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黑暗浓的像化不开的墨,司镜感觉整个身子都陷入了浓稠的沥青中,连稍微移动一下都做不到。
他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抵在墙上,强制分开双腿。
看起来就像半坐下来一样,但是他身前明明没有任何人。
司镜从未遇到过这种灵异事件,怕得一动都不敢动,只能任由冰冷邪恶的气息慢慢舔舐他的肌肤。
“呃……”
他的双唇被分开,黑气侵入了他的齿关,冰冷刺骨。
唇齿都被分开,司镜无法控制地颤抖着。
他觉得这一幕有些似曾相识,好像前不久他才经历过一样。
突然,他整个人僵住了,脑中渐渐浮现出一个魔鬼般的名字……
“宝贝,想起来了吗?”
幽冷的声音突兀地出现在耳边,浓烈的百花香充满了这个隔间,闻起来令人心神失守。
青年的小脸失去了血色,被极致的恐惧逼到极限后,连细微的声音都变得凌乱破碎。
他被迫张着嘴,但是瞳孔的剧烈颤动己经表明他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梵净禅。
撩着他腰侧的黑雾渐渐凝实,成为一只骨节分明的冰凉大手。
他感觉自己脸侧的长发被拨开,换上了濡湿冰冷的触感。
湿软的冷意凉丝丝地在肌肤上游移,将他的泪珠磨碎。
“真高兴,宝宝的身体还记得我。”梵净禅的声音带上一丝神经质的兴奋。
他恋恋不舍地放开了司镜,以便能听到他柔软清润的声音。
司镜的嗓子还有几分哑,听起来甜腻动人,有一些被欺负后的禁忌味道:
“你要干什么?”
男人握住他腰身的力道加重,将司镜整个人按在胸前。
可是司镜感受不到他的呼吸和心跳,连身体上的温度都是接近尸温。
这还能是活人吗?
司镜看不见梵净禅的神情,但是对方却能将他看得一清二楚。
青年的睫毛湿成一簇簇的,粘结在一起,又长又翘的睫羽软趴趴地沾在眼尾,眼眶湿红一片。
作为普通人,青年对他的魅术毫无抵抗之力。
只能任由自己沉沦在欲望和绝望中,连漂亮的粉色眸子都有些细微的涣散。
看起来是被狠狠凌虐后无法承受的可怜样,能够轻易激起任何恶徒的占有欲。
男人像是能看出司镜的想法,握住了他的手腕,把那只还在细细颤抖的手按在了自己心脏的位置。
一片寂静。
司镜的指尖微微蜷起,那种冰冷让他柔软的指腹透着冷白。
他想抽回手,但是男人并没有放过他。
梵净禅的手握着他用力一按,胸前的那块肌肤像是纸壳般碎裂,青年的手深深地探进了他的胸腔。
空无一物,没有心脏,没有骨头,整个人仿佛是一具空壳。
在黑暗中,司镜的双眼连焦点都找不到,迷茫又徒劳地睁大眼,面对着这恐怖的一切。
他再也没有办法欺骗自己,没有办法说服自己梵净禅只是异能跟别人不一样。
他理智的弦在碰到他空寂的胸膛的时候己经完全断裂,梵净禅根本就不是活人。
甚至根本就不是人。
“你……你……”
男人满意地放开了他,闷闷的笑声在空荡的卫生间回荡。
他贴着他的耳边:“是你害死我的,阿镜哥哥。”
司镜觉得“哥哥”这两个字被叫得格外阴冷缠绵,感觉全身像被冰冷的蛇身缠住,下一秒就要将他撕碎。
司镜被他的胡搅蛮缠震惊了,他不可置信地眨着眼睛:“明明是你自己……”
“别人可不会这么想的。”梵净禅将他拥在怀里,抬起他的下颌,声音恶毒又甜蜜,“他们只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
“是你把我推出去的,而且你一首是个坏人不是吗?”
司镜无言以对,因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梵净禅说的是对的。
原主在所有人眼中都是一个坏人的形象。
这种印象己经根深蒂固,他也不可能突然跑到他们面前说自己是穿书过来的。
所以这根本就是个无解的问题。
“那你想做什么?”司镜无力地靠着他,浓郁的魅香让他的头脑有些不清醒。
他把自己摔进丧尸堆,难道仅仅是为了让他身败名裂吗?
他只是个炮灰,有什么必要呢?难道梵净禅以为他抢了他的男人?
不对,从始至终,梵净禅根本就没提过牧归亭半个字。
况且谁会把自己的情敌抱在怀里啊!
“别怕,这只是一场游戏,宝贝。”
梵净禅的指尖按着青年的唇瓣,烟灰色的冷眸晦暗不明,仿佛在回味青年口腔内壁的湿软触感。
他又重申了一遍:“我只是想导演一场精彩绝伦的人性游戏。”
“什么意思?”司镜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他完全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不得不说,自己对疯子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然而男人并没有回答他,司镜只觉得额头上仿佛有蝴蝶轻轻停驻了一下,又凉又轻。
随后整个隔间的电路恢复了正常,电灯一盏盏地亮了起来。
连百花的香气也消失了,就仿佛男人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一切都是他的幻觉。
但是司镜知道这不是幻觉,因为他耳畔还回荡着男人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无论如何,你会是我的。”
-
外面的声音悉悉索索地传进司镜耳中,有人陆陆续续地出来上厕所。
司镜平复了一下心绪后,拖着仍旧发软的双腿站了起来,缓慢地走出了隔间。
至于那件换下来的短裙,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但是司镜己经不想管了,因为现在身上这件花苞裙,又一次沾上了梵净禅的味道。
“嗐……”他无语望天,辛辛苦苦忍辱负重,好不容易换了一件衣服。
现在好了,换了跟没换一样,那种冰冷的感觉一点都没少,反而更重了。
他恍惚地走了出去,在出门的一瞬间,就落入了一个温暖了怀抱。
“小镜,你怎么了?”
牧归亭看到青年走出来的一瞬间,目光就完全被他吸引住了。
美人肌肤玉白,像是细腻的鹅脂,他回想起昨晚那绝佳的手感,一阵心猿意马。
轻软亮泽的长发随着走动轻轻扬起,发梢拂过不盈一握的纤腰。
这件裙子仿佛就是为他打造的一样,腰身掐紧,露出一双匀称的长腿。
好看是好看,让他几乎移不开眼,不过只是换了件衣服,他的小猫看起来怎么更死了?
司镜懵懵地抬起头,他神思恍惚的时候没有注意脚下,差点被绊倒。
他扶着对方的胳膊,摇摇头,刚想说一句没事,但是想了想,还是决定说实话:
“我见鬼了……”
在末世,遇到诡异的事情还不讲出来是大忌。
更何况是刚才那种情况,很明显自己己经被盯上了。
牧归亭是这个团队中最有实力的人,说不定他会有办法。
于是司镜立即转变了口风,一五一十地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不过他没有把梵净禅欺负他的事情说出去。
牧归亭并没有对他说的话表现出任何怀疑,但是他也没有一点惊讶的感觉,好像他早就知道梵净禅的身份。
对于梵净禅说的“游戏”,他没有发表任何看法。
司镜隐约地觉得,牧归亭其实什么都知道,这两个人,也许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
男人微微皱起眉头,眼中的狠厉一闪而过。
他拍了拍青年汗湿的手,将人抱了起来轻声哄着:“不怕了,小镜很勇敢。”
刚刚经历过一场巨大惊吓的小镜现在完全经受不住男人的温柔诱哄。
牧归亭高大稳健的身形看起来真的好有安全感,他觉得自己马上就要趴在人怀里翻肚皮了。
不行,理智告诉他不能这样,这太不优雅了!
他任由男人将他抱着来到一层,轻声问道:“梵净禅……他不是人对吗?”
没想到牧归亭顿了一下,沉声道:“不,他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