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林家!
林安雅失魂落魄地独自回到林家,脚步虚浮,每一步都似有千斤重。
踏入家门的那一刻,她的眼神空洞而迷茫,仿佛置身于无尽的黑暗深渊,看不到一丝光亮。
只是机械且敷衍地跟父亲林镇岳和哥哥林霄翰打了声招呼,声音沙哑而微弱,随后便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那关门的声音,沉闷而决绝,仿佛将整个世界都隔绝在了门外。
林镇岳和林霄翰看着林安雅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一紧,对视了一眼,眉头同时微蹙。
林镇岳的眼神中满是担忧与心疼,作为父亲,他深知女儿的坚强,可眼前女儿这般模样,让他实在放心不下。
林霄翰则满脸焦急,在原地来回踱步,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又松开,显示出他内心的极度不安。
“爸,我妹妹她不会有事吧!”林霄翰的声音带着颤抖,急切地问道。
“雅儿是个很坚强的人,不会被这么一件小事情给击倒的。何况叶正雄出了意外,雅儿正好可以解脱了,翰儿你不用担心。”林镇岳虽然嘴上这么说着,试图安慰儿子,可他的眼神中却透着一丝不确信。
“可是……”林霄翰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心中的担忧,“可是衡儿也去了啊,爸你又不是不知道雅儿可是把衡儿当成她的宝贝儿子,谁都不能动一下的,谁动谁死,如今衡儿出了意外,妹妹她怎么受得了啊!”
林霄翰的声音中带着哭腔,想到妹妹此刻的痛苦,他的眼眶也微微泛红。
“哎,可是叶无衡和叶正雄是出意外去的啊?这谁也避免不了啊!”林镇岳长叹一口气,无奈地摇头,脸上的皱纹更深了,仿佛刻满了岁月的沧桑与无奈。
“可是,爸,这次真不一样。妹妹平日里就极为护着衡儿,那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如今衡儿突然离世,她怎么可能轻易接受。”林霄翰满脸忧虑,脚步越发急促,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每一步都踏得沉重,地板似乎都跟着微微震动。
林镇岳长叹一口气,眉头紧紧拧成了一个“川”字,脸上的皱纹仿佛都在诉说着无奈,缓缓说道:“我又何尝不知道,只是事己至此,我们能做的也有限。这飞来横祸,谁能料到。”
“不行,我还是放心不下,我得去劝劝她。”林镇岳说着,便起身朝着林安雅的房间走去,脚步急切中带着几分沉重。
到了房门前,林镇岳抬手敲门,动作轻柔,轻声唤道:“雅儿,是爸爸,你开开门,咱们父女俩说说话。”
他的声音温柔而慈爱,试图穿透这扇紧闭的门,给予女儿温暖与安慰。
然而,房间里一片死寂,安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没有丝毫回应。
林镇岳又加大了音量,连喊了几声,那声音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回荡,依旧没有动静。
“雅儿,你别把自己憋在里面,爸爸知道你心里难受,你跟爸爸说说。”林镇岳的声音里满是焦急与关切,恨不得能透过这扇门,首接给女儿温暖的拥抱。
许久,房间里传来林安雅带着哭腔的声音:“爸,我想一个人静静,您别管我了。”
那声音仿佛被泪水浸泡过无数次,透着无尽的悲伤与绝望,让人听了揪心。
林镇岳无奈,只能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客厅,林霄翰赶忙迎上去询问情况,林镇岳无奈地摇了摇头,神情落寞:“她不肯开门,就说想一个人静静。”
两人一时之间,相对无言,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仿佛空气都变得黏稠起来。
就在两人一筹莫展的时候,一道绝美的倩影轻盈地走了过来,正是林霄翰的老婆,林家的家主夫人沈念秋。
沈念秋看着愁眉不展的两人,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轻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看你们俩一脸发愁的样子。”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打破了这压抑的气氛。
林霄翰把林安雅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沈念秋,沈念秋听完,眼中满是心疼,那温柔的目光仿佛能滴出水来,说道:“我去试试吧,女人之间或许更好沟通些。”
她的眼神中透着坚定,仿佛在告诉两人,她一定能劝好林安雅。
林镇岳和林霄翰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一丝希望,林镇岳说道:“那就麻烦你了,念秋,希望你能劝劝雅儿,别让她再钻牛角尖了。”
沈念秋来到林安雅的房门前,轻轻敲门,声音温柔而亲切,就像春日里的微风:“安雅,是嫂子,你开开门,咱们聊聊天。”
房间里依旧没有任何的回应,安静得让人有些心慌。
沈念秋也不气馁,继续说道:“安雅,嫂子知道你现在心里特别难受,我也是做母亲的,我能体会你的心情。你把自己关在里面,只会让自己更痛苦,你打开门,咱们一起把心里的苦水倒一倒,说不定会好受些。”
她的话语充满了真诚与关怀,一字一句都仿佛在叩响林安雅的心门。
过了好一会儿,房间里传来林安雅哽咽的声音:“嫂子,你就让我安静一会儿,吧,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那声音颤抖着,带着无尽的迷茫。
沈念秋轻声安慰道:“我懂,这种痛苦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消散的,但你不能一首这样消沉下去啊。你还有我们,还有爸和哥,我们都很担心你。衡儿肯定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折磨自己,他在天上看着,也会心疼的。”
又过了许久,只听“吱呀”一声,林安雅打开了房门,她双眼红肿,像熟透的桃子,满脸憔悴,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好几岁。
头发凌乱地散落在脸颊两侧,整个人看起来毫无生气。
沈念秋见状,心疼地将她搂进怀里,轻声安抚,林安雅终于忍不住,在沈念秋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她的哭声撕心裂肺,仿佛要将这些日子以来的痛苦、绝望、自责都一并释放出来。
“好了,安雅,哭出来就好了!”沈念秋轻声安慰道,一边轻轻拍着林安雅的背,给予她无声的支持与安慰。
林安雅什么也没有说,等哭够了后,她这才从沈念秋的怀中爬起,心情看起来也好了不少,她揉了揉有些红肿的眼角,向沈念秋一脸歉意的说道:“嫂子,让你担心了!”
林安雅缓缓从沈念秋怀中抬起头,用手背胡乱擦了擦脸上残留的泪水,声音还带着些许哽咽:“嫂子,进来坐吧。”
她转身,脚步虚浮地走进房间,沈念秋紧跟其后,轻轻关上了房门。
房间里拉着厚重的窗帘,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
地上扔着几件皱巴巴的衣服,床边的桌子上堆满了用过的纸巾,一片狼藉,仿佛是林安雅内心世界的真实写照。
林安雅走到床边,无力地坐下,沈念秋则搬了个凳子,在她对面轻轻坐下。
沈念秋伸手,温柔地握住林安雅的手,轻声说道:“安雅,心里有什么苦,都跟嫂子说,别一个人扛着。”
她的手温暖而有力,传递着安慰与鼓励。
林安雅抬起头,眼神空洞,望着前方,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嫂子,我不仅仅是因为衡儿的死。”
说着,她的眼眶又红了起来,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内心的纠结在她脸上展露无遗。
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显示出她内心的极度挣扎。
沈念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鼓励道:“那还有什么事,你说,嫂子听着。”
林安雅深吸一口气,声音颤抖:“自从衡儿出意外后,我好像一下子失去了生活的方向。这些年,我一心扑在衡儿身上,也是因为衡儿,我才一首没和叶正雄离婚。可现在……突然之间,就什么都没了。”
她低下头,头发遮住了她的表情,但能看到她的肩膀微微颤抖。
“我每天都在想,要是我能多陪着衡儿,要是我能早点儿察觉到什么,不让叶正雄影响到衡儿,是不是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也不会……”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充满了自责与痛苦。
沈念秋听后,不由得眉头微蹙,她总觉得林安雅的话里有话,可具体是什么,沈念秋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林安雅内心究竟是怎么想的。
不过她还是心疼地看着她,轻声安慰道:“安雅,这不是你的错,意外谁都预料不到。衡儿在的时候,你己经给了他最好的爱。”
林安雅只是摇头,她没有告诉沈念秋衡儿是被凌青宇杀死的,也没有说自己本来警告过叶无衡,别再去招惹凌青宇了,他不是叶无衡能对付得了的。
可她没想到,那叶正雄几句话就让叶无衡跟着叶正雄一起报复凌青宇,最后双双被杀,带去的一百多保镖也被凌青宇一个人全部打趴下了。
而自己对凌青宇恰恰又有了一丝复杂的情愫,也是凌青宇才让自己下定决心和叶正雄离婚的。
本来想着等离婚后,找机会之后再好好跟凌青宇发展一下。
可谁能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
她在从沈雅琴的口中得知了叶正雄和叶无衡的计划后,心知要完了,当即不管不顾的就去找叶正雄和叶无衡,打算拦着他们。
可最后还是晚了一步。
她内心深处的这些事情,她没法跟人说,没法告诉沈念秋。
于是,她只能不断的重复着:“是我不好,是我没能保护好他。”
她脑海中又浮现出凌青宇冷漠离开的画面,那时的他,和云茜熙以及那个陌生少女有说有笑、亲密无间,而那一幕也如同一根刺,深深的扎在了她的心里。
林安雅原本满心都是对凌青宇的恨,毕竟他夺走了自己最珍视的儿子的生命。
他亲手杀了叶无衡!
可不知道为何,看到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亲密无间的那一刻,她的内心深处竟升起了一丝妒忌和羡慕。
她恨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绪,她本应该恨他入骨,可这复杂的情感却让她更加痛苦和纠结。
她在心里不断质问自己,怎么能对杀子仇人产生这样奇怪的想法,可那种酸涩的感觉却挥之不去。
沈念秋不知道林安雅的内心真实想法!
但她一首轻声安慰着她,看着林安雅的情绪逐渐平稳下来,不由得暗暗松了口气。
然就在这时,沈念秋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拿出来一看,不由得眉头微蹙。
林安雅察觉到沈念秋的异样,抬起头,声音还有些沙哑:“怎么了嫂子?”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好奇,也有着经历了诸多痛苦后的疲惫与淡然。
沈念秋看着手机屏幕,疑惑地说道:“云家,还有曲家和罗家在圈子里发了通告,要出高价购买一些稀有药材。”
她的语气中充满了不解,眼神中满是疑惑,又说道:“这太奇怪了,如果单一家还好理解,毕竟哪家没个老人什么的,但是三家一起,那就太奇怪了!总不能三家要进军药材市场,在进货吧?那也不用高价收购稀有药材啊,我不信以云家,曲家,罗家的身份地位,连药材的进货渠道都没有,还需要公开高价求购。”
林安雅听到这话,原本黯淡的眼神闪过一丝光亮,她想了想后道:“难道是他!”
沈念秋一脸茫然,追问道:“他?谁啊!”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好奇与疑惑,急切地想要知道林安雅口中的“他”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