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离有些疑惑。
将势力发展壮大他能理解！但不入侵镜虚域，不对人族出手，他有些不太理解。
大多数妖族的愿望，不就是要占领这片更为广袤丰富的人族陆地吗？！
但见凤无欢定定的看着他，郑重其事的样子，向离虽然不太理解，却答应的很爽快：“好！老大你放心！”
管他呢，老大的话就是正确的！
人族大陆，他还不稀罕呢！
想到什么向离又劝道：“老大，你跟我一起回妖界吧，别当什么细作了。我可以想办法，把你藏起来，混出去！”
凤无欢无奈摇头：“不了，我好不容易才混进镜虚域……现在回妖界的话，父君也不会放过我的，而且还会连累了你们！放心，我没事的！”
向离沉默下去，老大说的是事实，那老妖王坏的很！
可看老大现在的样子，想来在镜虚域里混的很不好，他又如何能放心？
凤无欢见他还在纠结，态度坚决道：“我不会走的！你要真想救我，那就赶紧滚回妖界去，好好发展易辞楼，否则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向离咬牙，他点点头：“那老大，我给你留块传讯玉符，你离开妖界时什么都没带，我们联系不到你都担心死了！”
凤无欢怕传讯玉符会被发现，本想拒绝。
但想到后面应该免不了有事要同向离互传消息，便也点头答应了！
“老大，我听说镜虚域的那个女领主进阶天境了！要在半月后设流水宴邀诸君共贺。我想着等流水宴后再离开，免得提前走有失礼数！”
凤无欢微愣，领主就到天境了吗？倒是比上辈子提前了好几个月的时间，不过她是带着记忆的，有从前的经验，提前进阶也是正常。
他每日埋头干活，倒是现在才听说了这消息。
想了想，凤无欢摇摇头，语气坚决：“不行！你想个借口，今夜或最迟明日就要离开！你没去过洗妖池，身上的妖气掩盖不了多久，必须尽快离开！”
他知道向离是担心他，想在这多逗留些日子，看有没有能帮上他的！可上辈子，向离没待几天便被识破了妖族的身份！
庆幸他那时己经成了池非烟的弟子，一时身份高涨，才能暗中护得向离离开。
这辈子，要是向离的妖族身份被发现，以师尊对妖族的痛恨，以他现在自身难保的情况，向离只有死路一条！
向离见凤无欢神色严肃，知道他定有让他离开的道理，虽也担心老大，但自己留下若是会招来祸端，那他还是离开更好。
于是听话点头应下：“行，我听老大的……”
他还想说些什么时，远处有脚步声传来。
凤无欢目光微凛，连忙推了向离一把：“快走！”
向离被这一推之下，也来不及再说什么，赶忙离开。
……
等向离走后，凤无欢松了口气。
转身踏着夜色，回了烟夕居。
在踏入内院之前，他下意识的放轻了呼吸和脚步，似乎生怕会扰了里面的人。
可事实上，哪怕他再努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项圈上，随着步伐响个不停的铃铛，早就把他的行踪透露个一干二净。
内院里的池非烟在听到铃铛声后，微微挑眉，回来了？
凤无欢刚踏进院门时，就听到了清冷的质问声传来：“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他心中微惊。
今日和向离说话，确实耽搁了些时间。
凤无欢上前两步跪下，脑中转了一圈，己是想好了借口：“奴……奴去找了点吃的，所以回来晚了些。”
池非烟晃了晃手上的酒壶，漫不经意的反问：“吃的？”
凤无欢点点头，从袖中掏出了两颗鸟蛋。
自那日被许骞折辱，按在地上吃过那些剩饭剩菜后，他又好几天没进食了。
这些天他饿极了，昨日下工后，在回烟夕居的路上，看到有几株新长的野菜，以及一个鸟窝，里面有三颗蛋。
犹豫再三，还是摘了野菜，掏了鸟窝。
他不知道自己下一顿饭在哪里。
没有人会记得他吃没吃，更没人在意他会不会饿死。
可他现在还不能死。
至少，在确定一切不会像上辈子那样之前，他还不能死！
他偷偷生嚼了几颗野菜，又吃了一颗鸟蛋后，才小心翼翼的回了烟夕居。
好在他回去的时候，池非烟并不在，他也没有因为晚回被问责。
剩的两颗鸟蛋他不舍得吃，藏在身上，想着等饿的实在撑不住的时候再吃。
池非烟看了看他手上小的可怜的两颗鸟蛋，语气意味不明：“呵……还知道自己找吃的了？那看来是饿不死了。”
凤无欢有些忐忑的举着那两枚鸟蛋。
领主恨他，虽没说过要饿着他，但仆院的那些人不给他食物，领主想来是知道的，也默许了。
如今他自己未经允许，去找了食物，领主她大概是生气的？
凤无欢像做错事了般，有些战战兢兢的开口道歉：“对不起……奴没经过您的同意，就擅自去找了吃的……请领主责罚！”
池非烟蹙眉，她说不让他找了吗？怎么又请罪上了？
不过她也没在意，这人的饥饱温寒，早就不值得她关心了。
今日在院中等他，是有其他事的。
她起身，上前两步，用手指挑起他的下巴，迫使他微微抬头，然后顺着他的请罪之言开口询问：
“嗯，那你说，我该怎么罚你呢？”
凤无欢抬头，仰望着眼前的女子，他很少有机会能这么近距离的看她，大多数时候，面对她时，他都是微微低垂着脑袋的。
尽管他很想仔细看看她，却不敢，怕惹她不喜。
此时被迫抬头，望着这朝思暮想了无数岁月，近在咫尺的容颜，他长长的睫羽止不住的微微颤抖起来。
池非烟的五官线条并不似寻常女子那样柔和，带着些微微的锋芒与英气，轮廓分明，利落清冷。
这样一张脸，笑起来的时候会很好看！
但面无表情时，会给人一种难以靠近的感觉，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冷淡。
所以，在她这样面无表情的注视下，凤无欢的一颗心便渐渐开始有些慌乱起来。
“领主……想怎么罚都……都可以！”
池非烟松开抵住他下颚的手指，然后手中多出了枚微褐色的丹药来。
“我观你气息，应该快到地境了吧？呵……这么年轻的地境，很是少见，若能继续修炼下去，十年之内，有望冲击天境！”
“只可惜……你没有那个机会了。凤无欢，此为碎灵锁脉丹，服下后会破坏你的根基，让你修为再也无法寸进，永远停留在人境！”
池非烟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凤无欢的神色，这些日子里，他不是一首在装温顺吗？
如今看他还装不装了！
上辈子这人在修炼上异常勤奋，对变强的追求也异常执着，加上他天赋绝顶，还真的在十年内，到了天境！
要知道，她如今三十有六，才在昨日突破到天境，即便如此，放眼整个人族大陆，她都能算的上是天纵奇才了！
许多修士近百年都停留在地境，甚至停留在人境的也比比皆是。
可凤无欢，上辈子在二十八岁的年龄便到了天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