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一上来,便唤着赵嫣的封号问罪。
“皇后娘娘,永顺是有苦衷的啊!还望娘娘听闻永顺的用心良苦。”
“哦?苦衷?”
“是的!皇后娘娘您在宫中有所不知,这些刁民,街头巷尾处处议论太子皇兄。还有那可恶的谏官,天天守着太子皇兄,今日这参一本,明日那参一本的。”
赵嫣硬是挤出几滴眼泪,故作委屈说道。
“可是太子皇子,他可是人中龙凤,处处都是出类拔萃。有如此储君,可是南召之大幸!永顺不愿太子皇兄,被那些无知之人抹黑,所以……就想着吸引世人的注意。
这样,世人强加的罪名,最多是加到永顺公主我的身上,太子皇兄依旧是风月齐霁的储君。”
皇后思考着赵嫣的话,她这番做法论迹不论心,只要能衬托出太子、有益于太子,那便是极好的。
“哦?你当真如此想的?”
“皇后娘娘,永顺的心日月可鉴,以菩萨起誓,若有一句假话,便叫我天打雷劈!”
皇后的面色缓和了许多,戴着精美护甲的玉手,按压着头部。一旁的怡嬷嬷见状,走了上前,轻柔按摩着皇后的头部,手法很娴熟,凤冠半点没歪。
“起来吧!赐座!”
赵嫣在心里舒了一口气,这一关看来是己经过了。她面上挂着礼貌的微笑,坐在椅子上,浑身端坐着,等着皇后的下一招。
过了半晌,皇后轻飘飘说道。
“永顺,你的婚事也该做打算了。你呢?姿色平平、脑袋空空、名声也不好。这样吧!本宫做主,让本宫的侄子周子平娶了你。日后,你也是背靠周家之人。”
赵嫣心想在这里等着她呢?这话说的,仿佛周子平娶了她,还是她高攀了?她在心里嘲讽着,面上却作出受宠若惊的表情。
嘴唇微张,眼睛放大,双手抚在胸前,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 皇后娘娘此言可当真?永顺自知几斤几两,岂敢肖想周公子。”
皇后闻言,认可的点了点头,看着赵嫣的眼神充满不屑。你的确不配嫁入周家,但是呢?等榨干最后一丝的利用价值,你不会有机会在周家活得太久。
“你贵在有自知,日后早日为周家开枝散叶、生儿育女、孝顺长辈,做一个好媳妇!”
“是!永顺明白。”
赵嫣低着头,一副受教的模样。
“时日不早了,你回去等消息吧!”
“是!永顺告退,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赵嫣低着头退了出来,一路走出了坤宁宫,羽禾、沈世心跟在其后。一名宫女在前头带路,在烈日下走过了延绵的宫道,终于到了宫门口,三人上了公主府的马车。
待赵嫣走后,皇后对着身后的怡嬷嬷说道。
“传消息回去给父亲、二哥,不日我便向皇上请旨,赐婚永顺和子平。”
“是!”
为何不是今日呢?因为纵欲的皇上滥用五石散,没有个三五天,是清醒不过来的。
赵嫣一进公主府,便唤扶冬传膳。一上午滴水未进,她早己经前胸贴后背了,想必羽禾、沈世心二人也是如此。
三人无言,快速用着午膳,待吃饱喝足后。赵嫣开始担忧起来,她不想嫁给周子平,她谁也不想嫁。
羽禾收拾好碗筷后,见赵嫣坐在罗汉榻上,对着轩窗外发呆。她的眉头微紧,抿着嘴唇,一脸凝重。
羽禾走了过去,坐在她身旁。
“ 公主,在坤宁宫里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淡如霜的沈世心,站在不远处,还是一副高岭之花模样,但她的耳朵,在悄悄地对着她们。
“皇后要我嫁给她的侄子周子平……唉!”
赵嫣长长的叹了口气,如何是好?她现在举目无亲,孙长思又远离南都,该怎么办?
羽禾皱着眉头,她不认识周子平,但是周家的人,风气都不好。现在盈妃娘娘也不在了,真的嫁入周家,还不得被抽皮扒筋?
此时沈世心清冷俏丽的声音响起。
“你不想嫁吗?”
“我不想嫁。”
沈世心走了几步,用着只有三人听见的声音说道。
“那我带你逃走。”
逃走?这也是个好法子,可是天大地大哪里有她的容身之处。
“沈阿心,谢谢你的好意,我会好好考虑的。”
刚才忙着担忧自己,沈世心出言,她想起了在金銮殿外,沈世心不寻常的表现。
“羽禾,你帮我守在门口。”
羽禾点了点头,顺从地走了出去,灵秀的小脸浮满了忧愁。若是公主要逃走,不论天涯海角,她都要随公主一起去。
此时殿内只有她们二人,赵嫣看着沈世心,开门见山的说道。
“沈阿心,你的仇人是皇上对吗?”
沈世心秀眉一皱,回视着赵嫣不语。
“我觉得他是一个死不足惜的昏君,我们可以想一个万全的法子,杀了他!而不必搭上你的性命。”
早上在金銮殿,若是沈世心突然闯了进去,将皇上给杀了。最开心的莫过于皇后、太子、周家,他们会敲锣打鼓,满世界抓沈世心,她必定凶险。
沈世心打量的目光看着她,心里在想着她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你要帮着我弑父?”
“是的!我愿意帮你!他对我没有半点的恩情,我对他也没有。况且,一个害国害民的昏君,他的罪恶罄竹难书!但是呢!这不是小事,牵一发而动全身。我们等孙长思回来,一共商量出个万无一失的对策。”
“你为何相信孙长思会同意弑君?”
“因为,我们是同志,而她心怀天下!”
二人说开后,赵嫣平复了心情,开始午歇。睡了一会,她一首做着噩梦,梦见有恶狗追着她,她一首跑,一首跑。一会又梦见皇后宛如女鬼,张着血盆大口朝她走来。
醒来后,她揉着发酸的肩背,睡这一觉更累了,还不如不睡呢!羽禾站在了一旁,皱着眉头,欲言又止的模样。
“ 是何事让小羽禾愁着一张脸啊?”
赵嫣打趣着她说道,当她看到羽禾伸过来的拜帖,顿时笑不出来了。这是周家的拜帖,邀她明日巳时外出游玩,落款周子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