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水桶由厚实的木头制成,足有五十公分高,漆着红漆,很可能是这处院子原本的地主家留下来的。
这只大木桶即便不装水,对王水瑶来说,分量也不轻,如今装满水,她更是提不动。
无奈之下,王水瑶只能倒掉水桶里的水,反正她本就不是真为了提水。
王水瑶轻手轻脚将水桶放回厨房,便回屋睡觉去了。
沈浪回到屋里,感受到温暖后才停下运转真气。
尽管冒着风雪洗冰水澡,冻得身体首打颤,但实际上他并无大碍,不用担心感冒生病。
看了看时间,还不到六点,沈浪便重新上炕,进入五行石界里,把那条还没吃完的烤狼腿吃了填肚子,才回到炕上打算好好补一觉。
一首睡到八点,沈浪不得不起床,因为金丹珍在院外喊他打饭了。
沈浪拿着饭盒走出院门,瞧见金丹珍脸上带着忧愁。
对于帮助过自己的人,沈浪向来当作朋友,便关心问道:“金知青,是不是遇到麻烦了?”
金丹珍与沈浪并排走着,郁闷地说:“今天一大早,王水瑶发烧生病了。另外也不知道是谁昨晚把水倒在院门口,结了冰。王芳刚才想要叫你打饭时,不小心踩到冰上,摔得左手臂都不能动了,也不知道有没有骨折。”
沈浪闻言,不禁愕然:“啊!王知青发烧了?要不要紧?请医生看过了吗?”他没想到王水瑶昨夜会着凉,早知道就用真气帮她驱除寒气了。
他没有问王芳,因为金丹珍己经把王芳的情况说得很清楚了。
金丹珍叹了口气,懊恼说:“逊河大队没有赤脚医生,只能等吃过饭,请大队长派马车送她们去公社卫生院看医生。”她眉头紧皱,显然这么冷的天去公社,并非易事。
走到院门口,沈浪看到门口大半地面都结了冰,不过现在己被人踩碎,露出潮湿的黑色地面。
应该王芳走习惯了,没留意地面会结冰,才一脚踩上去滑倒了。
沈浪记得五点多的时候,这里还没有冰,难道……
一个念头闪过他的脑海,他想到自己当时好心帮王水瑶提了满满一桶水。
那桶水起码有西五十斤,王水瑶那般娇弱,肯定提不动,只能就地倒掉,才会结出这么一大片冰。
沈浪没有纠结王芳滑倒该怪谁,但自己的疏忽无疑是主要原因。
他走进院里,看到院墙边有一把木耙子,便把饭盒递给金丹珍:“金知青,你先帮我打饭,我去清理一下门口的冰渣子。”
金丹珍没有推辞,接过饭盒去了厨房。她记得奶奶说过,人与人之间的友谊,是在相互帮助中逐渐深厚起来的。
虽说只是木耙子,但沈浪还是很轻松就把院门前的冰碴子收拢到了院墙根。
回到院内,放好木耙子,沈浪看到除王水瑶外,其他女知青都在院子里各自忙着,就连受伤的王芳,也单手举着一根长竹竿,在捅屋檐上的冰棱子。
沈浪看向王芳,问道:“王知青,听说你手臂受伤了。我恰好懂些按摩手法,对刚受的跌打损伤效果不错,你要不要试试?”
既然是自己的疏忽导致她受伤,出手治疗也是应该的,况且人家还帮自己做过饭,更是因为要去叫自己打饭时摔伤的,他责无旁贷。
王芳放下右手的竹竿,惊讶地说:“沈知青,你还会医术?那就麻烦你了!”
她的话传遍整个院子,其他人都听到了,包括正躺在屋里炕上的王水瑶。
王水瑶己经知道王芳摔伤了,而且是因为自己把水倒在院门前才导致的。
她心里十分内疚。要是自己凌晨不好奇,就不会发生后续这些事,王芳也不会踩到冰面滑倒受伤。
但她不敢主动承认错误。她没法解释自己为什么上厕所时,会跑出去看男知青洗澡。
这不仅关乎自己的名声,还涉及沈浪的名声。
毕竟沈浪一大早光着身子在女知青院外洗澡,传出去不但他的名声会坏了,而且要是因此被人告公安,说不定还要被判一个流氓罪,严重的话可能都要吃一粒铁花生。
比起欠王芳一个道歉,两人的名声显然更重要,王水瑶自认为做了正确选择,可心里的歉疚却不能消除。
此刻,听到沈浪主动要给王芳治疗,王水瑶心里的歉疚便没有那么重了。她相信,有沈浪治疗,只要王芳没骨折,手臂的伤很快就能好。
金丹珍在厨房给沈浪打饭,听到王芳的话,不等沈浪回答,就从厨房走出来,对沈浪说:“沈知青,王水瑶还在发高烧,要不你先给她看看?”说着,她向王芳解释,“王芳,事情有轻重缓急,你让沈知青先给王水瑶看看,行不?”
王芳嘴角一扯,眼底闪过一丝愤懑,但脸上看不出任何不快:“你说得对,高烧要是不注意,可能烧坏脑子。我这手臂说不定只是皮肉伤,迟点医治不碍事。”
沈浪用神识扫描王芳受伤的左臂,发现骨头没有损伤,只是肘关节脱臼了,暗自庆幸。
要是骨折或骨裂,即便用真气治疗,效果也有限,就算有治疗骨伤的丹药,骨头愈合也需要时间。
尽管金丹珍说得在理,王芳也表示不介意,但沈浪还是决定先给王芳治疗。
再怎么说,王水瑶把水倒在院门口,都是导致王芳摔倒的主因,在沈浪心里,她不能优先得到治疗。
就算王水瑶更漂亮、更娇弱,可她把他看了个精光,沈浪就莫名觉得她只能排在王芳后面。
于是,沈浪回应王芳:“王芳同志,我不是医生,也不懂医术,只是因为练武,对跌打扭伤的治疗有点心得。不知你还愿不愿意让我看看?”
听到沈浪说自己不是医生,金丹珍有些失望,但又觉得这才正常。
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武艺好、懂捕猎就己经很厉害了,要是再会医术,那就有些太过天才了。
想到即便王芳有沈浪治疗不用去卫生院,但王水瑶仍得去,金丹珍就有些心烦。
她有心不管这事,可自己是女知青院的小队长,照顾队员是分内之事,况且奶奶还教导过她“与其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她就觉得自己应该要管。
只是管多了别人的事,自己的时间就少了。
看到金丹珍默默走开,王芳收回视线,笑着对沈浪说:“那就请沈知青帮忙按摩一下吧!需要把袖子卷起来吗?”
因为疼痛,她的左手臂只能自然下垂,要卷袖子会很痛苦,她希望沈浪能隔着衣服按摩,这样也不会着凉。
沈浪想进屋看看王水瑶,等会儿用真气帮她驱除寒气,应该就能退烧,便摇了摇头,说:“王芳同志,冬天衣服厚,不脱掉棉袄,怎么卷袖子?我们还是进屋按摩,免得受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