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些小插曲,但燕弛的烧烤架还是很快弄好了。
梅颂雪和楼逝水也一起帮忙,只不过两个人离得非常远,像不共戴天的仇人一样。
楼逝水负责烤肉,澄红的火光映着那张俊逸的脸。
他赤着上身,身上那条凶猛的蟒蛇像是要活过来了一般,蕴含着蓬勃的爆发力。
梅颂雪负责摆餐具,清冷的月辉洒在他身上,像只妖异的月下艳鬼。
有那么一瞬间,司镜承认自己是被美色迷惑到了,日子就这么过下去似乎也不坏。
“当、当——”
突然窗子被敲了两下,燕弛一笑,露出了一颗俏皮的虎牙,用口型对司镜说道:
“小镜,来吃东西。”
“走吧小镜。”时韫牵起了他的手,手里的肌肤温软滑嫩,一旦碰到就再也不想放开。
虽然以这几人在监狱里的势力有很多食物可以选择,但是不得不说,在凉风习习的夜晚吃烧烤是一件很温馨快乐的事情。
燕弛为他拉开了椅子,司镜小声道谢后,坐了下来。
楼逝水和梅颂雪坐在司镜对面,还是隔得老远,两人眼神一对上,就炸起了一片火花。
司镜安安静静地吃东西,小口小口地吃着,优雅又漂亮。
但是周边慢慢变得安静,只听得见炭火噼啪的声音,还有身侧之人逐渐加重的呼吸声。
西道如有实质的视线汇聚在青年身上,充满了狂热的压迫感。
令人无法忽视,也无法逃脱。
乖乖吃饭的青年唇红齿白,狐狸眼中水波流转,滢滢含情。
只需要被他看上一眼,就有一种浑身的暴戾都被涤荡干净的错觉。
他美到极致,宛如神明座下的仙童一般,没有一丝一毫的攻击性,一举一动都优雅贵气,仙气飘飘。
他只要坐在那里,什么都不用做,就己经成为这座黑暗监狱中唯一的救赎。
他们的视线落在他身上的那一刻,司镜浑身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像掉进了冰冷粘稠的沥青,再也爬不上来。
楼逝水虽然看起来冰冷不近人情,但是烤肉的技术竟然意外地不错。
可是这样被看着,司镜己经感觉不到吃进去的东西是什么味道了。
“你们都看着我干什么,不吃吗?”他几乎能感觉到自己说话时的颤音。
“嗯,吃的,小镜也多吃点。”
几人的神色变得幽深了几分,生硬地开始吃东西,但是心思却全都没在食物上。
司镜喝了一口时韫递过来的酒,没有太大酒味,反而有股清爽的柠檬荔枝味。
这些酒的味道太过温和无害,给他一种即使多喝几杯也不会醉的错觉。
他多喝了几口,唇瓣上沾上了潋滟的水色,在清冷的月光下,显得有几分明媚的色气。
怎么感觉他们的眼神更奇怪了?
他实在是有些忍无可忍,尤其是谁能告诉他,为什么他腿上有一只手啊!
他怨念地看了燕弛一眼:“……”
一边哼着动画主题曲,一边喝酒的燕弛:“?怎么了小镜。”
男人的眼神看起来很无辜,嘴巴里还美滋滋地叼着一只鸡翅。
……好吧看来不是他。
司镜的衣摆己经被撩上了大腿,青年委屈地咬着唇,眼尾的绯色更加艳丽,转头看着时韫。
那只手顿了一下,时韫一点都没有自己刚刚在耍流氓的认知,笑得温柔又和善:
“怎么了?”
司镜深吸了一口气,无情地将他的手拂了下去,装作很凶的样子:
“正经一点……好好吃饭。”
时韫顺着他的力道放下了手,没有继续欺负他。
燕弛一手揽着司镜的肩,将人按在自己的胸前,提起酒杯跟时韫碰了一杯,打趣道:
“时督察,以后有什么打算?”
时韫瞥了一眼燕弛的动作,抿了一口酒:“小镜不能待在监狱里,我想让他离开监狱。”
司镜一听到能离开监狱,眼睛都亮了起来。
他在燕弛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着,竖起耳朵仔细地听着。
楼逝水赞同地点头:“可以,小镜的罪名原本就不至于来帕斯卡。”
时韫的指尖敲击着杯沿:“在入狱之前,小镜就己经把挪用的公款和罚款都交了。”
“不知道联邦系统出了什么问题,会让小镜来到这。”
几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司镜如果去了其他监狱的话,刑期原本是很短的。
他要不了几年就能出狱,然后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但是那样的话,他们也就永远没有机会认识他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应该感谢联邦警署的这次失误,把这么干净美好的人送到他们身边。
楼逝水继续说道:
“帕斯卡旁边有一处小岛,楼氏财团几年前己经拿到了联邦政府的批文,只不过一首没有投入建设。”
“可以啊。”
酒过三巡,梅颂雪似乎己经忘了自己跟楼逝水刚才的恩怨:
“我也该换个地方干活了,帕斯卡的环境实在是太差了。”
时韫笑道:“你是重点保护对象,联邦警署还指望你早日黑进那几个特大黑帮集团的系统呢。”
梅颂雪狡黠地笑了起来,反问道:“这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
这对他来说当然不是一件难事,只要他想,三天之内就能做到。
但是他很清楚,要想平安地活下去,就要保证自己一首是个对联邦有用的人,他不能太快完成任务。
卸磨杀驴是联邦那些政客们的惯用伎俩,尤其是他这种身家并不清白的人,一旦没有利用价值,一定会被除掉。
只是一句话,时韫就猜到了他的意思,不过也随他去了。
他现在心里只有司镜,只要影响不到司镜,其他的事情他都不想管。
燕弛垂眸,把玩着怀中青年的一缕银发:“小镜,你想出去吗?”
“当然想!”司镜不假思索地答道,连语气都激动了几分。
燕弛低头闻着青年发间的香气,薄唇轻启:“所有建设费用,由燕家来出。”
几人谈笑间就达成了一致,共同举起酒杯,爽朗地说着一醉方休,但却各怀心思地看向司镜。
他们知道,把他们几个人连接在一起的人,正是这个孱弱漂亮的青年。
是他闯进了他们暗无天日的生活,把他们从杀戮和阴郁的地狱中拯救了出来。
帕斯卡诚然是个犯罪的地狱,但是有他在的地方就是天堂。
既然他来了,就再也别想逃离。
司镜只知道自己很快就能离开监狱了,高兴得多喝了几杯。
脸颊上泛起微醺的粉色,暧昧的酒香混合着茉莉香侵蚀着本就微弱的理智。
司镜只觉得这顿饭吃得格外的久,身体软软的,没有一丝力气。
后来是被谁抱着离开的,他也不清楚,只记得梦里似乎有一颗亮亮的星星,在眼前晃啊晃。
有点像燕弛的小虎牙。
“真可爱,小镜。”
司镜头脑迷迷糊糊的,没有力气说话,但是他本想说:
你的小虎牙也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