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棋局展开的瞬间,九霄云层被撕成碎片,露出其后璀璨星海。萧战残魂踏着龙吟跃上苍穹,脚下每步皆绽开金莲,莲心燃着焚尽轮回的混沌之火。他手中弑神刃己非实体,而是由十二道烛龙精魄拧成的光刃,刃锋过处,空间如帛裂开永世难愈的漆黑伤口。
"大司命,可识得此阵?"萧战振臂长啸,归墟七十二岛应声崩解。岛基处浮出九百根缠满符文的青铜柱,每根柱顶都钉着具巫祖尸骸。尸骸心口插着的龙鳞剑嗡嗡震颤,剑穗上挂的正是太虚观历代弟子的本命玉牌。
大司命章鱼头颅喷出腐毒黑雾,龙尾扫过之处,海浪凝成万千冰矛:"不过是我玩剩的锁魂阵!"冰矛破空时,矛尖竟浮现被炼化的洞天生灵哀嚎的面容。
萧战不避不让,任冰矛穿透残魂。金光迸射间,残魂碎成漫天星砂,每粒砂中都跃出个持剑的萧战虚影。九百虚影结周天剑阵,剑气纵横编织成网,将黑雾切割成嘶吼的碎片。
"你当本尊九百年轮回是虚度?"所有虚影齐声开口,声浪震碎三座观星台。星砂童子突然第三目暴睁,瞳孔中射出建木虚影,将正要重组的大司命钉在青铜柱上。柱顶巫祖尸骸突然活化,腐烂的手掌扣住大司命咽喉,指尖燃起萧战本命精血所化的红莲业火。
海底传来闷雷般的轰鸣,青铜神树根系破浪而出。每根树须都缠着枚血色星辰,细看竟是萧战轮回中舍弃的心窍。星辰接连炸裂,释放的灵气在棋局上拼出完整的河洛星图。殄文少女手中玉珏应声飞起,化作钥匙插入星图中央。
"开天闸!"萧战残魂重聚,弑神刃劈向星图裂缝。霎时银河倒灌,被吞噬的三千小世界如流星坠落。每个世界残骸中都站起个萧战斩三尸时遗留的道身,手持各异的法器结成诛仙大阵。
大司命发出濒死的尖啸,龙尾炸成血雾挣脱禁锢。它章鱼头颅裂开七张巨口,吐出孕育万年的本命毒珠:"要死便一起......"
"晚儿!"萧战突然暴喝。慕晚所化青鸾长鸣着俯冲而下,体内封龙钉尽数离体,在虚空拼成囚天棺椁。毒珠击中棺椁的刹那,慕晚双翼尽折,却用最后的灵力将棺盖合拢。
"师尊...这次换我守你......"青鸾之躯燃成火凤,烈焰中浮现慕晚初入师门的笑靥。火舌舔舐棺椁,将毒珠炼成璀璨的琉璃舍利。
萧战眼中赤芒暴涨,弑神刃引动九天神雷劈下。雷光中浮现他九百世轮回的记忆画面:昆仑墟顶独对天劫,归墟深处剜心镇海,甚至亲手将慕晚灵魄封入凡胎。所有苦痛化作刃锋处一点寒芒,刺入大司命第三目时,整个洪荒棋局开始坍缩。
星砂童子突然张开深渊般的巨口,将被重创的大司命吞入腹中。他额间裂开萧战魂印,双手结出连初代巫祖都未曾掌握的禁术法印:"以劫为食,以罪为引,封!"
青铜神树在此刻绽放通天青光,树冠托起新生的日月星辰。萧战残魂开始消散,指尖却凝出枚玉简射入建木:"战儿,这三十六卷《逆道书》交予......"
余音未散,归墟己降下血雨。殄文少女跪在神树下,手中玉珏映出九座观星台的方位。其中最近的那座台上,星砂童子正在炼化体内躁动的大司命残魂,每道溢出的黑气都被建木根系吸收。
三日后,有渔夫在东海拾到块奇异鳞片。鳞上天然生着殄文,细看竟是萧战笔迹:"道不可尽,战不可终。"而深渊之下,青铜棺椁中的琉璃舍利突然裂开,飞出只巴掌大的青鸾,口中衔着半截带血的玉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