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玉茹都快急死了。
但大丫显然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还在车轱辘的说着是西丫有错在先。
蔡玉茹拉都拉不住这丫头作死。
果然——
许老婆子一脸失望的看向大丫:“殴打堂妹,现在还在推卸责任,简首一点担当都没有。大丫,你太让奶奶失望了!明明小时候也是个玉雪可爱的孩子,怎么越长大就越是面目全非了?”
“这孩子看样子是不管不行了。你爹平日是忙于读书,老大媳妇儿,你这个当娘的就是这么教女儿的?”
蔡玉茹刚想要辩驳,许老婆子就冲她摆手,一副“我不听我不听我不想听”的痛心疾首的模样。
许老婆子根本就没想让蔡玉茹回答自己这个问题:“你这么多年都没把大丫管好,看来也是确实年尾这个能力管好她了。你既然教不好咱们许家的孙女就不要耽误她了。大丫这次就不要再回县城了。
老大媳妇儿你也不要说什么她还要学女红的话,这都学了三西年了,真要有心认真学的,该学的早就学会了。再说了,看大丫现在这个品行,还是先学做人来的重要些。”
许老婆子趁机定下大丫的前程。
刚刚在房里当家的说了,老大跟大孙子在学堂里根本就没用心学,照他们现在这个学习的进度和态度,恐怕到他们彻底闭眼的那天都等不到大房出来个有功名的。
老大这么不争气,与其指望老大一家,都还不如指望老七许明义希望大些。
如果真如当家的所说的话,从结果倒推,老大一家一事无成,看老大这个样子也是拉不下面子去做些账房或者掌柜的这种活计的。
那就代表着,等老了以后,真要分家了,要是他们选择跟老大一家一起生活的话,没准还要指望他们老两口养家。
这怎么行?
不说许木这个彻头彻尾的享乐主义者了,许老婆子现在拿针有时候都觉得自己眼睛有点花了。
做绣娘废眼睛啊!
她现在还在坚持卖绣活,一是想着趁还能动弹给自己多存点养老银子;二也是为了压制住底下的儿孙们。她还能挣钱呢,而且每个月卖绣活挣的钱与许木超书挣的钱可以说是家里的一大笔收入来源。
许老婆子为啥在家这么有威信?
诚然有她作为长辈身份上的天然优势,有她在原身的策划下的性格强势,但也很关键的一点就是,她能赚钱啊。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这话放在哪里都适用。
现在能挣钱并不代表她到给儿子们分家的那会儿还能挣钱啊。
她不能挣钱了,难道到时候他们夫妻俩连带着老大一家全都靠她当家的一个人抄书挣钱养活吗?
这可不行!
别说许木本人就不是能让旁人占他便宜的性格了。就算许木真的同意了,许老婆子也不舍得。
她当家的都享了一辈子的福了,公婆在的时候没让他为家里的生计操半分心。现在虽然大部分事情都有她操持,有儿子们为他们服务,每个月抄几本书都己经很是累着她当家的了,怎么能临了临了还让他这么辛苦呢?
一想到分家后要是跟着老大一家,他们就得跟着没出息的老大一家过苦日子,许老婆子之前根深蒂固的跟着长子养老的念想不由得有了几分动摇。
虽然现在她还没能下定决心放弃老大一家,但肯定是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惯着老大一家的了。
让许老婆子这么快就放弃供了二十多年的大儿子,让他回家来务农,她不忍心。
但不忍心狠狠管教自己的亲儿子,不代表她就下不了这个狠心对大房其他人了。
许老婆子早就看老大媳妇儿和大丫不顺眼了。
尤其是她们放着自己这么个技艺精湛的县城师傅不要,非要家里花高价银子给聘请县城的女红师傅。
这不,现在一有机会,许老婆子立刻就让许大丫回家。
“娘!大丫都学了这么久的女红了,怎么能半途而废呢?要是现在放弃了,岂不是让前面花的那些银子都打水漂了?”
蔡玉茹本来就是抱着大丫瘫坐在地上的,听了许老婆子这话,现在更是跪在许老婆子面前苦苦哀求。
许大丫听到奶奶不许她再回城里也是一脸惊恐,哭得不能自己,一个劲儿的喊着"奶奶我知道错了"。
许老婆子这话说得突然,除了既得利益者老大一家在苦苦哀求,其他人一时间都不敢出声——他们还没搞清楚老太太这话到底是真是假,不敢贸然开口。
其他人不敢,许西丫敢啊。
西丫觉得这极品奶奶有时候也不是那么极品嘛!
“奶奶英明!
本来大丫姐就不应该花家里这么多钱非要去县里找绣娘!
别说家里本来就有我奶这样刺绣功夫了得的大家了。就算是要花钱学更好的女红,这钱也应该花在七姑和八姑身上。
奶的亲闺女都还在乡下待着呢,大丫姐一个当孙女的倒是先上县里享福了!”
瞅见大伯娘和许大丫看向自己的那怨恨的眼神,西丫在这一瞬间,忽然觉得自己活得好像那种田文里的经典反派。
但她觉得自己现在很爽!
凭什么大丫有的她没有?
如果她注定享受不到那么好的待遇,那让许大丫也回乡下来跟她们过一样的日子也没什么不好。
反正许大丫就算是有出息了,自己这个隔房的堂妹也很难享福。那她凭什么眼睁睁的看着许大丫过好日子?
打下来,把大房一家的好日子都打下来!
许大丫内心的小人在叉腰癫狂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