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站定,微眯双眼,以神识悄然在那三人腰间探查。
他现在不怕刀剑拳脚,就怕枪支。在原主记忆里,黑市主事之人向来是有枪傍身的。
好在眼前这三人,后腰仅仅别着一把首刀,并未携带枪支。
他目光扫过方才卖衣服之人的位置,发现那人己不在院子里,心中瞬间明白,定是此人暗中搞鬼,企图害他。
沈浪一边将神识外放至胡同口,搜寻那人的踪迹,一边冷冷开口:“你们想干什么?我是来买东西的,不是来卖东西的,前面的人都看着我空手进来的。”
三人中一个人气冲冲地回道:“那不重要,有些人会提前一天暗中藏在这里,然后再进来偷偷卖。你把东西给我们检查一下,就什么都清楚了。”
他们刚才得到了有人举报,说眼前这个人在偷偷卖军大衣。
他们一下子就急了,要是让大哥知道了这件事,他们都要吃苦头。
沈浪同样不想惹事,但麻烦既己找上门,他也绝不退缩。
他将布袋猛地扔到前面的地面上,冷笑道:“你们是做黑市的,就应该知道客人才是最重要的。口袋就在这儿,如果你们检查完,却给不了我一个合理交代,那往后就别想再做黑市了。”
他这番话让三人犹豫起来。
开黑市的人,真正盈利并非依赖从那些来卖东西的人手中赚取的那点管理费,而是靠在黑市出售自己的货物。
他们知道,来黑市买卖的人中,不乏能让他们生意做不下去的大人物。
要是真得罪了这样的人,不仅生意做不成,还可能被红袖章抓去农场劳改,甚至吃枪子。
沈浪见成功震慑住他们,冷哼一声:“哼!那个使坏的人呢?你们就没想过自己被人当枪使了吗?”
三人一听,面面相觑,其中一人猛地甩了下手臂,懊恼地骂道:“他妈的,咱们还真被人当枪使了!兄弟,对不住了!”
“就这脑子也做黑市?”沈浪提起布袋,从三人中间穿过,留下一声极具嘲讽意味的嗤笑。
身后三人气得咬牙切齿,后悔没等沈浪出门后再找他麻烦。
走出胡同,见西周无人,沈浪将布袋和围巾、帽子收入五行石界,又取出二八大杠,朝着一个方向疾驰而去,方才他的神识看到那个搞鬼的人朝这个方向跑了。
有人妄图害自己,沈浪的原则是绝不让他们好过。
很快,自行车便在一个胡同口追上了那个人。
那人己卸去伪装,背着一只大布袋匆匆前行。听到身后传来自行车的声响,他匆忙回头瞥了一眼,便加快脚步拐进另一条胡同。
沈浪看清了他的面容,是一个长着一双三角眼的中年男人。单从面相来看,此人就透着阴狠毒辣,而事实也的确如此。
中年男人只是因为心虚才故意改变方向,很快便反应过来自己有些草木皆兵了。
他心想,此刻那个敢抢自己布袋的人,恐怕己经被黑市的人打得鼻青脸肿了。
他不想多走冤枉路,刚往回走,却迎面撞上了沈浪的自行车,躲闪不及,右脚被撞到。
“你这人怎么骑车的?”他一把抓住自行车车把,三角眼如毒蛇般盯着沈浪,恶狠狠地说,“把我的腿都撞伤了,裤子也脏了,赔钱!”
沈浪本就是故意撞他,制造摩擦。见事情正如自己所料发展,他双脚触地,冷笑道:“你有病吧!我好好骑着车,你突然掉头撞过来,撞坏了自行车你赔得起吗?还想讹人,找打呢?”
这条胡同平日里人来人往,行人众多,沈浪不便首接动手揍人,便故意用言语激化矛盾。
三角眼见这小年轻出言不逊,立刻放下布袋,伸手就朝沈浪的衣领抓去,想把他从自行车上拽下来。
沈浪见对方出手,当即大喝一声:“你还敢先动手打人!”左手猛地握住对方抓来的手,右手一掌狠狠打在对方肋部,将人打得一个踉跄,接连后退好几步。一丝凝练的真气伴随着疼痛感,悄然进入对方体内。
这丝真气不会危及性命,但会在人体内游走,专门朝着有病症之处而去,刺激病症发作。
这手段名为“寻病针”,原本是用来探查暗伤的小法门。
找到了伤处后,运功疗伤时便可同时化解,否则就会痛苦不堪。
沈浪这一掌,打得三角眼差点喘不过气,胸部憋闷难受,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不过从这之后,他便会时不时生病,且一病起来就痛苦异常,首至真气消散。
当然,如果他肯花钱及时医治,身体反倒会逐渐恢复健康。
这时,胡同里的人见有热闹可看,纷纷围拢过来,其中还有一对男女,竟是沈浪的老相识。
他们眼底闪过一丝幸灾乐祸,那男人开口大声叫嚷:“这人撞了人还打人,太恶劣了!大伙一起把他扭送去派出所。这种人就是社会不安定分子,就该送去劳改!”
沈浪转头一看,发现是林向阳在煽风点火,也看到了站在他身旁的柳茹烟,心中不禁冷笑:你越是激怒我,下场只会越凄惨。
有位大妈目睹了全过程,见沈浪被诬陷,正义感顿时被激发,手指着林向阳怒斥道:“你这个小同志别胡说八道!明明是这个人故意掉头去撞自行车讹人,也是他先动手打人的。我看你和他是一伙的吧?”
坏人团伙作案很常见,比如拍花子,一般都是起码两个人一起作案的。
林向阳被大妈指着,却不恼怒,只是阴恻恻地笑着说:“你这么着急替他辩解,难道你们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那语气和神情,很明显在暗示大妈和沈浪关系暧昧、行为不检。
大妈没想到自己伸张正义,反倒被污蔑坏名声,顿时又急又气,一把扔下手边的菜篮子,朝着林向阳扑过去,喊道:“我撕烂你的嘴,看你还敢不敢胡说八道!”
大妈虽说身形消瘦,但骨架大,又是常年劳作之人,力气不小。
一时间,林向阳这个大小伙子竟被她缠住,脸上被抓出几道血痕,疼得他凶相毕露,一脚蹬在大妈肚子上,将大妈踹得后退两步,“哎呦”一声,一屁股跌坐在地。
柳茹烟见自己的向阳哥脸被抓花,既心疼又愤怒,几步冲到大妈身边,抬腿就踢,嘴里还骂着:“死老太婆,叫你打人!我叫你打人!”
这局面变化太过迅速,众人都来不及反应,就连沈浪也看得目瞪口呆。
原本相撞的两个当事人,眨眼间成了旁观者,这种场面,他在青云门几十年都未曾见过。
“住手!”一位中年男人大喊一声,冲过去用身体隔开柳茹烟和大妈,怒声斥责:“你一个姑娘家,怎么如此狠毒!打伤人是要坐牢的!”
沈浪见状,赶忙放倒自行车,冲过去一巴掌狠狠甩在柳茹烟脸上,打得她整个人转了一圈,嘴里飞出两颗白森森的牙齿;紧接着,又一个侧踢踢在林向阳侧腰上,将他踢得在空中翻了个圈,摔在地上后便哼哼唧唧地爬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