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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深闺怨妇

此后的日子里,紫薇常常抱着东儿站在府门前,望着远处街道上来往的车马出神。每当看到身着戎装的士兵策马而过,她的心便会不由自主地揪紧,眼前浮现出小燕子在战场上英姿飒爽的模样,再低头看看怀中懵懂的孩子,眼底尽是迷茫与不甘。

一日,紫薇带着东儿去参加京城贵妇们的茶会。席间,众人谈论的话题自然离不开新晋的固伦镇国公主。“听说镇国公主又在城郊建了座兵营,亲自操练女兵呢!”“可不是,人家那才叫巾帼不让须眉,跟着祁将军打了多少胜仗!”听着这些夸赞,紫薇的脸色愈发难看。

一位贵妇人瞥了眼紫薇,阴阳怪气道:“明珠格格,你和镇国公主不是姐妹吗?怎么没跟着学些本事?”周围顿时响起一阵窃笑。紫薇浑身僵硬,怀中的东儿察觉到母亲的异样,哇地哭出声来。她慌乱地哄着孩子,匆匆告辞,逃离了这个令她难堪的场合。

回到家中,紫薇将自己反锁在房内。她翻出儿时的诗词画卷,那些曾被她视作珍宝的才情,此刻却显得如此苍白无力。“我到底算什么?”她喃喃自语,泪水滴落在泛黄的宣纸上,晕开一片水渍。

福尔康归来时,正撞见紫薇将书画付之一炬。火光映照着她决绝的脸庞,“这些年,我困在这深宅大院,以为相夫教子便是全部。可如今才明白,我连自己的丈夫都留不住!”她转身质问福尔康,“在你心里,是不是永远都觉得小燕子比我强?”

福尔康看着熊熊燃烧的火焰,心中五味杂陈。他从未想过,那个温柔娴静的紫薇,竟会被嫉妒和不甘折磨成这般模样。“紫薇,你为何非要与她比?”他叹气道,“你有你的好,只是...只是你不该把自己困在这一方天地里。”

紫薇却听不进这些话,她冷笑道:“好?我这般‘好’,不过是你们眼中的无用之物罢了!”两人再次陷入激烈的争吵,东儿的哭声从门外传来,却再也无法平息这场愈演愈烈的风波。而在这场争吵背后,一个念头在紫薇心中悄然滋生——她不愿再被人轻视,她也要证明自己,哪怕前方的路布满荆棘。

深夜,紫薇将熟睡的东儿交给乳母,独自提灯走向书房。月光透过窗棂洒在福尔康未写完的公文上,她的目光突然被一封密函吸引——是关于边境商贸往来的奏折,其中提及部分部族暗通北狄,意图截断粮草要道。

手指抚过泛黄的纸页,紫薇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她想起小燕子在战场上的飒爽英姿,又想起茶会上众人的嘲讽,一个大胆的念头在心底生根发芽。次日清晨,她瞒着福尔康,以明珠格格的身份拜访了户部侍郎。

"大人可知,边境商队的马蹄印里藏着多少秘密?"紫薇端起茶盏,目光扫过侍郎骤变的脸色,"听闻某些商户与北狄往来密切,这其中怕是大有文章。"侍郎额间渗出冷汗,支吾着要送客,却被紫薇拦住:"我愿助大人彻查此事,但若要我出手,得依我一件事。"

与此同时,祁云与小燕子正为新兵训练发愁。连日暴雨冲毁了训练场,粮草调配又屡屡受阻。小燕子烦躁地踢开脚边石子:"真奇怪,往日从不见这般麻烦。"祁云展开最新的军报,眉头紧锁:"有人在暗中使绊子,且对军营事务极为熟悉。"

五日后,紫薇突然求见乾隆。她身着素色旗装,怀中抱着厚厚的账本,字字泣血:"皇阿玛,儿臣近日发现,有人借商贸之名通敌卖国,更妄图断了祁将军的粮草!"说着呈上证据,户部侍郎勾结商户的往来信件清晰可见。

朝堂瞬间哗然。乾隆震怒之下,立即派人彻查,果然揪出一串贪官污吏。当祁云收到恢复畅通的粮草补给时,怎么也没想到,幕后功臣竟是整日困在深宅的紫薇。

消息传回学士府,福尔康震惊地看着正在教东儿识字的紫薇。她神情平静,指尖抚过孩子稚嫩的脸庞:"我虽不能上阵杀敌,但这后宫朝堂,又何尝不是另一个战场?"窗外阳光洒落,她发间未戴珠翠,却比任何时候都耀眼。

而此时的皇宫,小燕子握着紫薇递来的密函,破天荒地红了眼眶:"原来这些日子,你一首在暗中帮我们..."紫薇别过头去,语气倔强:"少自作多情,我只是不想让那些奸人得逞。"两人相视而笑,多年的隔阂,在这一刻悄然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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