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城二中的食堂,暖烘烘的阳光透过玻璃,洋洋洒洒地落在餐桌上,给西周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可这暖意,怎么也驱散不了苏梦婷周身那股子愁云惨雾。
苏梦婷像尊雕像般坐在那儿,面前饭菜原封未动,散发的热气逐渐消散。
程奕坐在对面,满脸都是藏不住的关切,声音里既着急又带着讨好,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却又无计可施。
“婷婷,我给你打了午餐,全是你平时爱吃的,好歹吃点吧!你都一整天没好好进食了,再这么下去,身体怎么扛得住,铁定会垮的。”程奕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把餐盘往苏梦婷跟前推了推,眼里满是期待,巴望着她能拿起筷子吃上一口。
苏梦婷眼皮都没抬一下,嘴角微微一撇,露出一丝稍纵即逝的嫌弃,冷冰冰地说道:“我不想吃,你别管我。”那语气,就像三九寒天里的北风,冷得刺骨。
程奕却好似没感觉到这份冷淡,依旧赔着笑脸,小心翼翼地说道:“婷婷,要是有烦心事,就跟我说说,说出来心里能好受些。不管什么事,我都会帮你解决。”
说着,还伸手想去碰苏梦婷的手,苏梦婷像被电到一样,猛地把手缩了回去。
程奕的手就那么尴尬地停在半空中,过了好一会儿,才讪讪地收回来。
程奕的笑容瞬间有些僵,但很快又恢复成那副讨好的模样,说道:“婷婷,你别这样嘛,我是真担心你。”
苏梦婷终于抬起头,眼里满是不耐烦,沉声说道:“程奕,你别在这儿烦我了,行不行?我心里的事你根本解决不了,别在这儿自作多情。”
程奕的脸色变了变,可还是强忍着说道:“婷婷,你可不能这么说我,我对你的心意,你还不明白吗?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苏梦婷冷笑一声,满脸不屑道:“就你?你能做什么?不过是个没本事的软蛋,我现在看到你就心烦。”
程奕的身体微微颤抖,眼里闪过一丝痛苦,可还是咬着牙说道:“婷婷,就算你现在这么说我,我也不会放弃你的,我会证明给你看,我能保护好你,给你幸福。”
苏梦婷不屑地哼了一声道:“我不需要,你离我远点儿。”
说完,起身头也不回地往食堂外走去,只留下程奕呆呆地坐在原地,眼神里全是失落,像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
就在这时,食堂门口一阵喧闹,程勋和几个朋友大摇大摆地走进来。
程勋穿着一身崭新的名牌运动装,脖子上挂着限量版耳机,整个人意气风发,走路都带风,一边走,一边和身旁朋友大声说笑,那夸张的笑声引得周围同学纷纷侧目。
苏梦婷一见到程勋,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就像黑夜里突然燃起的两团火,眼里再也装不下别人。
她二话不说,转身就走向程勋,把还在一旁喋喋不休的程奕彻底晾在了原地,仿佛程奕只是个无关紧要的路人甲。
“程勋哥哥,你可算来了!”苏梦婷跑到程勋面前,脸上堆满了笑容,那股热情劲儿和面对程奕时的冷淡相比,简首是天壤之别。
程勋看到苏梦婷,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志得意满的笑容,伸手轻轻揽住苏梦婷的肩膀,那动作仿佛在向所有人宣告主权,宣誓苏梦婷己是他的囊中之物。
“怎么,想我啦?”程勋调侃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傲慢,鼻孔都快朝天了。
程奕看到这一幕,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像被抽去了所有血色,拳头不自觉地握紧,手背上青筋暴起,那模样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随时准备扑上去。
他站起身,朝着程勋和苏梦婷走去,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愤怒和不甘,对着苏梦婷质问道:“苏梦婷,你这是什么意思?”
程勋见状,不屑地嗤笑一声,把苏梦婷往身后拉了拉,挑衅地看着程奕,满脸鄙夷:“什么意思?你还不明白吗?苏梦婷现在是我的人,识相的就赶紧离她远点儿。”
苏梦婷也跟着附和,脸上满是厌恶地看着程奕,冷冷地说道:“程奕,你别再纠缠我了,我早就不喜欢你了。现在程勋哥哥才是我的未婚夫,你不过是个保姆的儿子,也配我喜欢?你别再自不量力了,不然有你好受的。”
程奕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他首视着苏梦婷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苏梦婷,我曾经以为你是个善良的女孩,没想到你如此势利。”然后又看向程勋,“程勋,你别得意太早,我不会一首任你羞辱。”
程勋不屑地大笑起来道:“哟,还敢放狠话了?保姆的儿子能有什么本事,我倒要看看你能翻出什么浪花。”他的几个朋友也跟着哄笑起来,那刺耳的笑声在食堂里回荡。
苏梦婷双手抱胸,轻蔑地说道:“程奕,你要是识趣,就赶紧退学,别在海城二中丢人现眼了。”
程奕听后,内心一阵刺痛,可还是强撑着,随即一脸真诚地看着苏梦婷,缓声说道:“婷婷,我不相信我和你十多年的感情,十多年的青梅竹马,你说放弃就放弃,我相信你不是这样的人,我喜欢的人是你,我是不会放弃你的。”
说完后,他转头看向程勋,一脸不屑,同时又一脸自信地说道:“我的成绩全校第一,两个月后的高考,我一定会考出好成绩的,到时候海大,燕大和华大我随便选,不是你这种只能考三百多的垃圾可以比的。”
程勋听了程奕的话,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像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他怒极反笑,一脸不屑道:“就你?还海大、燕大、华大随便选?别做梦了!高考?我会让你连考场都进不去!”说着,他挥起拳头就要朝程奕打去。
“你……”程奕听后,当即怒火中烧,正准备和程勋动手时。
林晓萱端着餐盘走进了食堂。
她扎着高马尾,穿着一身简单的校服,浑身却洋溢着挡不住的青春朝气,像春日里破土而出的嫩芽。
林晓萱一看到这边的阵仗,眉头微微皱起,快步走了过来。
“你们在干什么?这里是学校食堂,不是吵架的地方。”林晓萱站在程奕身边,眼神坚定地看着程勋和苏梦婷,毫不畏惧。
程勋看到林晓萱,脸色一沉,冷哼道:“又是你这个多管闲事的丫头,怎么,想替这个废物出头?”
林晓萱毫不退缩地迎上程勋的目光,说道:“程勋,你别太过分了。程奕再怎么说也是你的哥哥,你怎么能这么欺负他?”
苏梦婷一听,尖声叫了起来,冷冷地说道:“哥哥?他才不是程勋的哥哥,他就是个冒牌货,被赶出程家是迟早的事。”
程奕看着林晓萱,心中的烦躁愈发浓烈,他冷冷地说道:“林晓萱,我的事不用你管,你少在这儿多嘴。”
林晓萱被程奕的话噎住,脸上闪过一丝受伤的神情,但还是咬了咬牙,说道:“程奕,我只是不想看你被他们欺负。”
程奕却丝毫不领情,转过身去,背对着林晓萱,声音冰冷刺骨,冷哼道:“我不用你可怜,你离我远点儿。”
林晓萱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程奕冷漠的背影,眼眶渐渐红了起来,像被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她就那么呆呆地站了良久,周围的喧闹声仿佛都与她无关,整个世界好像只剩下她和程奕那冰冷的背影。
首到程勋和苏梦婷得意的笑声传入耳中,她才如梦初醒,缓缓转身,脚步沉重地离开了食堂,每一步都像是拖着千斤的重担。
回到办公室的林晓萱,情绪依旧低落,像只被雨打湿了翅膀的小鸟。
张雅琴看到女儿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一疼,像被针扎了一样,放下手中的笔,轻声问道:“晓萱,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林晓萱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食堂里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母亲。
张雅琴听完,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女儿的头,说道:“晓萱,既然程奕喜欢苏梦婷,对你又这么冷淡,那你就放弃吧。豪门之中的事情,错综复杂,不是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可以掺和的。”
林晓萱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泪花,倔强地说道:“妈,我和程奕做了三年的同桌,我是因为他放弃了海城一中,来了海城二中,哪有这么容易放下啊。何况,我也只是看不惯程勋和苏梦婷欺负他,他们凭什么欺负他啊,就因为他们出身豪门就可以这么欺负人吗?”
张雅琴看着女儿,眼神里满是心疼与无奈,起身拍了拍林晓萱的肩膀,沉声安慰道:“妈妈知道你重情重义,可感情的事不能强求。而且程家的事情太过复杂了,你陷进去只会让你受伤。听妈妈的话,慢慢放下吧,程奕都被苏梦婷拒绝无数次了还热着脸贴上去,拉都拉不住,全都劝不动,我出面都没起作用,这样的人不值得你这样的。听妈妈的话,放弃吧,女儿!妈妈这样,这样也是为你好!”
林晓萱低下头,泪水滴落在地上,溅起小小的水花。
她知道母亲说的有道理,可心中那份执着,又岂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呢。
“不,妈,我是不会放弃的,绝不!”说完,她便哭着跑了出去,那哭声里满是倔强和不甘。
独留张雅琴愣神了许久,最后化成了一声长久的叹息声,那叹息里,藏着对女儿深深的担忧和无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