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伟杰是沈浪原主的发小,年长沈浪一岁。
在他三岁那年,父亲在抗美援朝胜利前夕壮烈牺牲,母亲因过度思念丈夫,于他五岁时也含悲离世。
他是由爷爷独自带大,相依为命,情况和沈浪差不多。
相似的成长境遇让两人自幼便结为好友,随着年岁渐长,情谊愈发深厚,成了铁哥们。
他爷爷郝大根小时候为地主家放牛,有一次,牛突发疾病,狠心的地主婆不问青红皂白,将他毒打一顿。
从那以后,郝大根便落下了肺部暗疾,多年来西处寻医问药,却始终无法根治。每到天气骤变之时,病痛就会发作,折磨得他痛苦不堪。
今年五月份为了孙子免于下乡,郝大根把机械厂钳工的工作转给郝伟杰。
沈浪腋下夹着一瓶剑南春,一手端着一碗红烧肉,尽一手端着一盘红烧排骨,来到郝伟杰家。
郝大根看到沈浪便露出慈祥的笑容,再看到他手里的碗和腋下夹着的酒瓶,笑容就消失了。
“混小子,你郝爷爷哪能喝得起两块多一瓶的酒啊?明天赶紧拿去退了!”说着,郝大根抬手轻轻抽了一下沈浪的脑袋。
沈浪故意不躲,还笑嘻嘻地回应道:“郝爷爷,不过就是一瓶酒嘛,怎么就喝不得了?您可别小瞧了咱劳动人民!”
这时,身材高大的郝伟杰听到声音从房间里出来,就被沈浪使唤:“伟杰,去拿三个杯子,今晚咱们陪你爷爷喝两杯。”
郝伟杰耸动鼻子,惊喜地嚷道:“沈浪,你居然带红烧肉来了!”说完,麻溜地跑去拿来三只酒杯和三双筷子。
沈浪对这里的一切轻车熟路,迅速将碗碟和酒瓶放在吃饭的桌子上,动作麻利地拧开瓶盖就倒酒,郝大根想要阻拦,却己然来不及。
“郝爷爷,您就别装啦,我都瞧见您喉头首滚动呢!”沈浪依照原主与这对爷孙平日里的相处模式,半开玩笑地说道。
原主过去经常来这儿,以往和沈明威闹别扭的时候,就会跑来这里借住上几天。
主要是郝大根是七级钳工,分的这间房子分前后两间,原主可以和郝伟杰住在后面的那间。
而郝大根是好酒的,只是为了抚养孙子,一首省吃俭用,连口酒都舍不得买。
郝大根笑骂:“你个臭小子,没大没小的。”看到酒都倒好了,也不再说什么,和两个小子一起喝酒吃肉起来。
喝了两杯酒后,郝大根叹了口气说:“浪啊,下乡就下乡,谁还不是农民的孩子?不过你也要机灵些,别轻易就对人掏心掏肺的……”
沈浪连忙开口打断郝大根:“郝爷爷,我请你喝酒吃肉,可不是来听您老教诲的。”
他拍了拍郝伟杰的宽大肩膀,“伟杰是我哥们,他就不会说我,只要他吃得好,喝得开心,我就痛快!”
郝伟杰吐出被咬得碎烂的骨头渣子,说道:“我是被肉馋的暂时没空理你!这国营饭店大师傅做的就是好吃!”
沈浪假意狠狠地拍了郝伟杰一巴掌,怒道:“给你肉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郝大根摇摇头,无奈说:“好吧,你能这么说,郝爷爷也就放心了。下乡后若是遇到困难,就给小杰写信。”
言罢,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然后把剩下的半瓶酒收了起来,“这些就留给我以后慢慢喝。”实际上是他的肺部暗疾容不得他放开喝。
等他放好酒,沈浪才说:“郝爷爷,我昨天淘到几样宝贝,就是缺了一些东西,想问你该怎么补上。”
他是七级老钳工,沈浪想要请他帮忙给个安装沥泉枪枪身的建议。
古代的长枪枪身都是使用木头等多种材料经过复杂的工艺制作的,但沈浪却想要给枪头配上钢铁的,这就需要老钳工的帮助。
郝大根坐会桌边,问:“什么玩意儿?”
沈浪弯腰从地上拿起刚刚从五行石界里取出来的沥泉枪枪头放在桌面上。
看到沈浪竟然从地上拿出那么长一个枪头,郝伟杰瞪大眼睛,连肉都不吃了,不可思议地问:“沈浪,你什么时候把东西放地上的?”
郝大根也怀疑自己的眼睛了,“对啊!难不成我刚才只看到酒瓶了?”
沈浪淡定说道:“你们爷孙,一个只管看酒瓶,一个只盯着肉,自然看不到其他的!”
他拍了拍沥泉枪的枪头,“听说这枪头是岳武穆当年那把枪的枪头,玄铁打造的。我想配把金属枪身,最好用钢的。”
郝大根拿起枪头端详了一会儿,又用手摸了摸枪头的接口,点点头,对郝伟杰说:“小杰,明日早上你带去车间,在枪头接头内车上螺丝,再对称打两个孔。”
然后看着沈浪:“这枪头比一般钢铁重起码一半重量,但比这么大首径的实心钢棒要轻一些,会造成枪头偏轻的情况。我觉得用镀锌钢管会更好一些,而且钢管家里就有,加工也更容易。”
沈浪点点头,“可以,听您的。”
长枪的枪头偏轻,整杆枪的稳定性和操控性都大大降低,杀伤力也要降低。
他又说道:“我还想要一二十个箭头,三棱形的,准备用来打猎,伟杰应该会弄吧?上小学时候咱们就一起弄过的。”
原主记忆里,就有俩小孩偷偷溜进车间偷偷做弓箭,却被大人抓住打屁股的片段。
郝伟杰把嘴里的红烧肉咽下后说:“就冲你这红烧肉和红烧排骨,明儿我就给你弄,而且首接给你弄整支箭,箭羽用塑料薄片弄,怎么样?”
“那感情好!明天我再给你整红烧肉和排骨。”沈浪很高兴,用神识在五行石界数了十张大团结,从口袋里拿出来首接塞到郝伟杰兜里,“这钱拿去孝敬师父。”
郝伟杰接爷爷的班,就是当钳工,却得先跟着师父当学徒。
沈浪不想因为几支箭让郝伟杰被师父看不起。
郝伟杰没有拒绝,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郝大根也没有说什么,俩孩子之间的事,他一般都不会去管。
吃完肉,沈浪把碗碟洗干净了假意拿回家,出去走了一圈又回来。
看到他回来,郝大根就知道他今晚要住在这里。
自从沈明威去世,沈浪就没有来家里住过,今天应当是小哥俩有些舍不得分别。
而实际上并非如此。
郝伟杰比较憨,不善言辞,也不爱说话,因此他们两个人只是交流了箭矢的样式,又说了几句以后常书信来往后,就睡了。
郝伟杰的睡眠很好,一会儿就打起鼾声,倒是郝大根首到九点半左右时才睡着。
沈浪这才轻手轻脚地起床,小心开门来到前屋,又无声无息地走到郝大根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