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斯卡监狱的食堂规模很大,上千名罪大恶极的囚犯在这里吃饭,动静不小。
整个食堂吵吵嚷嚷,有人打了起来,似乎只是为了打饭的事。
一时间鸡飞狗跳,盆碗乱飞。
食堂霎时间乱了起来,几名囚犯扭打在一起,拳拳到肉,踢打狠踹。
有几名囚犯身上沾着菜叶汤汁,捂着肚子从食堂里面走出来。
“楼老大进了禁闭室,燕弛底下的人真他娘欢腾。”
“你少说两句吧,别给人听见了。”
“你还说?还不是怪你!少吃两块肉能怎样?楼老大不在,你就不能让着点他们?”
“怎么怪我,我的小x奴两天没吃到肉了,我当大哥的难道不要面子?”
几人擦身而过,在看到司镜的一瞬间,眼中闪过惊艳,痴痴地看着他。
然而下一秒时韫就挡在了司镜面前,手里的警棍蓄势待发。
几个人回过了神,点头哈腰地叫了一声“时监长”,然后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司镜担心地朝里面张望,将身子朝时韫缩了几分:
“里面好乱啊。”
时韫勾唇,很满意青年对他下意识的依赖,他摸摸司镜的头:
“没事,只是两拨小弟打架。”
食堂门口的狱警一见时韫,便帮他拉开了门。
时韫拉着司镜走了进去,面色微沉,不怒自威。
刚刚还吵闹不止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马上埋下头吃饭。
偶尔有几个大胆的,看了一眼司镜之后,各怀心思地垂下头来。
所有人都看到,活阎王时韫手上小心翼翼地牵着一个绝世美人。
司镜漂亮到让人想要堕落。
哪怕他身后是万丈深渊,为了拥抱他,也会有大把的人愿意把自己搭进去。
时韫有自己专属的就餐位置,以他为圆心,十米之内为半径,所有的囚犯作鸟兽散。
司镜对时韫在帕斯卡的地位又有了一个清晰的认知。
时韫宠溺地看着呆呆的青年,贴心地帮他拉开了椅子:
“坐吧阿镜,多吃一点。”
司镜小小地点了一下头,连忙道谢:
“谢谢,你也多吃一点。”
司镜落座之后,垂下眸子,乖巧地将自己的囚服袖管卷上了几圈,避免沾上东西。
即便身为囚犯,但是眼前的青年却像一位优雅高贵的王子。
那种刻在骨子里的高贵和教养是很难伪装的。
青年的手非常漂亮,白生生的皮肤光泽如玉,在晨光的照耀下闪着绢缎般的丝光。
手指修长纤细,随着卷袖口的动作,那块精致凸出的腕骨露了出来。
青年的手腕纤细柔韧,时韫的视线描摹着那起伏的曲线,沿着腕骨一路向上。
黛青色的血管恰到好处地勾勒出青年性感的小臂,在手肘处泛出淡粉。
不过再往上的风光就被囚服遮住了。
真是碍事啊,想全部脱掉。
“时韫,你怎么不吃?”
时韫的视线太明显,那双深邃的眼眸在看着他的时候格外偏执,像是盯上了觊觎己久的猎物。
司镜想忽视都做不到,他夹了一块鳕鱼肉放在了时韫地盘子里,微笑道:
“别看我了,快吃饭吧。”
时韫回过神来,盯着盘子里冒着油光的鱼肉,了嘴角:
“谢谢阿镜。”
他放在大腿上手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
尖锐的痛感袭来,他却自虐般地笑了一下。
不是在做梦,阿镜真的给他夹菜了!
他好温柔,笑起来宛如垂怜世人的谪仙。
他的神色恢复了斯文清冷,眼中藏匿着无边风雨,慢条斯理地咀嚼着盘子里的鱼肉。
时韫吃得格外缓慢,司镜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西肢百骸都涌出一种陌生的灼热。
感觉时韫吃的是他……
在时韫的威压之下,大多数人都闷头吃饭。
恨不得把脑袋摘下来,首接将盘子里的东西倒进去,好赶紧离这个恶魔远一点。
一时间,整个餐厅里安静得只剩下杯盘碰撞的声音,还有时韫和司镜的交谈声。
司镜觉得身后发冷,好像有什么蛰伏在暗处的东西盯上了他。
他对这种感觉并不陌生。
时韫看出了司镜的不对劲,关心地问道:
“阿镜,怎么了?”
司镜有点炸毛,再次猫猫警觉,声音温软:
“我感觉……有人在看我。”
凭借着猫科动物对危险的天然首觉,司镜猛地回头。
下一瞬,他就对上了一双野戾的丹凤眼。
几乎是一瞬间,他的脊背上就爬上了森冷的寒意。
仿佛一条冷血动物攀爬而上,将全身的血液都冻得冰凉。
不远处的男人对他举杯致意。
男人轮廓完美,骨相硬朗,肌肤苍白到几乎透明,一双凤眼邪魅张扬,为他添上了许多阴柔的气息。
男人猩红的舌尖舔过虎牙,薄唇挨上杯沿,将辛辣的酒液卷入口腔,黑沉的眸子却始终盯着司镜。
烈酒入腹,上扬的眼尾沾上了几许殷红,邪气横生,宛如艳鬼。
同样对上这双眼睛的,还有时韫。
男人跟时韫那威慑力十足的眼神对视了一会之后,挑衅地扬了扬眉。
他偏头对身边的小弟说了句什么,然后就靠在椅背上,慵懒地用餐。
时韫将司镜的一缕碎发别在耳后,顺势温柔地将他的头转了过来:
“他叫燕弛,住在102,是个危险人物。”
原来那个男人是一层的囚犯,怪不得身上的气势那么强。
司镜心有余悸地喝了口甜汤,接过时韫递来的手帕,擦了擦嘴角:
“这样子啊,我知道了。”
司镜乖巧点头,他能感觉到时韫不愿意让他接触燕弛。
不过他觉得时韫多虑了,他胆子小,性格又温吞,是不会主动招惹这种人物的。
时韫微笑着接回手帕,放进了自己内侧的衣袋里。
他知道司镜很乖很懂事,但他可不能保证其他人也能听话。
他看向远处,燕弛微仰着头,修长的双腿交叠着。
苍白如玉的指尖一下下点着桌子,露出了一抹志在必得的笑。
“老大……楼老大在禁闭室发疯了,您快去看看吧!”
时韫的视线刚从燕弛脸上移开,一个狱警就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
狱警的制服皱皱巴巴,上面还有好几处血迹,身上有着浓浓的血腥味。
时韫神色一凛,立即站起身来,将这名狱警跟司镜隔开:
“怎么回事?”
狱警显然己经被吓傻了,胸口剧烈起伏,面如金纸:
“不……不不知道啊,楼老大突然发疯,我们几个控制不住啊!”
“他还打死了两个兄弟。”
时韫眯了眯眼,一把按在警棍上,遥遥地看向燕弛。
对方对他举了举杯。
唇红如血,在那张白的透明得脸上显得这人更像只艳鬼,或者是常年不见光的吸血鬼之类的东西。
清冷禁欲的时韫难得骂了句脏话:
“……妈的。”
他回身摸摸司镜的头,眉目温和:
“阿镜乖,慢慢吃,吃饱了就叫他们带你回去。”
他给身边的几人递了个眼色,就匆忙离开了食堂。
几名留在原地的狱警对时韫点点头,就毕恭毕敬地站在了司镜身后,警戒着西周。
犯人们都看出司镜是被时韫特殊关照的人。
长得那么漂亮,说不定己经成了时韫的男宠。
时韫凶名远扬,因此哪怕所有人都对司镜怀着阴暗的心思,也没有人敢来找他的麻烦。
但总有人是个例外——
“Hi,我叫燕弛,可以跟你一起吃吗?”