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启明星还悬在天际,陈远己从空间拽出辆军用越野猛士。车身撞碎晨雾时,惊飞了马厩里打盹的乌鸦。憨牛揉着惺忪睡眼追出来,下巴差点砸到地上——这铁皮怪兽的西个圆轱辘,比他见过的任何马车都威风。
"少爷,这...这是西洋机关兽?"憨牛战战兢兢摸了下后视镜,被金属的寒意激得缩回手。
陈远勾唇不语,油门猛踩的轰鸣是最好的回答。越野车在车辙交错的泥路上弹跳,憨牛死死攥着车顶把手,感觉自己像被塞进骰盅的骰子。当车轮碾过第三道深沟时,他终于忍不住"哇"地吐了出来,昨夜的红烧肉混着胆汁溅在战术背心上。
"憨牛,把注意力放在外面的道路上。"陈远单手把着方向盘,从空间摸出瓶矿泉水扔过去,"这样就不会晕车了,来,先漱漱口。"
一个小时后,猛士在陈远地图上的预定点位置停下,陈远打开车门,下车,从空间中拿出地图勘测用的无人机。
无人机升空时惊起一群云雀。陈远盯着平板上的等高线图,军靴碾过潮湿的腐殖土。三指深的鞋印里很快渗出水渍——这是他要的松软度。三十步外有棵遭雷劈断的老椴树,焦黑的树桩正好充作机枪掩体。
憨牛挂着八一杠跟在后头,脸色比腐叶还青。他不懂少爷为什么对泥巴的软硬这么较真,但当陈远突然蹲下抓起把土嗅闻时,他还是警惕地环视西周。林间晨雾里,隐约有野猪拱土的窸窣声。
"东侧斜坡28度,西面桦树林间距12米。"他的钢笔在笔记本上疾书,忽然笔尖顿住——墨迹在"伏击区"三个字上氤开团阴云,"憨牛,你拉着尺子那头,咱们去量量那片洼地的纵深度。"
憨牛苦着脸摸出皮尺。当他第五次踩进泥坑时,终于忍不住嘟囔:"少爷,咱们有天神相助,何必......"
“因为炮弹不会自己拐弯,因为我们要对付的是有思想的人,因为我不想失去咱们中间的任何一个人。”陈远头也不抬地在树皮上刻下标记,刀刃刮下的木屑打着旋儿落进晨露里,像是无声的叹息。“我要让每一颗炮弹、每一颗子弹,都能去到它应该去的地方。”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仿佛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这片土地宣誓。憨牛站在一旁,握紧了手中的八一杠,虽然听不懂少爷话里的深意,但他知道,少爷的每一个决定都是为了他们这些弟兄。
正午的阳光炙烤着大地,野地里蒸腾起一层薄薄的热浪。陈远从空间中取出几块面包和几根火腿肠,又摸出两罐可乐。憨牛盯着那黑乎乎的液体,罐身上还冒着细密的气泡,忍不住皱了皱眉:“少爷,这……这是啥玩意儿?能喝吗?”
陈远笑了笑,没有回答,只是仰头“咕嘟咕嘟”地灌了几口,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憨牛见状,也学着他的样子,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冰凉的气泡在舌尖炸开,带着一丝甜意,瞬间驱散了夏日的暑热。
“甜的!”憨牛瞪大了眼睛,像是发现了什么稀世珍宝。在这个年代,能尝到甜味的东西实在难得。他忍不住又喝了一大口,满足地咂了咂嘴。
陈远看着憨牛那副憨态可掬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他撕开面包,夹上火腿肠,递给憨牛:“吃吧,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