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麒麟突然转身离开,沈无眠瞬间又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之下。
他敏锐地感觉到,定注卓玛儿媳的目光依旧紧紧锁定在自己身上,那眼神仿佛一根根尖锐的刺,让他如芒在背。
一次又一次被她那充满敌意的目光注视着,沈无眠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当下便毫不示弱地用眼神回敬过去。
沈无眠的眼神,犹如一头在暗处窥视猎物的野兽,冰冷而残酷,透着对生命的漠视。
那毫无温度、仿佛没有一丝人性的眼神,让定注卓玛儿媳心里一紧,对沈无眠的敌意愈发浓烈,暗自猜测起沈无眠究竟是什么身份。
两人之间眼神的暗流涌动,仿佛让帐篷内的空气都瞬间凝固了几分,气氛变得压抑而紧张。
黑瞎子察觉到这微妙的异样,原本打算首接离开的动作戛然而止。他伸手一把拉过沈无眠的胳膊,拽着他就往外走,嘴里还念叨着:“小老板,走了。”
与此同时,黑瞎子心里暗暗吐槽,陈雯锦那个女人警惕就警惕呗,搞得这么明目张胆干什么。
眼前这位可是个发起火来,自己还在车里就敢烧车的主儿,真不怕计划才刚开始,就被沈无眠这家伙一把火给搅黄了。
最后,沈无眠还送给定注卓玛儿媳一个看死人般的眼神,这才顺着黑瞎子力道出了帐篷。
刚一走出帐篷,就看到无邪叫住了张麒麟,一副有话要说的模样。
“看来啊,无邪有话要跟你说呢。”黑瞎子拽着沈无眠的胳膊,来到张麒麟近前,语气一波三折,带着几分调侃,“要不还是瞎子我去吧,瞎子我啊,天生就是个劳碌命。什么小农小院的事儿,一看就是瞎子我该去操心的。”
沈无眠搓了搓胳膊,感觉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他心里犯嘀咕,是自己思想不纯洁了吗?怎么觉得黑瞎子这话阴阳怪气的呢?
黑瞎子说完,拍了拍张麒麟的肩膀,然后拉着沈无眠就要离开。
沈无眠下意识地跟着黑瞎子走,走出一段距离后,才反应过来,猛地挣脱开黑瞎子的手,大声说道:“喂喂喂!等等,你拉着我做什么?我可没答应去兰措。”
“走吧,小老板,就当陪陪瞎子我,成不?”黑瞎子又揽住沈无眠的肩膀,半推半就地把他往车上带。
黑瞎子可不想把沈无眠留在营地,张麒麟被无家小三爷缠着,万一陈雯锦趁这个机会试探沈无眠,再把人给惹急了,那可就麻烦了。
可一想到还要坐车,沈无眠那是满心抗拒。
这几天大部分时间都在车上度过,这车又不是房车类型,坐起来别提有多难受了。
“黑瞎子,我不去!嗯!你大爷的!”在车门处,沈无眠挣扎磨蹭着,一个没注意,首接被黑瞎子粗暴地塞进了车里。
“砰!”车门被黑瞎子干脆利落地关上,他动作飞快地钻入驾驶室,发动车子,带着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地前往兰措。
“No!!!No!!No!!!!”被关进后座的沈无眠,趴在车窗上,看着车子缓缓发动,发出猫猫抗议咆哮·JPG。
那动静,把正在和无邪交谈的张麒麟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张麒麟罕见地露出无语的神色,嘴角微微抽了抽。
“张麒麟!救我!一只小鸡!不,十只!!!”沈无眠发出最后的挣扎,试图引起张麒麟的帮助。
“噗,哈哈,小老板,你太有趣了!”开车的黑瞎子首接被逗笑,看到张麒麟当真有要过来的迹象,赶紧伸出一只手摆了摆,同时猛踩油门,“哑巴,不用管,人我带走了!”
车子扬起一阵沙尘,驶离而去。
张麒麟注视着逐渐消失在视野中的车子,薄唇轻抿,然后转身离开,没有理会还想说些什么的无邪。
见下车无望,沈无眠彻底没了形象,像一滩烂泥般瘫倒在车后座上。
可越想,他心里就越憋屈,一股无名火在胸中翻涌。
现在不都很流行发癫文学吗?
哼,既然如此,那不如就“癫”起来!
沈无眠猛地一下坐起身来,清了清嗓子,操着那略带怪异的戏腔,正式开启了“发癫”模式:“做一只吗喽,做一只潇洒的吗喽,混吃蹭喝乐逍遥,甩他们大逼斗~”
这一嗓子喊出来,正开着车的黑瞎子手一抖,车子轮胎在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好在黑瞎子反应迅速,及时稳住了方向盘,这才没让车子侧翻,避免了车毁人亡的惨剧。
“做一只吗喽,做一只清醒的吗喽,认清自己若不足,那也只能私密吗喽~”
然而,沈无眠的声音并未就此停止,反而像上了发条一般,就这两句不断循环往复。
黑瞎子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太阳穴也随着那魔性的歌声不断跳动。他拼命告诉自己,要冷静,要忍耐。
算了,让沈无眠发泄一下也好。毕竟是自己强行把他带上车的,他心情不好,也没大吵大闹,更没动手,只是开腔唱两句,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这又算得了什么呢?根本不算事儿!
才怪!!!
可当听到第18次循环时,黑瞎子彻底绷不住了。
他感觉自己的脑袋都要被这歌声洗脑了,甚至开始出现幻觉。
恍惚间,他觉得身边的副驾驶上坐着一只吗喽,正一脸跃跃欲试地盯着他,随时准备给他两个大鼻兜。
“小老板,停!别再唱了!是瞎子我的错,我不该强迫小老板你。等回去之后,我请你吃顿大餐,只求你别再唱了,行吗?祖宗!”
黑瞎子终于绷不住认怂了,他头一回觉得,这戏腔原来也可以如此难听。
沈无眠斜睨了黑瞎子一眼,这才终于停下他那洗脑的“吗喽之歌”。
他伸手开了瓶水,咕噜咕噜灌了几口,润润干渴的嗓子。
黑瞎子长舒一口气,心里想着:可算停下了。他一脚油门踩到底,只想快点赶到兰措拿到瓷片。等回去之后,就把沈无眠丢给张麒麟看管,自己则要去找个清净的地方,好好洗洗被这歌声污染的耳朵。
黑瞎子真怕待会儿开口说话,一不注意吐露嘴,来一句:我是只潇洒的吗喽。
那太社死了!
因为沈无眠的原因,几个小时的车程,被黑瞎子首接缩短一半,按照线索来到有瓷片的位置。
那是家小商铺,里面的设施很有年代感,他们进来的时候,店铺老板整无聊的打着气球。
一进来,便注意到那副挂在墙上格外明显的壁画,瓷片就那么明晃晃的粘在画上,代替画上的两座山脉。
黑瞎子凑道老板面前,“老板,忙着呢?我观那副画不错,买不?我出五百,收。”
老板打着气球的手不停,嘴里叼着烟,不屑的开口:“不卖,那是我父……”
“五倍!”黑瞎子首接加大筹码。
老板眼珠眼珠转了转,斩钉截铁:“不卖!”
沈无眠没去关注黑瞎子与老板的交涉,而是在看柜台上商品。
随手拿起一瓶饮料,一看日期,过期一个月了。
拿起一包薯片,看看日期,过期了一个星期了。
在拿起一包奶糖看看,豁,过期五个月了。
沈无眠不信邪,左看右看,最终拿起一瓶矿泉水,看看日期,豁!好家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连水都过期一年了。
这店开的是认真的吗?这么多过期物品,是不是有点太过潦草了?
那边黑瞎子和老板首接讨价到达白热化程度,己经从五倍价格升到了七倍八倍。
这时候门口传来一道有些耳熟的声音:“我出十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