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洞里,水轮吱嘎吱嘎地转到了第七圈。这水轮是青铜做的,上面刻着的火凤凰在溅起的水珠里发着冷光,轮轴上还镶着七根赤金色的羽毛,一看就不简单。苏婉清站在旁边,眼睛紧紧盯着面前的青铜星盘。突然,星盘迸出了火星,她的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
“不好!”苏婉清心急地说,“奎宿犯冲,浴佛节那天晚上肯定要有血光之灾!”
这时,凌墨渊走了过来,他用剑尖轻轻挑起一盏莲花灯。昏黄的灯光在他脸上晃来晃去,他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血光之灾?可不止这么简单。”凌墨渊的声音很低沉,透着一股寒意,“太后打算用八十一个童男童女的血和骨头,去浇筑一尊金身,还美其名曰‘佛骨琉璃相’。” 说着,他鬓角突然有一条金色的线一闪而过,就像一个活的刺青,看着怪吓人的。
苏婉清赶紧伸手,按住凌墨渊突突乱跳的手腕,着急地问:“你到底吃了多少颗雪魄丹?”她知道这药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凌墨渊却笑了笑,嘴角还咳出了带着金粉的血沫 ,“够撑到太后那尊金身开光就行了。”顿了顿,他又接着说,“你想知道你娘是怎么死的吗?二十年前,她撞破了太后用活人炼蛊的事,你知道吗?那个送子观音像里,全是蛊虫和白骨!”
苏婉清听到这话,心里猛地一震,脸上满是震惊和愤怒。还没等她缓过神来,突然“轰隆”一声,背后的岩壁炸开了一条裂缝。跛脚掌柜连滚带爬地从里面冲出来,身上还拖着一条染血的铁链。
“快走!”掌柜的声音带着惊恐和焦急,“凤凰火的人找来了……”
凌墨渊一听,脸色瞬间变得冰冷,心里忍不住骂道:“这凤凰火怎么这么难缠!昨天在我镇国王府就闹事,非要我交人,今天居然又追来了,他们鼻子是属狗的吗?”
他的念头还没转完,就听见“嗖”的几声,十二道金钩锁链像闪电一样飞了过来。苏婉清反应很快,伸手抓起翡翠算筹就朝着星盘扔过去。刹那间,星盘上的卦象一下子变成了“天雷无妄”。
凌墨渊见状,立刻伸手揽住苏婉清的腰,大喊一声:“抱紧我,闭气到第七次心跳!”说完,两人就跳进了旁边的暗河。
冰冷刺骨的河水一下子灌了过来,苏婉清冻得浑身发抖。就在这时,她手腕上的胎记突然像被火烧一样疼。她忍不住低头看去,借着昏暗的光线,竟发现河底沉着好多青铜匣子。其中一个匣子正往外渗着暗红色的血丝,再仔细一看,匣子上刻着的并蒂莲花纹,和她小时候襁褓上绣的花纹一模一样!
在水下,苏婉清强忍着寒冷和憋气的难受,一下一下地数着心跳。数到第七次的时候,她也数清楚了,河床上一共有十九个青铜匣子。其中第十二个匣子上的锁扣,和她妈妈临终前偷偷塞进她襁褓里的那枚火漆印,简首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过了一会儿,他们终于浮出了水面。苏婉清抬头一看,对岸溶洞的入口处,站着十二个人。领头的那个人肩膀上披着一副金色的肩甲,上面刻着一只威风凛凛的凤凰,胸前还挂着一块玉牌,上面刻着“金翎卫指挥使”几个字。苏婉清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个人就是三年前在她妈妈墓碑前,递给她伪造验尸报告的那个人!
那领头的人往前走了一步,嘴角挂着一丝诡异的笑,慢慢开口说:“苏姑娘,你娘当年要是乖乖把并蒂莲匣子交出来,也不至于被烧死。今天你和凌小公子来闯地宫,是想看看你娘当年藏在观音像里的东西?还是想弄清楚,你襁褓里的火漆印,到底能打开哪个匣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