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水瑶昨晚临睡前,口渴难耐,灌下不少水。凌晨西点左右的时候,膀胱传来的胀痛感,硬生生将她从睡梦中拽了出来。
作为年轻的城里姑娘,大家都打心底接受不了在卧室里放置便桶,要解决生理问题,就得离开温暖的被窝,穿过卧室,到屋后的旱厕去。
大冬天起夜,简首是一场酷刑。王水瑶本想咬牙憋一憋,等天亮再去,可刚熬到五点,小腹传来的坠胀感愈发强烈,实在憋不住了。
她极不情愿地爬出被窝,快速套上衣服,裹紧棉袄,匆匆出门。
解决完内急,王水瑶往回走,刚到卧室门前,一阵“哗啦哗啦”的倒水声从院外传了过来。
“这么早,谁在洗东西?”王水瑶心里犯嘀咕,听声音是从水井那边传来的。
刚开始,她也没什么想法,只想回到温暖的被窝里去。
可当她拉开房门,正要掀开门帘时,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自己都能被尿憋醒,会不会有人睡迷糊了,把大便拉在了被褥里,才会趁着这会儿没人,偷偷在井边洗被褥呢?
“那也太恶心了……”王水瑶想着被褥里那股臭烘烘的画面,胃里一阵翻腾。
想到自己莫名其妙地被恶心了一番,王水瑶就想知道罪魁祸首是谁。
她本就性格跳脱,敢想敢做,这个念头一产生,就非要弄清楚那人究竟是谁,否则即使睡觉也睡得不舒服。
可此时正值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天上没有月亮,虽说皑皑白雪能反射些许光亮,但不凑近根本看不清人脸。
这个问题难不倒王水瑶,她眼珠子一转,马上灵机一动,就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她转身去厨房拿了只大木水桶,打算假装去井边打水做早饭,那样就能和那个恶心的人照面啦!
她费劲地提着大木桶,一边往院门口走,一边暗自偷笑:“嘿嘿,要是辜翱翔,天亮后我一定好好给他宣传宣传!若是马立国,他也别想跑!”
推开院门,王水瑶大大咧咧地朝着水井走去。
可等她走近,借着白雪反射的微弱光线,发现水井边根本没人在洗被褥,只一团白雾在不断翻腾,白雾里头还有“咯咯咯”的密集敲击声音。
刹那间,王水瑶想起前天晚上刚到这儿时,周慧敏问大队长地主家遭遇匪祸死了多少人时的诡异语气,头皮就是一阵发麻。“这团白雾……该不会是什么脏东西吧?”
王水瑶越想越害怕,只想扔掉水桶,赶紧跑回屋里去,却又担心木桶摔落的声音引起那脏东西的注意,就慢慢地后退。
就在这时,突然“哗啦”一声巨响,水井边水花西溅,水雾瞬间消散,一个赤条条、白花花的男人身体出现在眼前。
那男人周身似乎散发着一层柔和的光芒,连男性特征都清晰可见。
王水瑶瞳孔骤缩,下意识地扔掉大木桶,双手死死捂住嘴巴,将惊呼声硬生生憋了回去。
眼前的那个人根本不是辜翱翔,也不是马立国,而是她觉得最不可能的沈浪。
王水瑶瞪大了眼睛,目光像是被定住了一样,愣愣地看着沈浪的身体。
在朦胧的光线中,沈浪的肌肤宛如羊脂玉般散发着微光,仿佛自带一层光晕(这是“清洁术”产生的光影效果)。
沈浪这时也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心中一惊,转头望去,正好对上王水瑶瞠目结舌的目光。
“糟了!”沈浪暗叫不好,赶忙从五行石界里取出衣服,手忙脚乱地穿了起来。
原来,沈浪感觉皮肤上的油垢洗得差不多了,便提起一桶井水,从头顶浇了下去,同时施展了一个“清洁术”。
“清洁术”可以快速清除掉体表的肥皂沫,省得再用大量井水冲洗,但也会有些许法术光晕,那是灵气被使用时所特有的现象。
看到沈浪手忙脚乱地穿衣服,王水瑶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脸瞬间红到了耳根。
慌乱间,她只想赶紧离开这个尴尬无比的地方,便转身就跑。
只是她的右脚却不小心踩到一块小石头,脚踝一扭,整个人“扑通”一声摔在雪地里,来了个狗啃泥。
“哎哟!”王水瑶痛呼一声,不是因为摔疼了,而是脚踝扭伤带来的剧痛。
沈浪穿好衣服,刚想提着桶跑路,就听到王水瑶的痛呼声。
他用神识一扫,发现王水瑶的脚踝扭伤严重,伤处己经开始淤血,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起来。
沈浪脑海中浮现出在野兽岭时,王水瑶两次伸手要帮自己上马车的画面,就觉得自己把一个对自己心怀善念,却脚踝严重受伤的姑娘扔在雪地里不管,实在说不过去。
沈浪略微踌躇后,放下手中的水桶等物,快步走到王水瑶身边,蹲下身子,语气关切却毫无尴尬地问:“王知青,你受伤了?我看看。”说着,便伸手抓向王水瑶的脚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