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静安的婚期定下之后,老爸就开始通知亲属。
农村的亲戚就写信告诉对方。城里的亲戚,他们分头去通知。
当所有亲属都通知到,铁定要结婚了,静安心里却开始有不好的感觉。
这些小情绪像一只毛毛虫,在静安的心底蛰伏,几天之后,就变成蝴蝶,跃跃欲试地要飞。
这个要飞的蝴蝶,就是静安不想结婚了。
她未来的婚姻,好像被老妈说中,她和九光很多东西都不一样,比如,她花钱节省,九光花钱大手大脚。
静安有一个爱好,是唱歌。九光有一个爱好,是玩麻将。
当静安第三次看到九光坐在麻将桌后,跟他父亲玩麻将的时候,她心里很不舒服。
静安再次跟九光说:“我不喜欢你玩麻将,你们玩赢钱的,那是赌博,是恶习。”
九光嘻嘻哈哈地说:“你别上纲上线,我就是玩一会儿,替姐夫玩一把,以后再不玩了。”
这件事,成为一个药捻子,埋在了生活里,什么时候,没有熄灭的烟灰抖落在上面,就会蹦起一个二踢脚。
后来,又发生了一件事,成为静安心里的隐痛,她说不出口,却疼在心里。
婚礼前一天,雨终于停了,但天还是阴沉沉的。
老爸和弟弟静禹开始找车送包。
小城有个规矩,结婚前一天的下午,要把新娘的陪嫁,用车子送到新郎的家里。
送包的时候,静安的同学文丽来了。
九光的家住在南环路,静安的家则在北环路。车子在城里绕了一圈,在九光家胡同口停下。
胡同九曲十八弯,车子进不去。
大家把车上的陪嫁拿下来,洗衣机和电视机,是静安的两个表哥在拿着。
自行车是静安的静禹扛在肩头。
众人在泥泞的胡同里一呲一滑地走着。
这时候,九光带着一帮小哥们儿,出来迎接送包的队伍。
九光伸手从静禹的手里拿过自行车,要往地上放。
地上都是泥水,静禹急忙把自行车又扛在肩头。“姐夫,我妈叮嘱,陪嫁不能落地,不能粘埋汰东西。”
这一幕,落在静安眼睛里。她以为她在家里,是可有可无的,是被老妈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人,没想到老妈这样叮嘱过静禹。
周家的院子里有一棵高大的杏树,结满了绿色的杏,在树影下微微地晃动。
两间平房,是静安的公婆和小姑子居住。挨着两间新盖的平房,就是静安和和九光的婚房。
九光满脸笑容地走在人群里,掐了静安的腰一把。静安生气地冲九光瞪眼。
这个动作太黏糊。落在有经验的人眼睛里,一下子就戳破了静安的谎言。
静安说,婚前她和九光没事儿,但九光的这个举动,谁都能看出来,俩人没事儿,男的敢掐女人的腰?那不是找削吗?
但九光不管这些,当众人把陪嫁的物品放到柜子里,鱼贯而出时,九光把走在最后的静安堵在墙角,伸手去抱静安。
静安打落九光的手,有些不高兴。“你有病啊?”
九光不生气,依然嘻嘻笑。“对,我有病,想你算不算病?”
静安气笑了。“明天就结婚了!”
静安转身往门外走。九光跟在静安的身后,又捏了下静安的腰。“明天就管够了!”
静安不喜欢大庭广众和九光摸摸索索,但九光就喜欢这样。
九光不管白天晚上,都想做那件事。
静安不行,她只有在晚上,锁上门,拉上窗帘,闭了灯,在黑暗里她才能放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