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菲有了许大安的孩子?
这消息无异于在许家众人面前放了个炸雷。
蔡玉茹知道这事事关儿子以后的前程,她气急败坏的指着芳菲骂:
“我看你们真是想钱想疯了!
爹,娘,你们是知道的,我们家斐清最是乖巧不过了。他自己还是个孩子呢,怎么可能会去花楼找这种女人取乐?
定是这姑娘见咱们家殷实就想用不知道谁的野种攀咬我们家斐清!
芳菲姑娘,按理说,大家都是女人,我不应该说话这么难听的。
可你这种身份,入幕之宾又那样多,就算你真的怀了孩子,谁敢确认你的孩子就是我们家斐清的?
我们家斐清他大姑父可是县里的县丞大人,我奉劝你一句,还是不要胡乱攀咬好人家的男孩子的好!
不然,这后果你可承担不起!”
老鸨见许斐清他老娘竟然还想吃干抹净了不认账,当即也恼了:
“听这位说话的口气,想必您就是童生夫人了吧?
瞧您这话说的,县丞老爷与您家有亲,许公子在我们花楼里也没少提及,要不是消息确实,我们也不敢这样光明正大的来您家找您家大公子,你说是不是?”
说什么与县丞有亲,老鸨却一点都不带怕的,她背后要是没有点关系,她的青楼能开得这么安稳?
再说了,芳菲肚子里的孩子本就是许斐清的,她们占理,她怕个什么劲儿?
跟没听懂蔡玉茹暗戳戳的威胁似的,老鸨皮笑肉不笑的继续:
“天老爷啊,童生夫人 ,您说这话也未免太失偏颇了!
春红院上下,包括来往的那些客人都能作证,可怜我们家傻芳菲,她可是清白身子跟的你们家大公子!
芳菲对你们家大公子情深义重,自从跟了许斐清后,就再没接待过其他客人了。”
说到这里,老鸨似乎像是刚想到什么似的,她朝蔡玉茹诡异一笑:
“瞧我,倒是忘了。要说芳菲见过的外男,除了你们家大公子,还真有另外一个人。”
蔡玉茹看老鸨那脸色,并不觉得她忽然提出另外一个人是想给许斐清开脱,所以她谨慎的没有开口。
但大丫显然就没想到这么多,她当即就插话:
“就说我大哥肯定不能干这种事情,这女人肚子里的孩子一定是那个人的!你们休想让我大哥当冤大头!”
老鸨笑的恶劣:“之前,许大公子还曾经带我们芳菲见过童生老爷呢。说是哪怕暂时没办法把芳菲娶进门,但也要先带芳菲见见亲人,让芳菲安心。
童生夫人,我们家芳菲一共也就见过这两个外男。
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大公子的,难道是你们家童生老爷的?”
虽然内心里想着,如果只能二选一的话,那她宁愿芳菲肚子里的孩子是自家大哥的,而不是多一个人来跟她抢夺爹的宠爱,但许大丫己经被吓得不敢再随意插话了。
蔡玉茹脸色难看得不行,她就知道,能自己独自掌握一家青楼,还把这家青楼开得风生水起的女人,绝不是什么善茬。
这是非逼着她在儿子和丈夫中间二选一了?
蔡玉茹怎么说也不是,这两个选择她一个也不想选。
她不想与旁人分享丈夫,更不想让儿子娶个青楼女人回来,哪怕是做妾她都嫌弃坏了他们家门风。
她儿子以后可是要有大前程的,她还想儿子娶个贵女当助力呢,未婚先纳个妓 子当妾室,以后哪还有好人家的姑娘愿意嫁给她儿子?
蔡玉茹不搭话,老鸨一点也不介意。
她来之前可是做过功课的,许家的大家长又不是许童生夫妻俩,他们的意见不重要。
老鸨看向许木和刘美云。
涉及儿孙子嗣,刘美云不敢自专,她把目光看向许木。
许木问许大安:“斐清,这老鸨所言当真?你真的让这位芳菲姑娘怀孕了?”
许大安搬回乡下来这么久了,从来都没想过要给芳菲带一个消息的,这就能看出来他到底有多不在乎芳菲了。
许大安到底比他娘和他妹聪明些,知道人都找来自家了,说自己没去过青楼,跟芳菲一点关系都没有,是不可能有人信的,但他也是真的单纯只拿芳菲当个消遣。
“爷、奶,我确实和同窗去过几次春红院,也曾年少无知和芳菲姑娘厮混过几次,但要说芳菲肚子里的孩子是孙儿的,孙儿可不认。
孙儿与芳菲第一次见面时,就是孙儿的同窗孙大凯点的这位姑娘。
说她只跟过我,谁信啊?
孙儿只是偶尔去过几次花楼,这位芳菲姑娘说她刚有孕两月,可孙儿两月前就随着爹娘一起搬回家中了。这月份也对不上啊。”
之前蔡玉茹和许大丫怎么诋毁,芳菲都没什么感觉,因为她知道,斐清与他家里人关系不好,他的父母兄弟姐妹不待见斐清,肯定就会连带着不待见自己。
但这绝情的话从许斐清的嘴里传出,芳菲的眼泪立时就掉了下来,她声声哀婉:
“许郎,你怎么能这样说我?
旁人不知道,难道连你也不清楚吗?
那日确实是孙公子点的我,可我跟你的时候还是清白之身,之后更是为你守身如玉。
许郎,你怎么能将我们的过去全盘否认?
你不是还说,还说等你有了功名,就要八抬大轿来娶我的吗?
许郎你忘了我们曾经的约定了吗?”
芳菲跟抓救命稻草一样,拽住许大安的衣袖,自己就给自己洗脑:
“许郎,你是不是生气了?
你是不是气我没和你商量就自己跑来找你的?
许郎,我不是故意这样做的。
我是因为有孕了,妈妈嫌弃我不接客,现在更是孕吐导致连弹琴之类的事情都做不成,她说我要是再继续吃白饭,就要把我卖去更不入流的地方。
许郎,你一走就是两个月,连个音讯都没有,我心里实在害怕,我是逼不得己才来找你的。
许郎,你不要生我的气,也不要再故意说那些伤人的话了好不好?”
芳菲哭的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可惜许大安并不买账。
他把自己的衣袖从芳菲的手里强硬扯开,语气里的冷漠几乎要把芳菲打入谷底:
“芳菲姑娘还请自重!青楼那种烟花之地,你让我怎么相信,唯有你是出淤泥而不染的那朵洁白莲花?
再说了,你嘴里的那些所谓的海誓山盟也太过可笑了。男人寻欢作乐时的戏言,又怎能当真呢?”
许大安跟他娘一样的想法,他以后不说娶个高门贵女,那最起码也是要娶个对他前程有助力的女人。
他手里吊着的女人里,芳菲是他最不可能娶进门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