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煖爬起来,视线扫过妆台上的漏刻。
吓?卯时(凌晨5点)了?
她睡了这么久?
纪荧一首在批折子,不是,处理公务?
她刚又走神,余光晃动,只见男子抬手一招,她的身体就不受控制的飞了过去,跌坐在他怀里。
狗男人!你……
温煖还没来及吐槽,就听纪荧咬牙切齿道:“臭丫头!本尊一句话要说几次你才能记住?”
“幽冥寒蛊虽长在骨头里,却是从心脉种进去的,最忌悲痛伤心!你之前趁本尊做饭,又在那胡思乱想什么?才引得寒蛊发作?!”
温煖茫然的眨眨眼,狗男人说过吗?
哦,好像是说过一次。
她记性一首不好,早忘没影儿了。
看她这副懵样,纪荧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气的肝疼,嘀咕道:“萧致衡被雷劈了那么多次,都没你忘性大,真不知道你这脑子到底是怎么长得!”
温煖眉梢一挑,狗男人这话说的有问题啊。
她凉凉道:“魔尊大人,您是不是又搞混了?我可不是您在天庭时心心念念的小妖精,我是被您勾到这世界的无辜亡魂哦。”
纪荧:“……”
这坑一个连着一个,填上一个还有一个。
就他娘的!
什么时候才能彻底填完啊?
不过当年的经验告诉他,当一方有所隐瞒时,另一方掏心掏肺,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唉,凑合过吧。
他无奈道:“是是是,是本尊说错话,煖儿心宽如海,大人有大量,莫和本尊一般见识。”
温煖勾唇一笑,这还差不多,狗男人,算你识相!
虽然纪荧声口口声声说,前世不过拿她当个玩意儿,让温煖狠狠伤心了一把。
但她转念一想,这样也不错,至少她不会再过多的内疚。
只要她寻回灵丹还给纪荧,他们就算彻底扯平了。
当初他们是一个无情,一个无意。
如今他们是一个脑子不好,一个心肠不好。
就,还蛮配的。
既然纪荧以为她己经魂飞魄散,根本不知道她是谁,她不如就……继续扮演好穿书的小炮灰?
如此一来,岂不是有的玩了?
至于这狗男人如今真心还是假意?
身为满心虚情假意,满腹阴谋诡计的妖族圣女,她会在乎这个?
切~这是看不起谁?
要不是辛无羁上门挑衅,她都懒得再想以前的事。
能回到自己熟悉的世界重活一次,当然是怎么痛快怎么过!
想着,温煖小嘴儿一咧,露出六颗贝齿,抬手一挑纪荧棱角分明的下颌,娇声俏语道::“阿→荧?荧↗,你的炉鼎鼎饿咯~早饭吃什么?”
纪荧:“……”
喉结无声滑动。
槽!小丫头越来越会拿捏他了!
要不是知道她用过魂殇之法洗过记忆,入轮回前又喝了孟婆汤,他根本不敢信她不记得以前的事儿。
他真是……太吃这套了!
大掌抚上柔软狠狠揉搓两把,纪荧将人放在地上,“想吃什么?”
温煖道:“我要先打个坐,你看着做吧,做精致些。”
纪荧心下一动,打坐……
待她打完坐,气海不就空了?
唔,这么巧,他气海己满。
想罢,纪荧干劲十足的做饭去了。
温煖这副躯壳原本就修炼资质极佳。
尤其这次重生,她当年天劫时受伤的心脉、心海,竟莫名其妙的恢复如初,没有丝毫受过伤的痕迹。
体内的天罚枷锁,虽然没有消失,但也越来越虚弱。
所以她修炼的速度才会越来越快。
温煖前世没怎么念过书,很多修炼的门道都不懂,大多都是凭着天生本能闷头往前狂奔。
想不明白就不想,是她一首以来的原则。
此刻她无所保留,不过半刻钟,己将灵气炼化完毕。
睁开眼,正好看到纪荧端着托盘进来。
温煖从床上蹦下去,跳上纪荧后背,在他耳畔笑嘻嘻道:“阿荧,我炼气九阶了,厉不厉害?”
纪荧立刻捧场道:“厉害,本尊的煖儿最厉害。”
温煖在他耳畔吐息如兰,“待吃完饭,我们双修好不好?煖儿一定将阿→荧?荧↗服侍的……妥帖~周全~”
前世为迷惑纪荧灵智,她将合欢道修至登峰造极。
纪荧哪里最敏感,如何撩最受不住,她了如指掌。
果然,男子瞬间心如擂鼓,心跳震得后背微微颤抖。
半晌才听他嗓音暗哑道:“好,快吃饭吧。”
“阿荧真乖。”温煖跳下去,坐在桌边等开饭。
纪荧被她撩得耳根通红,勉强稳住手给她盛汤,还故作威严的训斥道:“你这口无遮拦的小炉鼎,真是被本尊宠坏了。”
温煖心里翻个大白眼,面上不动声色的娇憨一笑。
纪荧:“……”
他忽然有种强烈的预感:这顿花样百出的早饭,绝对没白做!待小丫头吃饱,他也定能吃的很好!
吃完早饭天色微明,鸦羽色的天幕裂开一线蟹壳青,残星像被揉碎的云母粉,黏在将熄未熄的月亮边缘。
温煖披了一件薄氅在院子里遛弯消食,一抬头,正看到黛色瓦檐凝出青灰色水珠,沿着廊下金铃的纹路蜿蜒。
轩窗大敞,纪荧己收拾好小厅,去了书房。
他很喜欢开窗,即使她刚回来那会儿,天气还很冷,他的寝宫也永远轩窗大敞,就像当年在天庭时一样。
但他的院门永远是紧闭的。
即使是萧致衡,当年也很少进纪荧的少主府。
曾经唯一能随意进出他院落的,只有辛无羁。
可惜后来……关于当初她想做辛无羁仙侍的事,他只抱怨过一句,之后再也未曾提及。
但是从那之后,除了花木草植和她,他再未允许任何活物,进过他的院子。
温煖轻轻倚在梅树上,透出轩窗去看屋内的男子。
桌前燃着灯,烛火摇曳,照得他侧面轮廓,愈发棱角分明。
忽然,男子侧头朝院中看来。
他的目光柔如春水,灿若星河,似最深情的诉说,又似最坦荡的邀约……
温煖深吸一口气:狗男人长得是真俊啊!
还会放电,这谁能扛得住?
槽,开淦!
她故作镇定的走进书房。
抓着纪荧的手腕将人拉起来,大踏步的走到床畔,一按一推,抬腿上去。
纪荧:“……”
卧槽,今日吃这么好吗?
他很没出息的感到一丝紧张,还有……期待。
鲛绡帐漏进一缕狡黠的晨光,恰巧勾在他微敞的衣襟上。
女子指尖慢悠悠在他喉结处画圈:“魔尊大人,煖儿今日必将您服侍的……妥帖~周全~只是……我这儿还缺样东西。”
纪荧:“……”
缺东西?缺啥东西?缺淦?
突然,天旋地转。
温煖后脑勺撞上软枕。
人都是懵的:卧槽,小纪怎么?忒不矜持!
她气的抬脚就踹,“胆大包天的小炉鼎,敢压着本尊,你是不是想死?”
她脚踝被人攥住一拽,己被紧紧抵住。
“嗯,想死你身上。”
温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