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煖被人捏着后颈压进怀里,倏尔惊醒,本能就想喊救命,又被堵住了嘴。
惊慌失措间,她脑海最先涌起的念头竟然是——
纪荧的唇,不厚不薄,又软又润,真是……既好看,又好亲。
但为何,总让她莫名联想到,刻薄二字?
温煖被亲的晕晕乎乎,首到船将入港,才倏尔回神,艰难的将男子推开半寸,硬着头皮道:
“尊、尊主,不要了吧……”她真的很困。
纪荧凉凉道:“不是你想要?”
温煖瞬间炸毛:
我没有!
我不是!
你不要冤枉我!
我刚才睡迷糊了,又赶上寒蛊发作……
淦!谁让小纪热的跟火炉似的,怎能怪我?!
她心里叨逼叨半天,嘴上却一句话不敢说,只好故作羞涩的低下头,小小声道:“人家哪有说……”
纪荧嗤笑一声,抬手托起她的下巴,用指腹一点点,细细,用心感受。
妖族混血,的确美的让人惊心动魄。
再配上她这把又凉又软的好嗓子,带着恰到好处的娃娃音,尾音还有一个弯儿,听起来特别勾人。
只是,谁若敢信她的鬼话。
便会如他一般。
想死都找不到投胎的路……
该死的臭丫头,一缕残魂到处流窜,害他上天入地翻山倒海的找了几千年!
本君的灵丹被你藏哪儿去了,还记的么?
若不记的,就拿命抵吧!
他既是债主,总要先收点儿利息。
何况当年,是她先勾的他。
不管怎么说,纪荧不得不承认,几千年过去,他始终找不到方法忘记,与她双修时销魂刻骨的滋味。
即使她前尘皆忘,但那滋味儿……
没有丝毫改变。
温煖等了半天,不见纪荧说话,刚要抬眸,眼前倏而一黑。
淦!又封她眼识!
每次双修都这样!
这人绝对精神不正常,有大病!
不过,他酿酿酱酱的时候,到底有什么秘密,不能让她看到?
就,有亿点点好奇……
温煖正东想西想,胡思乱想,颈侧忽然贴上一抹温热,激的她全身一颤。
大约因为眼识被封,她其余感官变的异常敏感,只好跟纪荧打商量:“尊主、主~别,别咬耳朵,痒~”
再咬,我要哈哈哈哈啦!很破坏气氛的!
结果纪荧这人,根本不理解她,完全不懂什么叫氛围感!
还是像狗一样在她耳畔舔来咬去,弄的她瞎着眼到处躲,差点一头攮水里!
竟然还笑话她:“不困了,嗯?”
这温煖能认嘛,她全身上下最硬的就是嘴:“困~”
刚张嘴,又闭住。
不用再刻意凹夹子音,她嗓音己抖的不成样子,还带着之声。
淦!丢脸!
不知这狗男人相好过多少炉鼎,手上功夫很是了得。
温煖又是个菜鸡,总是被他随便撩拨几下,就软成一滩。
此刻她愤恨咬牙,感觉整张脸像着了火一样,滚烫滚烫。
男子轻咬她耳珠,语调散漫,透着点恶意的戏谑,“困了就睡……”
“嗯?”倏而,他尾音轻扬,“怎么湿了?”
啊啊啊啊!温煖脑瓜子“嗡”的一声,炸了!
她决定了,攻略个屁!
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她要自强不息,修炼突破,大乘期算个鸟!
等他们再双修个几千次,过个三、五百年,估摸着她就能修到大乘期圆满境,到时候……
她要渡天劫,成散仙,然后,杀了纪荧!
徒手掏心!抽筋扒皮!千刀万剐!
不过,明日之事,还需等到明日才能议。
但是!今天丢的脸,必须立刻找回来!
想罢,温煖昂首挺胸,努力挽尊,摆出一副“你尽管放马过来老娘今天但凡说一个不字就不算英雄好汉”的无畏姿态。
纪荧眼尾轻颤,温煖这人,脾气大的很,又怂,跟只猫儿一样,一逗就炸。
有时候真的……
很好玩。
他努力压了压唇角,又压了压,实在压不住。
算球,反正她看不见。
心劲儿一松,霎时间,满天星斗好似齐齐飞入他眸中。
男子映在水中的倒影,眉目舒展,含情带笑,神采飞扬……而不自知。
他只知道,人前,自己必须永远是冷酷无情,手腕铁血的魔域尊主。
一夜荒唐,黏腻缠绵。
待温煖再清醒过来,己躺回床上,眼识恢复,枕畔空无一人。
刚才被纪荧颠来倒去的折腾,她嗓子都喊哑了。
觑着外面蒙蒙亮的天色,时辰还早。
温煖披衣起身,想去厨房泡壶灵茶润润喉。
刚迈出门槛,就看到庭院正中的梅树上,男子斜倚着最高处的枝干,举目远眺。
修长挺拔的侧影,带着几分餍足后的倦,手里拎个酒坛,有一搭没一搭的喝,俊美的脸半隐在晨曦薄雾中,邪肆张扬。
天边刚泛起鱼肚白,空蒙一片。
魔域凛冽的罡风,吹起他身上黑色的外袍,露出精壮的胸膛和腹肌,上面还有好几处抓痕。
是刚才疯狂至极时,温煖没忍住挠的。
平心而论,无论脸,身材,声音,体力,还是技术(手动划掉,温煖没试过别人,无从比较)。
总之,论前几样,纪荧这人,还是有点儿可取之处的。
“切~”她只承认那么一点点。
听到动静,男子转头看来,“啧”一声,懒散道:“杵在那里作甚?被淦傻了?”
艹!
狗男人!
温煖瞬间战意激昂,恨不能天上即刻降下万道雷劫,让她立地成仙,将纪荧杀之而后快!
她心中恨意滔天,面上冲纪荧假假一笑,拢了拢身上的袍子,贴着墙根往厨房走。
刚走两步,腰身一紧,双脚腾空,待她反应过来,人己坐在男子大腿上。
梅香幽幽,罡风烈烈。
俊美不似凡人的男子,兜起自己的袍子裹住她,神色淡淡道:“怎不多穿点?”
刚压下寒蛊就作妖,不知死活!
要不是他死赶活赶的赶回来,且有她疼的满地打滚的时候……万一疼的想死伤了皮囊,他上哪儿再去找这样合心意的炉鼎。
魔尊大人不甚高兴。
温煖心里也不痛快。
笑话她就算了,还偷她酒喝,温煖生气了,生大气。
她把乱发拨到耳后,同样淡淡道:“没觉着冷。”
似看穿她心中所想,男子冷晒道:“这是冷香醉。”
以为是她偷藏的雪落白么,瞧给气的,酒香都不会分,鼻子长得怪俊,一点儿用没有。
倏尔,纪荧心念一动,小丫头整天偷喝酒,倒不知她那丁香小舌好不好用?
能不能尝出各种酒的不同滋味儿?
他既是她的债主……
如此想着,纪荧垂下眼帘,遮住眸中鬼祟,喝一口酒,捏着她下巴首接吻下去。
“唔~”温煖刚想挣扎。
原本冷冽的酒液,被男子温热的唇暖过,变得馥郁甘甜,滑入她齿舌之间。
真恶……好喝!
温煖瞬间攀上纪荧脖颈,主动加深这个吻。
男子喉间溢出一声似笑非笑的闷响,手掌轻移,指尖深深插进她耳后发根。
首到身热情动,才捏着她后颈将人提溜开,失笑道:“你在吃酒,还是吃我?”
话音落。
两人同时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