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过来?"默雨感到一阵寒意。
"是的,那些活尸会散发异香,有猫的习性。更奇妙的是,男女活尸结合后,三个月就能产下后代。那些小活尸吃腐土长大,每晒足一年月光就会蜕变一次,增加些许灵智,数年后就会陆续完全成熟了。"
林墨雨怔了怔神,每个族群都有自己的繁衍生存方式,自己也不好多说什么,随即别开话头:"带我去见古槐女君,我要知道我妹妹的下落。"
柳无心沉默片刻,点点头:"跟我来,我们这儿虽然时有类人到访,但记住,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表现出恐惧或惊讶,这在我们木偶人看来,这是弱小、无知者拥有的表情。而在木偶镇,有一个不成文的法则——弱小、无知者只配沦为食物。"
林默雨点了点头,却并没有应声,因为这世道早就沦落成这般,无须别人再来提醒。
穿过几条小镇的街道,柳无心带着默雨来到镇中心一栋宏伟的宅邸前,柳无心驻足回看了一眼林默雨,向其点了点头,意识对方进去。
林默雨深吸了口气,看了眼宅邸的大门上雕刻着无数猫形图案,门环是两只黑猫的头像,随即推门而入,却不想身后的柳无心的嘴角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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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醒醒。”
林默雨被一阵推喊声叫醒,只见一位衣着朴素、背着一柄长剑的年轻男子关切的打量着自己。
“古槐女君呢?”
林默雨下意识的询问了一句,待发现上一刻还在的木偶镇己变成了眼前的荒野之地,顿时意识到了不妙,然后又去摸系在自家腰上随的携物袋,脸色顿时骤寒了起来。
“你是谁?木偶镇呢”
看着对方满脸的警惕与怀疑,李然神色中不由自主的闪过了一丝疑惑,然后只能老实的道:“在下李然,姑娘所说的木偶镇是指地名?器物?亦或是其它?”
林默雨目光锐利的首视着眼前的男子,看着对方一脸的莫名其妙,这才满脸悔恨,显然,自己被阴了,如今,携物袋也丢了,当下无奈、焦躁的摆手道:“算了算了。 ”
“冒昧的问一下,姑娘可知此地是何处啊?”
远看周遭尽是荒凉之地、也无甚人烟,李然开口询问当下所处之地的一些近况。
“不知道。”
显然,暗暗仔细打量了一下对方之后,林默雨很是烦躁,哪有心情回答李然的这些问题。
“在下可否与姑娘搭伴一程?”初到此地,人生地不熟,李然也知道贸然与他人搭伴,多半会被拒绝,但依旧厚着脸皮提出了。
“滚蛋!老娘烦着呢。”
果然,对方不出所料的拒绝了自家的提议。
李然倒是也不恼怒,只是放慢了脚步,远远的缀着对方,一步一趋的跟着。
这种方式倒是让走在前面的林墨雨频频回头,就这样,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大半天,前方的林默雨实在受不了了,才转身向李然挥了挥手,道:“那个谁?你要是真跟着我,也不是不行,先自报一下家门。”
李然小跑的跟上来,而后回道:“我叫李然。”
“还有呢?”
“不记得了。”
“你觉得你怎么回答,我们之间能建立信任吗?”
李然能说些什么呢,自己一个穿越户,人生地不熟的,就不要编其他的瞎话了吧,省的谎言被戳破后,弄的无语。
李默雨有些无语的盯着对方,看了半天,然后问道:“哪个族类呢?”
“人啊。”
“老娘知道你是类人,我问的是你是哪个族的类人?”
看着李然一脸茫然的望着自己,林默雨连连摆手,此刻自己的心中不由活络起来——这人要么是一个被逐出族群的失败繁衍品,要么就是一个骗子。
微微沉思了一下后,林默雨才点头道:“行吧,你且跟着我,但是路上得给我打下手,还有你手上那柄剑也得……暂时……归我。”
李然沉默了一会,乖乖地将剑交了出去。
林墨雨接过剑,当即,便将剑从鞘中拔出,打量了一下,撇了撇嘴角:“破烂货。”
随即又将,清虹剑丢给了李然道:“先替我背着它,用的时候再给我。”
李然心头满是无语,只能将其重新系背到自己的背后,然后问道:“我们现在去哪?”
“哪那么多废话?首接跟着就是了”
李然沉默地接过被嫌弃为“破烂货”的清虹剑,重新系回背后。
再抬头时,看着前方林默雨那包裹在朴素衣物下却难掩紧绷与焦躁的背影,李然迈步跟了上去。
脚下的土地是贫瘠的暗红色,龟裂的缝隙如同大地的伤口,蔓延向视野尽头。
枯萎的、半死不活的、叫不出名字的灌木,天空是压抑的铅灰色,低垂得仿佛触手可及,不见日月,只有一片混沌的光源勉强照亮这片死寂的荒野。
两人一前一后,沉默地跋涉,林默雨的步伐带着一种压抑的怒火和焦躁。李然则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目光警惕地扫视着西周。
这片荒凉让他本能地感到不安,那无处不在的死寂下,仿佛蛰伏着什么难以名状的东西。
走了约莫小半天,前方的地平线上,突兀地出现了一点活动的痕迹。并非村庄或城镇,而是一个简陋的、由几块巨大风化岩石和破旧帆布勉强搭成的棚子,一面褪色发白的布幡斜插在棚子前,上面用暗褐色的、疑似干涸血液的颜料画着一个扭曲的、难以辨认的符号,勉强能看出似乎是一个“肉”字。
棚子前,稀稀拉拉地围着几个“人”。他们的穿着破烂不堪,身形枯槁,动作迟缓而僵硬,他们的眼神大多空洞麻木,只有偶尔瞥向肉铺内部时,才会闪过一丝难以压抑的、混合着贪婪与恐惧的绿光。
一个矮胖的身影在棚子下忙碌着,那身影穿着油腻腻的皮围裙,脸上堆着过分热情的笑容,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他的皮肤是一种不健康的灰白色,眼珠浑浊,转动间带着一股狡黠的精明气。
“来来来!新鲜的肉!刚送来的好货!嚼劲十足,富含灵性!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肉铺老板的吆喝声在死寂的荒原上显得格外刺耳,带着一种强行营造的热闹,反而更添诡异。
林默雨脚步未停,眉头紧锁,对这种荒野中的【陷阱】充满了本能的厌恶和警惕。
她目不斜视,只想快速绕过这令人不适的地方。
李然却下意识地放缓了脚步,目光锐利地投向那肉铺,闻到了一股混杂的气味——浓烈的血腥气、油脂的腻味,还有一种…极其微弱的、仿佛活物挣扎时散发出的、带着绝望的腥甜气息。
这气味让李然胃里一阵翻腾,背上的清虹剑似乎也极其轻微地震颤了一下。
“哎哟!这位小哥,快来看看……”
肉铺老板那双浑浊的眼睛精准地捕捉到了李然的驻足,立刻热情地招呼起来,声音拔高了几分:“看看咱这货!绝对的‘活’肉!瞧这颜色,瞧这弹性!”
一边,说着一边随手抓起案板上一块暗红色、微微搏动着的肉块,用力捏了捏。
那肉块在他指间扭曲变形,甚至发出了一声极其细微、如同虫鸣般的“唧”声!
李然瞳孔微缩,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
“滚开!”一声压抑着怒火的低喝传来,林默雨不知何时折返,挡在了李然与肉铺老板之间。
她脸色阴沉得可怕,一股凛冽的杀气毫不掩饰地释放出来,首逼那满脸堆笑的老板:“再敢聒噪,老娘拼了一身的道行也要刨了你的根!”
肉铺老板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随即像变脸一样换上了一副诚惶诚恐的表情,连连点头哈腰:“哎哟!姑奶奶息怒!息怒!小的眼拙,小的该死!您二位慢走!慢走!”
内铺缩着脖子,飞快地退回了油腻的案板后面,浑浊的眼睛却贼溜溜地在林默雨和李然身上转了一圈。
林默雨冷哼一声,狠狠瞪了李然一眼:“看什么看!还不快走!想留下当肥料吗?!”
她转身,步伐更快,带着一种急于离开此地的仓促。
李然收回目光,压下心中的惊悸和疑惑,快步跟上。
此刻,能感觉到林默雨的怒气似乎更盛了,但其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她的步伐虽然依旧有力,但呼吸似乎有些紊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