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月如钩，山道上的碎石硌得马蹄声声作响。小燕子紧握着缰绳，寒风吹得她睫毛上凝了层薄霜。突然，前方林梢间亮起几点寒星，竟是火把列队如游龙，将西人去路堵得严严实实。
“有埋伏！”柳青抄起腰间短刀，柳红己摸出袖中软鞭。就在这时，一名银甲将领策马而出，月光掠过他披风上的玄铁兽纹，惊得柳红倒抽冷气——那是皇室特有的螭吻图腾，唯有手握百万兵权的摄政王才有资格佩戴！
“来者何人？”小燕子勒马横在众人身前，却见为首的黑袍男子掀开兜帽。火光摇曳间，刚毅的下颌线与冷冽眉眼映入眼帘，他手中握着半块玉佩，与小燕子贴身收藏的那半块纹路严丝合缝。
“方姑娘，别来无恙。”男子嗓音低沉如淬了冰，身后将士齐刷刷单膝跪地，“本王允凛，代镇北军十万将士，恭迎方大人遗孤。”
柳青的短刀“当啷”坠地。朝堂谁人不知，这位三年前平定西域叛乱的异姓王，连乾隆见了都要礼让三分。此刻他却翻身下马，亲手为小燕子的坐骑松缰，眼中难得泛起温柔：“令尊当年拼死救下本王性命，这份恩情，该还了。”
“您...您就是允凛王爷？”柳红结结巴巴地指着他披风上的螭吻，“听说您连老佛爷寿宴都...”话音未落，允凛抬手止住她，目光扫过小燕子颈间的朱砂痣：“去杭州只会中了老佛爷的圈套，紫禁城的密道，本王比任何人都熟。”
夜风卷起允凛的衣角，露出腰间暗纹——正是方之航书房中那幅《山河社稷图》的边角纹样。小燕子瞳孔骤缩，终于想起儿时曾听母亲说过，父亲救下过个被追杀的少年，却不知竟是当今权倾朝野的摄政王。
“王爷为何帮我？”小燕子攥紧马鞍，“就为了当年的救命之恩？”
允凛沉默片刻，从怀中掏出泛黄的血书，字迹虽己晕染，仍能辨认出“吾儿若存，望凛将军...”几个字。他将血书轻轻放在小燕子掌心，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方大人临终前，托我护你周全。”
柳红突然指着远处惊叫。只见天际红光冲天，正是燕来客栈的方向！允凛脸色一沉，长剑出鞘首指京城：“果然是调虎离山！来人，护送方姑娘去镇北王府，本王倒要看看，哪个敢在天子脚下玩火！”
望着允凛策马远去的背影，小燕子着血书，心中五味杂陈。柳红捅了捅她胳膊，挤眉弄眼道：“姐姐，这摄政王看你的眼神...比永琪可深情多了！”
“别胡说！”小燕子耳尖泛红，却见允凛突然勒马回头，隔着重重人影朝她喊道：“明日巳时，王府地窖见！”他手中火把照亮半张脸，竟带着几分年少时的不羁，“本王带你去看样东西，保准让老佛爷睡不着觉！”
山风呼啸而过，吹散了最后一缕烟尘。小燕子握紧玉佩，望着京城方向冷笑——这一次，她有了最锋利的剑，看谁还能将她推入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