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远敏锐地察觉到了巴罗夫的心思,轻轻摇了摇头。他的语气依旧平静,却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刃,首首刺入巴罗夫的要害:“哦,对了,有件事忘了告诉你——这里的两千名陆军和近三百名海军,己经被我们彻底消灭了。”
翻译的声音虽然微弱,却在巴罗夫耳中如同晴天霹雳般炸响。
“不,这不可能!你们究竟出动了多少兵力?为何连一丝战争的痕迹都未曾察觉?”巴罗夫的情绪近乎失控,声音中透露出难以置信与绝望。
陈远没有理会这个在他看来毫无意义的问题,只是再次低头瞥了一眼腕表,语气冷峻而平静:“还有两小时五十八分钟。如果你愿意让这座城市里的一万多名沙俄市民成为枪口下的亡魂,我不介意陪你继续耗下去。”
“不!你不能这么做!难道你想背负屠夫的恶名,遗臭万年吗?”巴罗夫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愤怒与恐惧,试图用道德谴责来阻止陈远的决定。
然而,这次未等陈远回应,翻译突然情绪激动地反驳道:“屠夫?当年你们灭绝这片土地上的清国人时,怎么不提‘屠夫’二字?这里本就是我们祖祖辈辈世代相传的家园,是你们用武力强占,是你们无耻地屠戮当地人,连老弱妇孺都不曾放过!你们这群强盗,为了建设这座城市,抓了多少清国人来做苦力?他们像牲畜一样被你们肆意虐待、随意宰杀!”中年人越说越激动,声音颤抖,泪水早己模糊了他的双眼。
陈远听不懂中年人那急促的沙俄语言,只是看到他泪流满面,神情悲愤,不由得有些错愕。他皱了皱眉,目光投向中年人,等待他将这番话翻译成自己能理解的语言。
“对不起,小哥,我刚才说出了这些年憋在心里的话,谢谢你,真的谢谢你。”中年人抹去眼泪,向陈远倾诉了这里清国人所经历的苦难,以及对沙俄人深深的仇恨。
巴罗夫听着中年人的控诉,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仿佛被戳中了最不愿面对的疮疤。
陈远听完中年人的诉说,目光冷峻地转向巴罗夫,语气不容置疑:“所有沙俄人必须徒步离开这座城市。我会在出城处架设机枪,如果有人试图以其他方式离开,一律格杀勿论。另外,别妄想破坏任何财产,任何此类行为都将被视为敌对行动,同样格杀勿论。解释权在我手中,你们最好老实点,否则别怪我的子弹不长眼。”
说完,他再次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还有两小时五十分钟,我会准时展开清理。”他的语气冰冷而坚定,随后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看向巴罗夫。
巴罗夫也瞥了一眼陈远,心中飞速盘算着:逃离并丢下这座城市,自己肯定会被处死;但如果不走,手头又没有足够的武力抵抗,三个小时后也是死路一条。眼下,他只能选择那个能让自己晚点死的选项。而如果能将市民安全带出去,或许还有机会免除死刑;如果丢下市民独自逃跑,那绝对是死路一条。
想到这里,巴罗夫不敢再浪费一分一秒,肥胖的身体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急匆匆地跑出了办公室,地板在他的脚步下发出沉重的震动声。
巴罗夫冲出办公室,走廊里回荡着他急促的脚步声。他的脑海中一片混乱,心跳如鼓,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行动,否则一切都将无法挽回。
他冲进指挥室,大声喊道:“所有人听令!立即通知所有市民,准备撤离!我们只有不到三个小时的时间!”
指挥室内的军官们面面相觑,显然对巴罗夫的命令感到困惑和震惊。一名年轻军官小心翼翼地问道:“巴罗夫大人,发生了什么?我们为什么要撤离?”
巴罗夫瞪了他一眼,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没有时间解释了!立即执行命令!所有市民必须在一个小时内集结到城北广场,准备徒步撤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