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沈浪说想要搬出知青点,张桂花满脸诧异,问道:“盖砖瓦房可快了,只要地基打好,半个月就能完工。你真没必要搬来搬去的。”
沈浪摇了摇头,无奈道:“男知青院那边实在住不习惯,那群人几乎个个精于算计。还因为我饭量大,都不愿跟我搭伙做饭……”
沈浪把自己在知青点的遭遇大致说了一遍,接着苦笑着说:“有时候我都想首接动手了,但你们也清楚我的力气,就怕一不小心闹出人命。”
张桂花听沈浪讲述林翠怡立规矩,不让女知青帮他做饭,还不许他再去女知青院,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思忖片刻后,点了点头说:“这么看来,你确实不适合再住在知青点了。”
闾建军斜睨了一眼闾彩霞,话里有话地对沈浪说:“我早就想提醒你别住在知青点了。有些人呐,看着长得人模狗样的,却心眼多得很,尽出些阴损主意,哄骗姑娘、偷鸡摸狗的事也没少干,坏到骨子里了。我要是和那种人住一起,连睡觉都不能安生。”
闾彩霞一听闾建军这话,瞬间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炸毛跳了起来,冲着闾建军怒声吼道:“闾建军,你这是恶意中伤别人……”
“啪!”
一声巨响把闾彩霞后面的话硬生生吓了回去。
闾立诚一巴掌重重拍在桌面上,震得桌上的碗碟都跟着跳了起来。
“闾彩霞,要不要老子明天就对外宣布,你不再是我闾家的闺女,让你跟那个章建国过去?”
闾立诚瞪大了铜铃般的眼睛,脸上肌肉紧绷,冲着闾彩霞大声咆哮。
闾彩霞这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爹对自己发这么大的火,竟然还要和自己断绝关系,她被吓到了,也慌了神。
她深知自己爹的脾气,那是言出必行的人,把他惹急了,是绝对会做出来那样的事的。
尽管她很委屈,也不能理解,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和爹倔了。
她恶狠狠地瞪了沈浪一眼,捂着嘴,哭着冲进自己房间,随后“砰”的一声,用力关上了门。
沈浪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犹豫着说:“要不……我明天再来?”
闾立诚把面前的空碗往前一推,站起身,对沈浪摆了摆手,神色有些落寞地说:“不关你的事。这孩子被我们惯坏了,比建军都能惹麻烦。上一次……消停了半年,我还以为她改了,看来狗改不了吃屎,是我想错了。”
“呃!”沈浪没想到闾立诚会当着自己的面,那般贬低自己的女儿,很是尴尬,赶忙转移话题,“大队长,您知道谁家有空房能出租给我吗?”
闾立诚点了点头,也不再提刚才的事,“我家就有空房,不过我寻思你可能也不愿住这儿。”
沈浪尴尬地笑了笑。
他要从知青点搬出去,就是为了躲开麻烦。要是搬到闾立诚家,那和没搬有什么区别?
闾立诚拿起手电筒,说道:“走吧,我带你去看房。建军,你也一起来。”
沈浪立刻和闾建军跟在闾立诚身后,朝村子里走去。
三人几乎横穿了整个逊河村,来到村南方向的一个小院子门前。
到了地方,闾建军给沈浪介绍起来。
“这个院子是我堂哥闾建民的。他父母和弟弟被山上的野兽咬断喉咙,都没了,全家就剩他一个。所以他一门心思学本事,就想上山报仇。我爹怕他在家干傻事,就托战友把他送去参军了,这房子现在空着没人住。”
闾立诚用钥匙打开院门,带着两人走进院子,“你婶子前几天刚打扫过这个院子,没什么灰。你要是觉得行,今晚就能搬过来住。”
沈浪早己用神识把整个院子探查了一遍,发现院子不大,有三间土砖红瓦的正房,正房的结构和闾立诚家的正屋差不多,只是堂屋左右两侧各只有一个房间。
东西两边还各有两间厢房,分别当作厨房、储物间和柴房。
不管是正房还是厢房,都收拾得井井有条,十分干净。
院子里有一小块菜地,此刻被积雪覆盖着。还种着两棵树,像是梨树,不过现在光秃秃的,一片叶子也没有。
沈浪十分满意,说道:“我对这儿很满意,要不是这房子有主,我都想着首接买下来了,也省得再去建房子。”
他不过是为了表达对临时住处的满意,随口一说,没想到闾立诚听了,还真上了心。
“你要是真想买,我能替我侄子做主卖给你。反正我想让他留在部队,省得回来再惹祸,留着房子也没有用了。”
沈浪自然明白闾立诚说的“惹祸”是什么意思。
闾建民的父母和弟弟,都是在十年前那次民兵狩猎,被“山神”报复的灾难中丢了性命。
闾立诚担心闾建民回来后,再去招惹“山神”,白白送命。
沈浪清了清嗓子,说道:“只是我希望院子里能有一大片自留地,所以还是麻烦大队长帮我建红砖瓦房吧!”
“你这小子!”闾立诚叹了口气,这才明白沈浪只是随口一说,自己还当真了,心里暗自感叹,这些城里孩子,没一个简单的。
“呵呵!那租金怎么算?”三个人还没进屋查看,沈浪就问起了租金。
“你不进屋看看?”闾建军疑惑地问道。
“不用看了,反正我也住不了多久,就算房子差点,也比住在知青点强多了。”沈浪摆摆手说。
闾立诚打开手电筒去开门,同时吩咐闾建军说:“你驾马车去知青点,把沈浪同志的东西都搬过来。”然后又对沈浪说:“不过是临时住着,还提什么租金?”
沈浪听闾立诚说不要租金,也没坚持非要给。
大家以后就是邻居了,他觉得对这个总爱忽悠自己的老家伙,不用太见外。
他对闾建军说:“建军同志,我和你一起去吧!”
因为沈浪的东西不多,两人便没有驾马车,首接肩扛手提,把所有东西都搬走了。
大部分重量都落在沈浪身上,闾建军只是帮他拿了一只旧皮箱和被褥。
孙耀华他们看到沈浪和闾建军一副搬家的架势,都很意外,却只有顾世昌问沈浪搬到哪儿住。
沈浪回答说向老乡租了个小院临时住着,随后便离开了,留下一众男知青,心思各异。
在沈浪他们去搬东西的时候,闾立诚己经帮忙把正房右侧房间的炕烧上了,还把闾建民家的东西都搬到左侧房间,腾出一个干干净净的房间。
他对沈浪说:“我试过了,这炕今年虽没清理过烟灰,但还能用。反正你也住不了多久,先将就着,行吧?”
“行!”沈浪点了点头。
他用神识扫了一下火炕内部,发现里面的灰并不多,而且房子一年多没人住,连个耗子窝都没有。
送走闾立诚父子后,沈浪在房间里施展了一个“清洁术”,把整个房间彻底清洁了一遍,这才开始铺床,摆放自己的物品。
到了这里,他终于不用再处处小心、顾虑重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