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白纵身一跃,抓住裂缝边缘,用力把自己拉了上去。他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狭窄的管道中,这里可能是通风系统。
向前爬行了一段距离后,秦月白听到下方传来一声尖叫。他的心揪了起来——是林晓雨。但他不能回头,现在回去只会前功尽弃。
管道里漆黑一片,秦月白只能凭着首觉往前爬。突然,他的手摸到了一个格栅。透过格栅的缝隙,他看到了下方的景象。
这是另一层楼,布局和他们那层完全相同,只是病房里的人都是孕妇。她们大着肚子,或躺或坐,眼神空洞,好像被抽走了灵魂。
首觉告诉他,位于这里的不是‘种子’。
那么她们就是对应‘种子’的‘土壤’吗?
正当秦月白准备继续前进时,他听到了婴儿的啼哭声。这声音让他浑身发冷——这就是种子层小孩的来源?
由‘种子’提供养料,‘土壤’进行孕育,而生下来的孩子将继续作为‘种子’,投入使用。
这种不断的孵化,意义何在?
但来不及多想了,他咬牙,必须快点找到出路。沿着管道继续爬行,秦月白终于看到了一丝光亮。那是通往走廊的另一个格栅。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医生的声音:“准备好了吗?今晚的实验马上就要开始了。”
秦月白心跳加速。现在才下午,为什么医生会提到晚上的实验马上开始?除非......除非这里的时间是控的。那些没有表的护士,她们遵循的并不是真实的时间,而是人为设定的循环。
这个发现让秦月白背后发凉。如果连时间都是假的,那么林晓雨所说的“七天期限”也未必可信。
首先,他得确认自己的位置。透过格栅,秦月白看到走廊尽头的电梯。那是通往地面的唯一出路。
突然,下方传来一阵骚动。几个护士推着一张担架快速经过,上面躺着一个“土壤”,她的肚子高高隆起,面色惨白。
秦月白屏住呼吸。看着这些护士推着车走过,冷漠地汇报着:“土壤032号即将孕育,请速速前往地下一层实验室。”
护士们推着车往前迅速赶去,秦月白吞了口唾沫,硬着头皮追了上去。
他爬得极慢,担心发出动静会引起下面人注意。秦月白如蜗牛般行进,小心翼翼地跟随着这帮举止古怪的人。终于看到他们进了一处房间,里面的装潢跟秦月白的病房可谓天差地别,入目尽是精致装修和顶级设备,如果不是他自己的居住环境太过恶劣,秦月白看这里,会以为自己被关在省重点医院地下。
土壤被从担架上转移到手术台上,她脸色惨白,不停痛苦呻吟,即将临盆。
这里就是实验室了。
只见实验室里除了手术台和病床,西周还有很多书柜和一张办公桌,秦月白遥遥望着桌上的一纸纸文件,呼吸加速,说不定,那里有这个副本一切的信息。
透过格栅的缝隙,他能清楚地看到整个手术过程。
几个护士熟练地为产妇消毒、穿戴手术服,动作如同精密的机器。没有任何交谈,没有任何安慰话语,仅仅是按部就班地执行着程序。产妇的惨叫在实验室的白炽灯下显得格外刺耳。
“土壤032号生命体征正常,胎儿心跳稳定。”一个护士用机械的声音报告着。
就在这时,一个身穿白大褂的男人从实验室一角走了过来,秦月白立刻认出这就是医生——他脸上戴着一个诡异的面具,只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睛。
“开始吧。”医生简短地说。
护士们立即行动起来,其中一个拿出注射器,里面装着乳白色的液体。秦月白瞪大了眼睛——那液体的颜色,和他们每天被迫服用的药物一模一样。
当液体注入产妇体内后,整个实验室突然安静了。产妇的呻吟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诡异平静。秦月白注意到她的眼神变得空洞,瞬间被夺走了生气,就像之前被制服住的杨昊一样。
“准备接生。”医生声音冰冷,一丝不苟。
护士们围在产床周围,动作整齐划一。秦月白看到其中一个护士手中拿着一个奇怪的仪器,将管道连接在了孕妇身上。
之后,是良久的死寂。偌大病房里,只余了医生操作医疗器械时的轻微碰撞声。
秦月白屏息注视着这一切,大气也不敢出。
突然,婴儿嘹亮的啼哭声响彻实验室。这哭声撕心裂肺、难听至极,像是乌鸦凄厉嚎叫和巨大蝉鸣,让秦月白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能量波动正常,”一个护士报告说,“新生命己经吸收了足够的养分。”
养分?
秦月白心中一惊。
所以他们这些“土壤”和“种子”不是为了不断孕育普通的生命,进行某种孵化循环,而是在培育一些....特殊的存在?
就在这时,产妇的身体开始发出微弱的光芒。医生立即示意护士启动那台仪器。秦月白眼睁睁地看着,一道肉眼可见的能量从产妇体内被抽取出来,注入到婴儿体内。
产妇的脸色迅速苍白,生命气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失。而那个婴儿却愈发红润,啼哭声中似乎带着狰狞的邪笑。
“母体能量转移完成,”护士报告说,“土壤032号己经枯竭。“
秦月白感到一阵反胃。这绝对是和奉神村类似的,某种邪恶的仪式。这里的确不是医院,而是一个巨大的地下实验室!他们在用这些女人的生命力量培育某种非人的存在。
医生走到婴儿面前,仔细检查着。“很好,”他说,“这个比上一个废物要强得多。看来改良配方是正确的。”
改良配方?秦月白想起了那些白色的药物。
果然,他选择不吃药是正确的。
医生的语气终于有了些波动:“上次那个废物,现在情况如何了?”
“作为新的种子,目前健康情况良好。”一个护士从容应道。
就在这时,被抱在怀中满脸安详的婴儿突然扭头看向了通风管道的方向。那双本水汪汪的大眼睛双瞳充血。秦月白瞬间汗毛倒竖。
那个婴儿,看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