导致我都没有什么可以潜入的大片的影子了,足以说明路晓静她有在预防我这样的能力者,不排除害怕家族机密泄露的可能,她或许也在隐瞒着什么。最近我在府里走动的时候,她总是会时不时的瞥向我所在的那片影子之中,亦或是盯着我脚下的影子看。”
“自从我们回来,她还把她和你父亲的房间灯全打开了。你知道我拿到这个荷包有多难吗?”
“她这么做反而更可疑了…… 会不会是故意露出破绽,让我们把怀疑焦点转移到她身上,然后借机洗脱嫌疑?”上官慕江问道。
“你问我?我上哪知道。”柳含香理了理发丝,“算你聪明了一回。”
“你少说我两句能怎样……”上官慕江撇了撇嘴,随后站起身来,“那我们就顺着她的意思来好了,啊,对,你帮我在下人里面打听打听。”
“麻烦……”柳含香应着,潜入桌下的影子中,房间内归于寂静。
“那就让我去会会你……”上官慕江说着,在自己的小臂上掐了一下,随后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啊?你什么意思?你怀疑我?”上官祺均怒气冲冲的吼道。
“哎呀呀,你是炮仗吗?一点就炸,我可没这么说。”上官翊祥的语气满是嘲讽。
“又在吵……”上官慕江无奈的叹了口气,向周围看了看,随后踏上长廊的台阶,决定绕过两人。
“慕江?你过来,来帮你大哥我评评理!”上官祺均叫住他。
上官慕江浑身一僵,缓缓转过身,一脸无奈。
“怎么?说不过我就摇人?”上官翊祥脸上带着轻蔑的笑。
“我说你们俩……”路晓静的声音传来,她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旗袍,丸子头梳得一丝不苟,气势十足地站在那里,身旁的刘管家拄着拐杖,一言不发
。“母亲大人……”上官祺均和上官翊祥立刻安静下来,像做错事的孩子般低下头。
“要吵就给我滚出去吵,烦死了。”路晓静的眉头紧皱着。
“对不起,母亲大人……”上官祺均和上官翊祥同时开口认错。
“真是的,也不知道你俩这性子随谁……”路晓静的视线转向上官慕江,看看人家慕江,多沉稳,你们就不能学学?”
“躺着也中枪……”上官慕江只觉得身上划过一阵寒意,三对眼眸正死死的盯着他,他只得走上前,“母亲,说来含香在庭院中见到了一个荷包,问了一圈寻不到主人,您看您认识吗?”
上官慕江的视线停留在路晓静的脸上,路晓静神色自若地接过荷包,嘴角勾起一抹追忆的微笑。
“我说找不到了,原来叫你们捡去了,这是当年,我和你们父亲刚刚相识的时候,我送给他的荷包,后来他就喜欢在里面放香料,然后随身带着,他说,这样他走过别人身旁的时候,身上就会有一股香气,更像那谦谦君子。”
上官祺均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随后用手捂住嘴巴,将自己的表情重新调整严肃。
“能找到就好,谢谢了。但是我记得,应该不会掉在外面的,你们父亲走之前都还把这荷包握在手心呢,我记得应该是叫下人收拾到柜子里或是什么地方了……”路晓静抬眼看向上官慕江,那琥珀色的眼眸中有一股不由分说的敌意。
“……”上官慕江抿着嘴唇,强装镇定:“可我记得,父亲一首带着的荷包,好似不是这个缝着鸳鸯纹饰的。”
上官祺均用手肘顶了顶上官翊祥:“诶,父亲的那个荷包你见过吗?之前的不是这个纹样的吗?”
“我怎么知道?谁会去看那个?”上官翊祥同样用手肘顶了顶上官祺均。
“你在套我的话,你在怀疑我?亲爱的儿子?”路晓静的眼睛眯起,带着一丝笑意。
“母亲怎么这样说?”上官慕江背过手去,他的指尖微微发颤。
“耀衡的死确实突然,你们怀疑也正常。” 路晓静抱臂而立,神态从容,“说吧,要我怎么证明自己的清白?”
“你疯了?怀疑母亲?”上官祺均扯住上官慕江的袖口,将他拉到身边。
“没事。让他问。”路晓静抬手制止,“我很欣赏你的胆量,正好我也可以借此机会摆脱自己的嫌疑不是吗。”
“不用问。”柳含香从上官慕江身后的影子中现身,“我己经查到是谁了。”
路晓静挑了挑眉:“这又是什么把戏?”
柳含香的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最后停留在上官翊祥身上:“你还不准备承认吗?”
上官祺均见状,立马将上官翊祥护在身后:“你……你胡扯!翊祥可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无凭无据,你怎么说是我?”上官翊祥也满脸的不服。
“我可没说是你。”柳含香的视线又落在上官祺均的身上。
“不可能啊……大哥你不至于做这种事情吧……”上官翊祥一脸震惊的看向上官祺均。
“我?我不是,我没有啊……你这丫头!你想做什么?你别血口喷人!”上官祺均说着,就要伸手抓柳含香。
“不……失礼了,这样您二位就摆脱嫌疑了。”柳含香低下头微微鞠了个躬。
上官祺均和上官翊祥对视一眼,两人都满脸不解。
上官慕江满心疑惑,低声问道:“为什么?”
柳含香没有回答,而是转向路晓静,态度恭敬:“家主大人,方才多有冒犯,还望恕罪。慕江也是一时情急,请您不要责怪他。”
“那我的嫌疑如何解除。”路晓静饶有兴致的看向柳含香。
“目前还没有确凿证据证明您的清白,但我相信,您不会做出这种事。”
路晓静叹了口气,神情变得哀伤:“耀衡他啊……那段日子身体素质首线下降,我便吩咐段安多做些养身体的料理。我想,他定是操劳过度了,所以我说,家里的事务可以先放一放,好好养养身子。可是他不听,耀衡他总是对家里的每一件事格外上心,事事都要亲力亲为。到最后身体虚弱的都快起不来床了,也要问我客户还有没有什么要求和疑问。”
“真是辛苦呢……”柳含香感叹了一句。
“是啊……太突然了……我本来以为他的身体可以慢慢好起来的……”路晓静眼眶泛红。
“哎呀,人己经走了,感伤也没有用了。我得好好背负起这个责任才是。我得撑起这个家,毕竟我的儿子们还让人这么不省心~”
说完,她转身离去,背影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走吧。”柳含香拉住上官慕江向后走去,“人我己经查出来了,就是路晓静和段安。”
上官慕江的脚步骤然停下,只觉得自己的脑袋里瞬间乱作一团。
“她们的手段很隐秘,现在追查下去也没意义了,能证明你大哥二哥无辜就够了。至于具体手法…… ”她顿了顿,“是我从下人的只言片语中拼凑出来的,你想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