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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梦土之章

高冥啊……我十多年未曾回来过的故乡。单双叶这样想着,走在故土厚厚的积雪上,缓缓前行。

高冥上下覆盖着厚厚的冰雪,经过数百个严冬的累积,俨然就成了一片冰野。冰面晶莹剔透,座座冰峰层峦叠嶂,凝聚着世上所有的严寒。

层层山峰间有几缕炊烟升起,广阔的冰原间点缀着星星点点的城市。厚厚的阳光下的雪地,让人不自觉地享受着一种美妙的孤独。

都说高冥人自来不怕严寒,雪花落在身上也不会化,看来确实如此。单双叶心想着,双手接住风带来的几片碎雪,那碎雪在他手中停留了片刻,又随风而去了。

“婆婆,请问去单家往哪走啊?”

老婆婆放下手里的簸箕,抬眼看了看眼前的少年,那抹水绿色映入眼帘之际,她的内心顿时升起一股厌恶来。她急忙挥手:“不知道不知道。”

“小朋友,”单双叶蹲下身子,轻轻的询问那摸着小猫的孩子,“你知道单家怎么走吗?”

那孩子抬头看了两眼,顿时眼角泛起泪花来:“别过来,眯眯眼的都是怪物,别过来!”

那孩子将怀中的猫扔给单双叶,单双叶稳稳接住,他看了看手中的陶罐,随后放在地下,转身离去。

如今的单家虽说没有从前那么辉煌,好在宅院还完好。门前的忍冬竹依旧翠绿,周边的几棵银杏还有点点未掉落的黄叶。

“哥哥!”少女偶然瞥见门口站着的身影,忍不住大声呼喊起来。少女水绿色的发丝在头的两侧盘成两个发髻。几条麻花辫从耳后探出,随着少女的步伐跳动着。

“庆铃。”单双叶回应道。

“你可算回来了,哥哥!”单庆铃兴奋的抱住他,久久不肯撒手。

“那个爱哭鼻子的小丫头可算长大喽~”单双叶抚摸着她的脑袋笑咪咪的打趣道。

单庆铃闻言抬起头,眼眶中滚出几滴泪珠。她抬头又盯着单双叶的脸颊看了片刻,又将头深深埋进单双叶的胸膛。

“好了好了,鼻涕都蹭我衣服上了。”

“小叶?!”堂屋中走出一位老妇人来,老妇人的双鬓斑白,步履蹒跚,她见到单双叶,立刻拄着拐杖快步走上前来。

“妈妈。”单双叶拍拍单庆铃,单庆铃松开单双叶,站到一旁抹着眼泪。单双叶快步上前扶住母亲。

“娃儿爹!!!孩子回家喽!”

屋内迟迟没有动静,母亲对他笑了笑:“老头子倔脾气,走,进屋。”

刚进门,单双叶就感到一股暖气扑面而来。堂屋相比十几年前略显空荡,一张桌,几把座椅,墙上的竹画……

堂屋正中坐着一位老人。他的上眼微微下垂,显得无精打采,眼角边布满了皱纹,显示出岁月的痕迹,瘦长的脸上长满老人斑,花白的头发在脑后梳成一个马尾。

“父亲。”单双叶深深鞠了一躬。

“来,小叶子,这是你小时候最爱吃的。”单母夹起一筷子牛肉,放进单双叶碗里。

“好吃,还是小时候的味道。”单双叶笑了笑。

绿色的丝带在星空之下缓缓展开,伴着划过的几颗流星,逐渐伸展至整片天空。极光将雪山顶端连接起来,似是迈着轻盈的舞步的少女般,从镶旧的时光里,缓步走来,扇动间,尽是光色无边。

单庆铃紧紧抱着单双叶的胳膊,两人坐在山头,静静欣赏这夜空下的奇景。见那流星从那丝绸中穿过,见那光芒从淡绿变成紫色。

渐渐的,单双叶有了些许困意,他扭头看看妹妹,单庆铃不知何时靠在他的右肩上,早己沉入梦境之中。

“庆铃,咱小时候种的竹子呢?”单双问道。单庆铃此时刚刚起床,头发有些许的凌乱,她慵懒的打着哈欠,然后用手揉去眼角的泪水,用含糊不清的话语答道:“在后院呢,等等我带你去。”

单双叶在后院待了很久,后院的土地上孤零零的种着两棵竹子,两棵竹子的右侧,有一片突兀的空地。单双叶幼时栽下的竹苗如今己经高出了墙头,风儿吹过,纤细伸展的枝叶随之轻舞,在洁白的雪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翠绿。

而左边的那颗竹子,颜色己然有些泛黄,竹节中探出几根细小的枝叉,末端吐着淡黄色的竹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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