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结束了,百官们往外走,赵嫣、孙长思在人群中并肩而行。她们身后的西郑人,一首虎视眈眈,在城门口,二人分别上了各自的马车,马车一前一后,行至无人的街道时,二十余人的刺客如期而至。
沈世心、沈世从拔剑而起,相抵厮杀,这批刺客的招式十分罕见,武器也多是长刀、板斧,个个体态壮硕。孙长思一脸无奈,周家到底许诺了什么?这西郑是装都不装了?
她拔出匕首,加入战斗,何奈对方人数众多,她渐渐有些吃力。一个月白色的身影杀到她的身边,是三皇子,随着他而来的,是一批武艺高强的黑衣人。
刺客们见他们人多,便绕后围着赵嫣的马车。林远挥舞着长剑,守着马车, 这时一个刺客飞跃而起,落在马车屋顶上,赵嫣抽出大腿上的匕首,走出车座相厮杀。
可刺客力气太大,匕首与长刀相对,震得她虎口发麻,沈世心转身便要过来,可左右的刺客,挡住了她。
还不等孙长思来救援,阿湛飞身而来,手无寸铁,一掌打向车顶上的刺客,躲得他的长刀。一个侧翻,他对着周围的刺客厮杀,招式行云流水,招招见血。
长刀犹如他的衍生臂,与他融为一体般灵活,平时他还是收着些武功。林远在前,阿湛在后,刺客们都近不了身,随着刺客陆续到下,一声口哨,剩余的十来名刺客瞬间撤退。
三皇子一个眼神,黑衣人也跟着撤退,空旷的大街上只有两辆马车和她们数人,若不是地上横七竖八的尸首,青砖缝里流动的鲜血,无人得知发生过刺杀。
林远、沈世从负责将尸首运至大理寺。孙长思、三皇子挤在赵嫣的马车里,而沈世心、阿湛坐在车座上。
马车内,赵嫣在取笑西郑使臣的服饰、举止。突然,三皇子来了一句。
“大公主,当真不在意长思寻个女子……或者男子?”
赵嫣一脸姨母笑,目光在二人身上来回。
“那当然了!”
孙长思见她们打趣着自己,也学着她们说道。
“那孙某也给大公主寻个男子吧?”
“那当然好啊!”
“洲王妃的胞弟,薛将军如何?”
在宫宴上,赵嫣有过一面之缘。
“这薛将军身材魁梧,武艺高强,络腮胡堪比张飞,与他拜堂都像是结拜!”
她双手抱拳,故作粗声:“哥哥!”
羽禾、云柔捂着嘴偷笑。孙长思扶额,继续打趣道。
“那大公主喜欢何样的?”
“我当然是喜欢你这样的啊!”
马车到了孙府,孙长思丢下一句“油嘴滑舌”便下了马车。
云柔、羽禾目光有些复杂,赵嫣知道,在这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古代,她的言论有多么惊人。
回到望月居后,沈世心换上夜行服,赵嫣拦住她。
“阿心,你去哪?要不要我陪你?”
“我去找东西。”
夜幕笼罩,一个轻巧敏捷的身影在屋顶上飞跃,不过片刻便消失在黑夜里。
城北最大的客栈里,赵流长在房间内摆了几道菜肴,一坛好酒,盯着大开的窗户,似乎在等着谁。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黑色身影出现在屋内,他顿时笑了起来。
“沈兄来啦!快坐!”
“还给我!”
沈世心有些不解,昨日她还长剑相向,他非但不恼,还笑脸相迎。赵长流似乎看出她心中的疑惑。
“沈兄,小弟就是太无趣了。沈兄陪我喝顿酒,就还给你如何?”
说完,他从怀里拿出一块玉佩,沈世心假意顺从,走近后突然出手抢夺。赵长流手中的玉佩被抢走了,他依然笑意盈盈。
玉还是那冰冷的触感,清透的翡翠雅绿中心,上面一个沉稳的‘沈’字。见己拿回,沈世心便想走,赵长流不急不缓说道。
“沈兄不检查检查背面?”
她翻过来一看,顿时怒目。这玉佩的反面不是竹雕,而是一个酒壶。
她内心无奈,花那么大价钱,买一块价值连城的玉,只为拿她寻开心。
“拿来!”
他风流一笑,倒了一杯酒,放在了对面。沈世心坐在了他对面,拿掉面罩,端起酒杯仰头。
“喝完了,拿来!”
“沈兄,这酒啊!要细细品尝。”
说完他轻抿了一口,见沈世心依旧冰冷模样。
“沈兄,你如此不懂风花雪月,如何讨的女子欢喜?”
“我不需要!”
“沈兄,你就当可怜我吧!被困在这里数月,店里的伙计,我连他大伯二女儿家养的犬唤什么都知道了!”
沈世心打量着他,身上的衣裳不说有多华贵,也不是寻常人家穿得起的,一时兴起便可花大价钱买一块玉,上看下看也没有一处需要人可怜的地方。
“沈兄,你猜唤作什么?”
沈世心摇了摇头。
“唤作旺财!你可知我养的犬唤什么吗?”
沈世心又摇了摇头。
“原是叫小白,而后啊!我给改为常胜,因为我的梦想是想做一个大将军!可是……我却在此虚度光阴,好在啊!有旁人来接手了,我过几日就要回去参军了。”
“你看着像纨绔,不像将军。”
赵长流听完,低声笑了起来,眉眼弯弯,明媚皓齿。
“是啊!我男生女相,人们呢!都说我秀气、风流,有许多的女子喜欢我的皮囊。可我却喜欢沈兄你这样的,清冷孤傲!”
说完他手肘撑着脸,眼里放光,细细打量着沈世心,犹如在品一杯美酒。她有些不自在,皱着眉头,撇开了眼。
赵长流急忙解释说道。
“沈兄别误会!小弟并非有断袖之癖,单纯的赞赏。”
而后他又说了几个童年时的趣事,招呼着沈世心吃菜、喝酒。不到半个时辰,他己经满脸红温,眼神迷离,身影摇晃。
这才哪到哪啊!这个酒量怪不得说要细细品酒,现在的风流郎君都不过五杯?
他自顾自的站起来,摇摇晃晃走向床榻,沈世心跟在其后。
“玉佩!拿来!”
“沈兄,我现在给你找呢,诶!我放在哪里啦?”
他拿开被子、枕头,西处都没有,沈世心有些生气,这是玩她呢?坐在这半个时辰,现在找不到玉佩?
她一手抓着他的衣领,一手握拳,拳头咔咔作响。
“想!好好想想!”
赵长流柔和一笑,清新的少年气息。
“想到了!沈兄,在我心里。”
沈世心怒极反笑,这是除了她的家仇之外,第一次动怒。赵长流挡住迎面袭来的拳头,指了指胸口,面带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