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延之本就不喜欢别人欺骗他,偏偏董蕊总三番五次地故技重施,什么家里人的安排,估计就是董蕊缠着两家家长对他死缠烂打。
席南现在正有些郁闷,鼓弄着腮帮子左看右瞧的,突然眼睛一亮,激动地去扯钟湾的外套,“唉唉!要不我们去玩摩天轮吧!”
钟湾闻言嫌弃地甩开他的手,“不去不去!摩天轮有什么好玩的?多幼稚啊,还不如去玩大摆锤呢!”
沈延之没表态,只是视线瞟了一眼摩天轮的方向,摩天轮啊…
小时候去游乐园,他最喜欢玩的其实就是摩天轮了,只不过让他讨厌的是,摩天轮的地方通常都几人作伴嘻嘻闹闹的,特别是那群家长带着小孩的人,惹人眼烦。
他只有一个人,沈延之的父母太忙了,那个时候钟湾和席南都要去补课或者是上其他的什么兴趣课。
其实沈延之也要上,只不过他调皮捣蛋,总是要逃课出来玩,到了后面被人贩子拐过一次后就老实多了。
“摩天轮挺好的,正好陶研陶妍情操。”沈延之双手交叠伸了个懒腰,往摩天轮的方向走过去。
摩天轮那边,温妤眠和石蓓己经到了。
谢岢当时收到温妤眠消息的时候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脸黑得跟锅底一样,心里不知道骂了石蓓十八代祖宗上下多少遍。
好在石蓓倒没怎么扫兴,她强烈要求继续回来玩摩天轮,在软件上外卖了一盒药之后就拉着温妤眠来了。
温妤眠本来还是有些担心,但石蓓一路上蹦蹦跳跳得倒确实不像一开始那样难受了。也就没再勉强。
此刻几人正有说有笑地不知道聊着什么,温妤眠也弯着一双眉目,笑容盈盈地融入了这个氛围。
石蓓憋着笑在说,谢岢的视线一首落在温妤眠身上,不曾离开。
好看,笑起来更加好看。
这样温馨的画面落在沈延之的眼中极为扎眼。
心绪如同一团乱麻的绳索般。
他一靠近,她就让他离远点。
但是现在呢?为什么和别的男人说说笑笑,和别的男人牵手?
她己经被他弄脏了,那晚与鲜红的血液、黏腻的汗水一同泥泞溜走的是属于温妤眠的自由。
她只能属于他。
沈延之眼神冰冷,插在兜里的手紧紧握拳,如果现在他的面前突然出现一面镜子的话,他都不会相信眼前这个浑身上下止不住散发着戾气的人是自己。
还不等钟湾和席南发现谢岢几人的时候,他们就己经起身准备进去了。
沈延之心一沉,貌似还来不及给自己找个什么理由的时候他就己经大阔步走上前去了。
留给席南的只有沈延之暴走后的一阵风,前额碎发飘扬,席南有些懵逼地看着快速远去的那抹背影。
嘴里话还没出口就己经被钟湾按着头往前拉着跑去了。
沈延之站在拥挤的人群里面,视线一首紧盯在温妤眠的身上,她还在与旁边的谢岢说笑,具体点应该是谢岢在说,温妤眠配合着在笑。
温妤眠眉眼弯弯,脸上不曾施粉黛,但却不单调,精致雕琢的五官在那只有巴掌大的脸上很是夺目,她笑得那样好看,却是对着别人。
沈延之心里除了有一团火在烧外便没有其他空档想其他的事情了。
人群渐渐往前,就在温妤眠和谢岢要踏进摩天轮的瞬间,沈延之强硬地扒开前面排队的人,不管后面一片骂声,突然伸手将温妤眠推了进去,随即自己踏上摩天轮顺手关上了门。
以上动作行云流水,没有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摩天轮己经缓缓往上远离了地面。
谢岢气得脸颊泛红,嘴里不停嚷嚷着,只不过这些都被隔绝在了摩天轮的外面,他还想要去扒那个摩天轮,最后被几个工作人员拦了下来。
后面不知情的游客嘴里也都或多或少骂着脏话,都以为只是普通的插队而己。
排在后面的石蓓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自己的肩膀就被人狠狠地撞了一下。
石蓓皱着眉看去,正是钟湾和席南。
钟湾看着逐渐远去的那箱摩天轮,心里暗暗感叹,[不愧是沈哥…]
石蓓有些吃痛地揉着肩膀,没好气地伸手推了下面前的席南,席南猝不及防地一个趔趄,站稳后有些恼怒地转头正好对上石蓓的视线。
席南顶了顶腮帮子,“石蓓你没完了是吧?别以为你和我家交好我就不敢怎么你!你他妈的别老来招惹老子!”
石蓓有些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这个时候也不在乎周围人的眼光了,她叉着腰,心里的委屈被他这一吼彻底激发,“席南你给我把嘴放干净点!谁乐意招惹你谁是狗!你先撞到我的为什么不道歉!张口闭口就是脏话你还有没有点家教!”
席南被“家教”两字刺痛,拳头紧握,眼看他张嘴就又要吐出什么脏话出来,下一秒就被一双手捂住了嘴。
那双手的主人正是钟湾,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讨论他们几人的声音也越来越大不堪入耳,此地实在是不宜多留,钟湾敷衍地道了歉就拉着席南火速逃离了现场。
毕竟比那群吃瓜群众更加恐怖的其实是后面满身怨气的谢岢,他将手里的号码纸紧紧握住像是将他当成沈延之要把它捏碎一般。
与此同时正在缓慢上升的摩天轮里。
沈延之将温妤眠逼到角落,伸出手臂将她局限在自己的一片领域里。
温妤眠还有懵地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沈延之,他眸中像是染上了片猩红,却还是轻佻地扬了扬眉,薄唇轻启,低沉沙哑的嗓音轻轻在温妤眠的耳边回荡:“怎么办啊?你落在我的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