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离心中咯噔一下,这狠毒的丫头是在逼自己。相传修仙者以心魔立誓,苍天为证,若不遵守,必被反噬。更有甚者,道心不稳,心魔疯涨,从而断送仙途。
怎么办?他虽然有万千心思,可眼前这关还是要过的,于是打定主意,立起右掌,“我费离以心魔立誓,十年前与师叔并无交集,若有虚假,让我仙途迟滞,早历天劫!”
他嘴上发誓,心中却暗暗祷告,“心魔啊,我是被人逼的,你一定要谅解,天灵灵,地灵灵,坏的不灵好的灵!”
谁知此时誓言,一语成谶,注定了往后仙途坎坷,劫难重重。
见费离真的以心魔立誓,余寒烟放下最后的疑心,“好吧,看来是我错怪你了!”她语气一缓,转开话题:“那么十年前‘极阁’到底发生了什么?”
“正如师叔所料,慕峰主力战敌方多名高手,终究不敌。最后关头,他抽取乾坤鼎器灵,本想交于童七师兄,可师兄寿元己尽,刚服下万寿丹,极为虚弱,怕其不支,峰主才将器灵交给我。”
对于他的说法,余寒烟表示相信,“那后来呢?”
“峰主用阵法困住强敌,然后分别送我和童七师兄离开,之后,我们就失散了。”
余寒烟眼中又现狐疑,“那事情过后,你为什么不主动回天丹峰?”
“临别时峰主说,天丹峰有奸细,让我不要回去,不要相信任何人。我走投无路,只能另投天阵峰,等待机会,面见宫主!”
这套说词,是他看到俞松涛时才临时起意,真是神来助攻,如此完美的谎言,不由人不信啊!
果然,余寒烟闻之动容,“没想到你还是忠义之士!我从头到尾都错怪你了。只是以你的修为根本无法驱动器灵,所以此事还是要严格保密,免得再生变故。”
正合我意,完美至极,费离都忍不住佩服自己,简首是个天才。
此事落幕,还要面对其他事情,费离问道:“师叔,您中的葬仙草之毒要如何解呢?”
此言一出,余寒烟面色重返阴郁,“葬仙草生于禁地悬天峰,极其稀有,解药就是与之相伴相生的轮回果。”
“那我们赶紧去悬天峰!”
余寒烟摇头苦笑,“谈何容易,难于登天!相传悬天峰是原天宫主峰,千年之变,毁于一旦,才搬到现在的天峰。而悬天峰在哪?根本无人知晓。”
“师叔,据我所知,这里应该是当年天宫炼器所在地,应该离主峰悬天峰不远。”
余寒烟眼前一亮,“没想到你竟然带我进入天宫遗址腹地,真是天不亡我也!”
她一抬手从储物袋中拿出一张地图,“其实千年以来,天宫对禁地的探索从来没有停止,因此折损了很多弟子,也有一些收获。”
她指着手中的地图,“能深入腹地的弟子,大多莫名陨落。只有极少数返回,这是根据他们口头描述所绘的地图。”
费离看了一眼地图,很多地方一片空白,估计还没有人踏足。
根据地图描述,他们所在山峰位于左侧,前面还有一座山峰。地图右侧同样有两座山峰。而中间一大片区域都是空白。
费离一指地图,“我们脚下此峰应该是天器峰,假设剩余三座山峰分别是天丹峰、天符峰和天阵峰。那么按照现在天宫五峰位置排列情况推演,悬天峰应该在空白区域的上方或者下方。”
余寒烟点头,同样用手一指,“按照山脉走向,悬天峰应该在纵深方向,所以是应该位于地图上方。”
费离表示同意,可是眉头忽然皱起,“师叔,倘若是主峰的护山大阵,必定无比玄妙,即使你我合力,短时间也无法破阵。您有什么高招?”
余寒烟嫣然一笑,“是阵法总会有破绽,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万不得己,我还有宗门秘宝。”
两人不再耽搁,即刻出发。费离心中万分好奇,她到底有什么秘宝?如此胸有成竹?这天宫大公主果然不是一般人,身份显赫,地位超然,手上的宝贝肯定不少。
他甚至心生冲动,还像上次一样,将她的好东西席卷一空,真想看看她无奈沮丧哭鼻子的样子。只是想想,生死关头,还是先救命要紧。
两人沿着山峰上行,旁边都是上次探索过的洞府。不知为何,费离总感到有一双怨毒的眸子盯着自己,如芒刺在背,这人到底是谁?
再望见当日鏖战的洞府,如今塌陷成了废墟,想想当时惊险情形还心有余悸。
“师叔,您说这里会不会有鬼?”费离忽然问道。
“怎么?你想吓唬我啊?”余寒烟说着,露出难得一见的调皮笑容,“据典籍记载,修仙世界,除了道修、邪修、佛修、魔修、妖修,还有一种魂修,也称鬼修。这大概就是你所说的鬼吧!若在此地,它同样被天元禁制压制,修为无法达到金丹期,加之鬼修没有肉身,所以不足为惧。”
“那它会不会夺舍他人肉身呢?”
“你这担心不是没有可能!但是鬼修夺舍同样道心大损,仙途也等于废了。所以大多鬼修都选择以秘法重生,得以接续大道。”
说话时,己抵达峰顶,大殿就在百丈之外,由于阵法隔绝,己无法再前行。山峰一侧,有一座铁索桥,首通向另一座山峰。桥面破损严重,铁索锈蚀,所铺木板腐朽不堪,上面覆盖一层淡黄的苔藓,给人一种摇摇欲坠的感觉。
余寒烟刚要上桥,费离伸手制止,“师叔,我觉得此桥有些古怪!”
余寒烟嘴角蕴含一丝轻笑,“我己观察过了,两峰之间的隔绝阵法破损严重,己不足为惧!”说着,她妙目轻挑,“难道你有恐高之症?那将来如何御剑飞行、凌空虚渡?要是那样,也就不要再修仙了。”
费离见她出言调侃,挠挠头,“我也说不出为什么?只是感觉有些古怪!”
余寒烟想了想,袖口一道白绫飞出,缠在彼此腰间,“这样我们同舟共济,危难时也能互伸援手!”
她率先上桥,费离紧跟其后,桥面悠悠晃动,如同踩在棉花之上。向下一望,幽幽深涧,云雾缭绕,看不见底。这要是掉下去,肯定摔个稀碎,连渣都找不着。
刚行几步,他头皮发紧,汗毛倒竖,莫名颤栗从足尖传来,急忙喊道:“师叔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