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头好晕啊,但是你好漂亮啊,楼逝水。”
对于司镜来说,酒醉真是一种神奇的感受。
西肢软绵绵,又无法自控,头脑一时晕着,一时清醒。
眼前好像出现了一颗宝石,晶莹得像是最通透的玉。
他本想将这块宝石取下来,但轻颤的指尖像是被一条赤红的丝线牵着由不得自己。
“小镜,可以。”
宝石的主人好像同意了,司镜水雾迷蒙的眼神看着那双凌厉又俊逸的眼。
又觉得这不是一双眼睛,分明是一双冰火交加的牢狱,将他死死地困在其中。
肌肤在水溶般的月色中泛着霜雪般的白,脊背上一条曲线完美的沟壑留下淡淡的阴影。
薄雾般的月色沾染着绯红的指痕。
一节节凸出的脊骨,圆润温热,却又脆弱非常。
美人的双瞳茫然地看着一颗细碎晶莹的汗珠顺着他发梢滴下,一路沿着肌肉的纹理绵延下去。
司镜失神地碰上去,原来那不是宝石,是汗珠。
诶?奇怪,汗珠怎么有温度?
“诶……”
好软,原来不是汗珠。
可恶啊,趁他喝醉就这样欺负他。
“小镜,你能叫我一声……吗?”
司镜眼眶微红,将话音吞咽下去。
什么啊……说的不清不楚的,才不要呢。
……
楼逝水的酒是好东西,醒过来的时候没有头晕,昨晚的一幕幕清晰地在他脑海中回放。
他本能地觉得尴尬,心想着要不继续装睡算了,就这么一首装到楼逝水离开。
“你终于醒了,小镜。”
楼逝水低沉的声音自头顶传了过来。
司镜:“……?”怎么发现他醒过来的。
司镜不知道,他的脸现在是三月桃花般的粉红,长睫不停地颤着,很难不被发现。
只有他自己觉得自己装得很好而己,楼逝水己经打电话给厨房送饭了。
到了这种程度,司镜不想面对也必须起来了,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发现楼逝水眉眼间还有一些未曾褪去的担忧,另一只手伸出一根手指放在他的鼻端。
司镜有些不知所以:“你这是……”
一开口,竟发现那一把温润甜软的嗓子全哑了。
司镜:“……”怎么会这样。
楼逝水收了手,又拨通了厨房的电话:
“再加一道银耳雪梨汤,七分烫。”
楼逝水放下了手机,终于松了一口气似的俯身看着他。
其实他昨夜一整晚都没有睡。
后半夜司镜晕过去了,他只能反反复复地起来冲凉。
冲了凉后,又把客厅的一地狼藉收拾了,连床单都换了。
像头尽职尽责的驴。
原本这些东西一个电话就会有人来收拾的,但楼逝水必须要找点事情做,否则他只会乱想。
司镜在安静地睡觉,而他在哼哧哼哧地拖地,心里像融了一罐蜜糖一样,甜津津的。
他自己也是头一回,又怕司镜有什么问题,于是后半夜一首看着他睡。
早上的时候,司镜睡得实在是太过安静,一首都没醒。
楼逝水心慌地以为他死掉了,正准备探一下他的鼻息,没想到人就醒了。
楼逝水汲取着他身上暖热的茉莉香,语气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小镜,我昨晚有吓到你吗?”
司镜点点头,又摇摇头,诚实地说道:“前面有一点,后面不怕了。”
至少比他想象的要好一点。
两人吃了饭,楼逝水对他小心得过分,要亲手喂他吃东西才满意。
司镜推着他的手:“我又不是小孩了。”
他自己可以吃饭,而且他喜欢烹饪,厨艺也是很好的。
可楼逝水对他的拒绝不为所动,还是执拗地要喂给他:
“我喜欢喂你吃东西。”
他只是希望以后司镜想起来的时候,能觉得他是个好人,不至于把他忘了。
虽然他并不觉得司镜有逃离他的机会。
司镜不好继续拒绝,只好一口口地吃了,在餐桌下无意识地晃荡着两条白生生的匀称长腿。
早饭司镜吃得很饱,又被楼逝水看着喝下一大碗雪梨汤才算完。
两个人刚吃完早饭,房门就被敲响了,力气之大仿佛想徒手将这扇门卸下来。
门外的时韫和燕弛急得火冒三丈,不光是养了好久的小白菜被拱了,还有他们太了解发疯的楼逝水。
不知道会不会弄伤司镜。
今早他们回去的时候发现司镜没在102,而101房门紧闭,里面一丁点声音都没有。
看过监控才知道昨晚出门散步的司镜被人一把拽进了101,很难想象会发生什么事情。
一想到司镜当时会有多害怕,两人心中就有一种心如刀绞的感觉,。
两个人的心揪了起来,脑中播放的全是楼逝水虐杀囚犯的画面。
这跟羊入虎口有什么区别!
时韫一下下踹着房门,声音冰冷中带着掩饰不住的急切:“楼逝水,开门!”
“让开!”燕弛一把将他拂开,拨开了手枪的保险栓,枪口对准门锁。
然而还没等他扣动扳机,门就被人拉开了。
顶着两个巨大黑眼圈的楼逝水冷冷地跟两人对视,将司镜揽在身后。
时韫第一眼看向了司镜,他身上裹着松软的毛绒浴袍。
是因为身上不是很舒服,所以没穿自己的衣裳。
不过青年全须全尾的没受一点伤,红润的纯白上还沾着透明的雪梨汤汁,水光潋滟。
他都不知道外面的两人担心成什么样了,青年的目光坦荡又温柔,带着些孩子气的单纯:
“你们这么早就过来啦,吃早饭了吗?”
他看着两人气喘吁吁的样子,看起来应该没吃,于是让开了一点身位:
“没吃的话,要不要一起吃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