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过,会永远消失吗?”
“你为什么言而无信,为什么还要回来!”
她走到我面前,声音压得极低,语气中却充斥着怨恨。
我抬了抬眼皮,看着她。
“当初打赌我的确输了,可柳真真,这赌局从来就不公平。”
“所以我如今回来,又有何不可?”
柳真真气得面色扭曲,完全没了当初的热烈张扬。
八年时间,竟似将自己活成了一个怨妇。
“那又如何,即便我的确事先将赌局告诉了裴安,可他没选你就是没选你!”
“你就应该离得远远的,不要再出现在我们面前!”
“裴安他本来马上就会接受我了,若不是你突然出现,若不是你突然出现!”
她咬着牙,怨毒的看着我,眼中出现癫狂之色。
我心口一跳,警惕的准备离开。
可柳真真突然朝我扑过来,手中寒光一闪,露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径直朝我刺来。
眼看就要刺中我的时候,一只修长的手出现在我眼前,狠狠握住了那把匕首。
鲜血从掌心蜿蜒而落,
我白了脸色,一脚踹开已经没了理智的柳真真,慌忙抓过萧竟的手。
“你没事吧?”
萧竟笑了笑,将我紧紧护在怀里。
“无碍,一点小伤罢了。”
他冰冷的目光落在还在不断诅咒谩骂的柳真真身上,
又看向惨白着神色的裴安,冷冷道。
“裴侍郎,管好你家的蠢货。”
裴安已经知晓了萧竟的身份,此刻也只能沉默的跪下赔罪,
隐忍的看我一眼,确定我没有受伤之后,才沉沉开口。
“下官知错。”
“此事,定不让……”
他顿了顿,最终还是将那个称呼说出了口。
“定不让景王妃受委屈。”
我没空理会他,叫来太医为萧竟包扎之后,又寸步不离的跟着,唯恐伤口再度撕裂。
这一切裴安看在眼里,神情俱是失魂落魄的苦涩与黯然。
端午家宴上发生这样的事,显然不是那么容易收场的。
更何况皇帝与萧竟是一母同胞的兄弟,虽生在皇家,却感情极深。
听闻我被柳真真刺杀后,皇帝也顾不得裴安这个忠臣爱将了,沉着脸问他如何处置。
裴安神情冷漠,看都未看柳真真一眼,只淡淡说了一句。
“惊扰到景王妃是臣管教不严之过,臣愿自请去西南平乱,此生永不回京。”
“至于那贱人,诛杀便是。”
皇帝同意了。
而听到最后那句话,本已经心如死灰的柳真真动了动,看着裴安凄厉的诘问。
“裴安,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当初是你自己伤了李满月的心,也是你自己做出的选择,怎么如今还变成我的错了?”
“李满月她又有什么好,她陪了你十年,可我也嫁给你整整八年,你为何从不愿意看我一眼?”
可不论她怎么叫嚣呐喊,裴安始终面容冷肃,没有丝毫动容。
直到柳真真被拉下去的最后一刻,她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裴安,难道八年夫妻,你就真的从未爱过我?”
裴安这才冷漠的垂下眼皮,目光如凛冽寒冰,冷冷吐出两个字。
“从未。”
柳真真彻底没了声息。
没过几天,听说就死在了大牢里,尸体无人收敛,只能扔去了乱葬岗。
家宴过后,我带着萧竟萧宁给爹娘上了香后,便准备回封地了。
而裴安却在这之前,来见了我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