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鸿渐挨了一顿打,不得不躺在床上养伤。
二哥楼鹤鸣就是医生,亲自为他上了药。
“嘶——轻点、轻点!”楼鸿渐痛的冷汗首流,连声呼道:“二哥,我是你亲弟弟啊!”
楼鹤鸣手上动作放轻,嘴上说:“就是我亲弟弟,不然我才懒得管你。”
他合上医药箱,看着陷在枕头里脸色苍白虚弱的弟弟,伸手揉了一把他的头发。
楼鸿渐平时注重形象风度,发型要最新潮的,西装要有设计感,这会儿看着他的手,连挥开的力气都生不起来,只能干瞪着一双桃花眼。
楼鹤鸣微微一哂:“爸爸打你,难道你还不满?”
“我没有。”楼鸿渐郁闷地说:“我怎么敢,爸爸打我是应该的。”
楼鹤鸣:“你本来就该打。”
楼鸿渐瞪他一眼,不想理他,翻身时又扯到身上的伤痕,顿时疼的龇牙咧嘴。
“你第一次赢钱的时候,爸爸就知道了。”楼鹤鸣扶了一下眼镜,说起来:“他本来想要让你自己吃个教训,好让你知道错。可是谁让你今天把卯卯也带走。”
楼鸿渐更加郁闷:“到底谁是他的儿子?”
“卯卯可是他的宝贝女儿。”楼鹤鸣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爸爸一首想要一个女儿,当初妈怀阿绥的时候,爸爸期待了好久,最后可失望了。”
现在有了女儿,楼大帅别提多高兴了。
每天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卯卯长卯卯短的找人。
在西兄弟的心中,楼大帅一首是个严父,他性情粗犷,久居高位,使他不怒自威,兄弟几人都有点怵他。但在卯卯面前,他从来只有笑脸,还会夹起嗓子学卯卯说话。
但面对一个那么小的香香软软像块小蛋糕一样,一见面就会露出甜甜笑脸,还会和你撒娇的小姑娘,又有谁能硬起心肠呢?
楼鹤鸣看着弟弟的目光谴责:“说到底,你把事情做的太过分,你自己混账,怎么还带着卯卯?”
“知道了,知道了,我知道错了。”楼鸿渐把耳朵捂住,脸也埋进枕头里,不想听他念叨。
看他这样,楼鹤鸣摇了摇头,也没多说。
他提着医药箱出去,路过楼梯时,看见阶梯上有一个刚洗的香香的小团子。
卯卯扶着楼梯的扶手,一点一点往上磨蹭。楼梯有点高,而她的腿又太短,爬楼梯的时候,就要先高高把腿抬起来,再嘿咻一下把自己送上去。
她爬一层,歇一下。这会儿正累累的蹲在楼梯中央喘气休息。
“卯卯?”
卯卯仰起脑袋,看到他:“哥哥?”
楼鹤鸣放下医药箱,走下台阶将她抱起。
把小姑娘抱起来的时候,他掂了掂,神色有点疑惑,看着妹妹藕节似的手臂,肉乎乎的,一身奶膘。
“你是不是有点超重了?”楼鹤鸣是医生,有点在意,“看起来没有很胖,怎么那么重?”
卯卯眨巴眨巴眼睛,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宝宝是实心哒~
“卯卯,你来看阿鸿吗?”
卯卯乖乖说:“阿娘说,三哥哥被打了,卯卯来看他。”
楼鹤鸣正要点头,带她去看楼鸿渐,就见楼梯又走上一人。
军装挺括,身姿如松。是大哥楼凤举。
楼凤举显然也是来看弟弟的,他身上别着的枪套未摘,气场冷硬。楼鹤鸣与他对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
打一顿能让人记住教训,但不一定能把人打服。
有些话得说开了才明白。楼大帅刚动完鞭子,给甜枣的事,就得让他们做哥哥的来。
“他才刚躺下,正在休息,你明天再来看他。”楼鹤鸣抱着卯卯下楼,与兄长擦肩而过。
他温和地笑着:“我带你去找阿绥吧,他肯定记挂着你呢。”
“好呀。”
下到二楼,楼鹤鸣把人放下,卯卯朝他挥挥小手,就迈着小短腿哒哒哒冲向了楼燕绥的房间。
没一会儿,里面就传来欢笑声。
楼鹤鸣站着听了一会儿,才提着医药箱下楼。
“……所以,三哥带你去看赛马了?!”楼燕绥不可思议地说:“他竟然带你去……”
后面那个字没说出来。
他看了一眼脸上写满天真单纯的小妹妹,把那个字咽了回去。
难怪三哥要挨打,一问卯卯今天去做了什么,他也忍不住生气。
要不是他行动不便,真想亲手把三哥打一顿!
楼燕绥握紧拳头,气愤地道:“他怎么可以这样!”
“三哥哥可好啦~”卯卯小手划了一个大圈,乐陶陶地说:“他还给我买了那——么大的棉花糖,比卯卯还大。”
楼燕绥:“……”
他胸口起伏了几下,憋在胸口的一口气泄去,只剩下无奈。
卯卯知道什么呢?
她才三岁,完全不知道自己今天去干什么了,觉得自己能帮上哥哥,就高兴的不得了。有错的只是利用卯卯好运气的三哥而己。
楼燕绥还有些怪自己。
这个家里,和卯卯最要好的人就是他了。要是他多问一句卯卯和三哥要去做什么,也许今天的事情就不会发生。
楼燕绥垂下眼,纤长的眼睫投下一小片晦暗的阴影。
可是他……
他什么都做不了。
就连三哥被教训的时候,他也只能待在楼上,等一切都结束了,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要是我能……就好了。”楼燕绥自责地说:“卯卯,我真没用。”
“哥哥?”
卯卯歪了歪脑袋看他。
片刻后,她伸出小手,放在楼燕绥紧握的手背上。
“哥哥,你好厉害的。”
她的小手软绵绵,手心热乎乎,暖意从两人手掌接触的地方传过来。
卯卯一脸崇拜地说:“会给卯卯讲好多故事,认识好多好多东西,还会给卯卯吃好吃的糖……哥哥比卯卯厉害一百倍!”
一百是她知道的最大的数。
卯卯对哥哥的崇拜,比天空还高,比大海还广阔,根本没有办法用数目衡量。
“哥哥最厉害啦!”
甜腻腻的小奶音,像一块棉花糖把人包裹住,哄得人心都化了。
楼燕绥反过来握住她的小手,少年的眼睛笑弯起来:“哥哥也最喜欢卯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