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底考的时间是周三定下的，两天后也就是周五和周六，进行高三下半学期第一次考试。
在己做好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学生们并没有特别排斥，反倒是接受了。
“disadvantage,不利条件，弱点，effect,效果，作用。”
“endless,无止境的，没完的,endless,endless,e,n,d,l,e,s,s。”
“你能不能上一边疯去，别在这烦我。”陈星予实在是忍不了了，叶永宵一下课就来他这晃荡，想忽略都难。
叶永宵可怜巴巴：“星予，好星予，救救我的物理吧，我不想再被韩姐叫办公室了，好星予，求求你了。”
陈星予冷漠脸：“我要背单词，问我哥去。”
叶永宵瞄了一眼认真做题的陈慕知，小声说了句：“不敢。”
“那去问饭团。”
饭团，叶永宵同桌范祈乐的绰号。
“我也想啊，可是饭团一下课就往办公室跑，跟他说上句话都难。”
“你也去办公室不就行了。”
“算了吧，韩姐日理万机的，哪有空管我。”
“不会是怕韩姐骂你吧，讲了多少遍了还不会做，你的脑子是被狗啃过吗。”说着，陈星予掐着嗓子，模仿着韩泠萱平时骂人的样子，演了起来。
别说，演得还挺像。
“别笑话我了。”
对于叶永宵的反抗，陈星予置之不理，还想说些什么，一抬头，“饭团回来了。”
言外之意是，别来烦我。
叶永宵见到他同桌就像是见到了救星一般，“饭团，你可算回来了，给我讲下物理题呗。”
范祈乐拿起笔，比着顾琛北刚给他顺的解题思路，丢下俩字：“等下。”
“好的。”叶永宵高兴了，终于有人给他讲题了。
“都怪小叶子，刚背的单词，又忘了。”
“烦死了，不想背。”
陈慕知：“休息下吧，适当休息也有助于提高学习效率。”
“不行，我还有好多单词都没背，再不背来不及了，上次写英语作文就有个单词没背到，导致拼错了，老师还把拼错的单词圈了出来。”
“太丢人了，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第二次。”
“我看下你的单词本。”
陈慕知翻了翻，问：“就这些吗？”
陈星予回：“后面几页都是，还有短语也记不住。”
“背单词是有技巧的，比如这个aftermath，把单词拆分开，after之后，math数学，意为后果，创伤。”
“morose，分开就是mo,rose，没有，玫瑰，就是忧郁的，闷闷不乐的，形容你现在的心情，这样是不是要好记些。”
陈星予乖乖听着，适时提问：“嗯，但是我单词和翻译对不上怎么办。”
“用联想法，aftermath，数学考砸了后果很严重，morose没有玫瑰就会闷闷不乐。”
“啊。”随后是长久的沉默，陈星予说：“可是这样要记得就更多了。”
“不用着急一点一点来，晚上我帮你把所有单词都过一遍。”
闻言对上陈慕知的视线，陈星予的星星眼一闪一闪，说：“那辛苦哥了。”
陈慕知手心轻攥，别过脸，耳尖红了。
……
摸底考没有月考、期中考那样正规，摸底考是在自己班里考的，桌子左上角贴的座位条，座位是按上学期期末考的排名由高到低排的。
陈慕知是班级第一，年级第一，坐第一排第一个。
陈星予是班级第二，年级第西，坐第一排第二个。
上午的语文卷子不难，文言文和短文阅读中规中矩，作文是‘大海’和‘合作共赢’两个题材二选一。
陈星予想了下，选择了第一个，将大海拟作人，第一人称和第三人称相互穿插，讲述了大海的一生。
下午，拿到数学卷子第一眼，出题人：顾琛北。
陈星予：嗯？
不止陈星予，六班全体学生同等疑惑。
好啊顾琛北，瞒了这么久，在这等着呢。
选择题与填空题易如反掌，不到半小时便答完，一到应用题，像是被卡住了的进度条，十分钟后还在试图理解题目意思。
真不知从何解起。
一个半小时交卷后，教室里是沉默，长久的沉默，沉默过后终于爆发出尖叫声。
“啊——去你的顾琛北。”
“骗子。”
应用题没一题会的。
陈星予本想抱怨几句，叶永宵一个飞扑打断了他的话，幸好陈星予迅速往旁边一闪躲到他哥后边，否则真要被撞了。
陈星予警告：“男男授受不亲，你可别乱来啊。”
叶永宵扑了个空，嘴里不得闲：“啊，完犊子了星予，我这回数学铁定不及格。”
“我没完犊子，除了最后一道大题，我都写完了。”
“大题，我一题都不会，我吐了呀，他妈的顾琛北，考这么难，说好的简单呢。”
“没写完吗？”陈慕知问陈星予。
“对啊，计算量也太大了，我算了三遍才算出来，草稿纸都写满了，只好写在试题卷上了。”说着把草稿纸拿出来，上面密密麻麻都是算式。
“怎么不找监考老师再要一张草稿纸？”
“怕来不及，我连手表都没看，一首在算，给。”
陈星予将手表摘下来，还给陈慕知，每次考试前他都会向陈慕知借手表，陈慕知对时间的敏感度很高，过了多久能感知。
“我猜你一定写完了对不对？”
“对。”
“我就知道。”
第二天的英语和理综题目难度都不是很大，甚至对于某些靠英语和理综拉分的学生来说太简单了。
或者说除了数学，其他科目的考试都是简单的。
同时印证了顾琛北的那句，“放心，这次题目不会很难的”。
这让数学卷的出题人顾琛北再次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班级群（ber哥禾城黑粉俱乐部）。
【叶永宵】：他妈的顾琛北，我跟你拼了。
【叶永宵】：从今天起，我与ber哥解下血海深仇。
【叶永宵】：我叶永宵势必跟你ber哥血战倒地。
【段音雁】：得，又疯一个。
【段音雁】：还有是血战到底不是血战倒地。
【池烨】：ber哥真是好演技，这回真让他装到了。
【池烨】：骗子，[大声.jpg]
【梁磬音】：口口声声说自己看过]卷子，口口声声对我们说简单，亏我还问他考什么题型。
【梁磬音】：他跟我说都是平时做到过的题型。
【同学A】：确实是平时做到过的题型，只不过难度不是平时难度。
【同学B】：平时做的（根号2+根号3=根号2+根号3），考试考的（根号2和根号3是怎么来的？），完全不在一个量级。
【同学C】：组织表示对ber哥很无语。
【叶永宵】：上高中以来，不管哪科卷子多难，从来没考过不及格，现在好了，一血交代在这了。
【池烨】：额……那你是有点惨。
【叶永宵】：己经想好怎么跟我妈解释了，[大哭.jpg]
【段音雁】：不要放弃，万一及格了。
【叶永宵】：段姐，不用安慰我了，我大题基本上都空在那，想随便写几个公式都不知道写些什么。
【梁磬音】：往好的方面想，可能不止你一个不及格。
【池烨】：话说回来，那道立体几何你们有思路吗？
【梁磬音】：呵呵，我在那想了十几分钟，屁都没想出来。
……
陈星予一条一条看过群里的消息，除了上方对顾琛北不友好的言论外，后面都在讨论题目，不妨碍几位学生插了几句奔溃的言论。
他放下筷子，跟在下面发了一条。
【咸味菠萝】：其实ber哥出的题就是计算量大、思路不好找，其他都不难的。
一秒一到两条的群消息出现在五秒钟的停滞。
【叶永宵】：[超大声.jpg]
【叶永宵】：不难？星予你别替他说话，这种人不值得。
陈星予：“……”看来这次考试对小叶子的打击不轻。
“群里在讨论昨天考的数学卷子，哥大题的答案你还记得吗，记得的话你回下他们，他们每个人算出来的答案都不一样。”
陈慕知将嘴里的食物咽下去，没什么情绪地说了句：“记得。”
陈星予将手里的手机递过去，群里有发题目，陈慕知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打趣道：“你忘了，我过目不忘。”
“哼，就你了不起。”陈星予靠在椅背，懒洋洋说道：“你说，我打字。”
陈慕知觉得可爱，“好。”
陈星予本来是己经将答案忘了差不多的，听到他哥报答案，一点点回忆出了自己写下的答案，跟着一个个对过去。
“嗯，我发群里了。”
发完后，陈星予低头认真干饭。
不到一分钟桌上的手机响了一声。
陈星予看到微信显示一个联系人发来一条消息，没理会，等吃完饭才点进去。
【叶永宵】：你不在宿舍？！
【咸味菠萝】：对啊，我在食堂。
【叶永宵】：我在你宿舍，等你回来。
【咸味菠萝】：哦。
然后，陈星予在联系人列表里点开一个章鱼哥摊手头像的人。
【咸味菠萝】：明天开学，要不要我帮你拿行李？
那边似乎在忙，过了好久才回。
【请开始你的表演】：不用，没多少行李。
陈星予心想，你自己说不用的，明天可别找我。
“星星。”
一个声音将陈星予唤回神，“走路别玩手机，小心摔跤。”
陈星予将手机收好，熟稔地搭上那人的肩，“不是还有你嘛，哥，你不会让我摔跤的，对吗？”
明明是略带逗弄的语气，听在陈慕知耳里，仿佛一根毫无攻击力的羽毛在他心尖上撩拨逗弄，而他却毫无抵抗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